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在这个年代,子孙后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旁的不说,单单就是此刻王熙凤大变的态度,便已证明,这美丽、华贵、俊俏,伶牙俐齿、机敏善变,善于察言观色、机变逢迎的人儿,已因子嗣初步归心。
当然,在未曾查验情报之前,此间种种仅是贾琏的猜测。
不过,哪怕仅是猜测,得知王熙凤怀有自己子嗣的贾琏,面上已然露出露出最为真挚的笑容,上前一步,探手而出,揽住王熙凤纤细的腰肢。
许是因为怀有身孕之故,王熙凤并未曾像先前一般,对贾琏百般拒绝,反而在贾琏伸手瞬间,迎合上前,纤纤玉指,捉住贾琏手掌放置小腹。
王熙凤如此动作,贾琏面上笑容更甚。
手掌轻轻摩挲,感知着王熙凤小腹律动的同时,抬头看向双腮绯红,面露母性光辉的王熙凤道:“夫人辛苦了。”
熙凤不语,只是将贾琏的手掌,握的更紧了几分,脸上晕红,亦是更为浓郁了。
“哈哈哈!”
见王熙凤不语,送走贾敏的贾琏,毫不尤豫的臂膀发力,将王熙凤合抱而起的道:“许久不见,夫人同琏却是生分了许多啊!”
说话间,贾琏便已然抬脚迈步,朝着别院寝房方向大步行进。
见贾琏当着周坚等一众亲卫,平儿等一众丫鬟的面,将自己环抱而起,朝着寝房而去。
原本已然霞飞双颊的王熙凤,脸上羞红更浓的同时,挺拔的鼻腔之内,亦是娇羞出声“都别看了。”
见此场景,别院众人,下意识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贾琏两人。
看众人眼神不对,未经人事,却身为王熙凤通房丫头的平儿连道:“散了,散了,爷在辽东百死还生,许久不见奶奶,亲昵一些是正常的,都别再看了~!”
驱散好事的丫发之后,平儿同周坚交代几句后,便连不迭的关上了别院门扉。
别院门扉关闭刹那,面色羞红的平儿便清淅的感知到,自己的心几象是要从胸膛之中跳将出来一般。
而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在王熙凤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之后,曾同平儿讲述,为了不伤及腹中婴孩,王熙凤不适宜同贾琏同房。
话里话外都是:贾琏若是自辽东回返,情难自禁之下,就需要辛苦平儿顶上了。
而现如今,贾琏回返,直接将王熙凤拦腰抱起,冲入寝房。
哪怕平儿未经人事,也清楚贾琏如此急切,定然是想要同王熙凤成就好事。
太太怀有身孕,不能同房,也就是说,轮到我顶上了————
虽说,自小同王熙凤一同长大的平儿,早就知道自己的此生职责,就是小姐王熙凤的通房丫鬟。
甚至早有准备,在王熙凤身子不适之刻,为王熙凤分担火力————
平儿原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
然而,事到临头,平儿这心跳,却怎么都平复不下。
就在关闭别院门扉的平儿,心脏急跳的靠着门板,偷偷的朝着贾琏与王熙凤的寝房投去视线之际。
突然,灯火通明的寝房之中,猛然响起了王熙凤的呼唤之音。
闻听王熙凤呼唤的瞬间,平儿原本便尤如打鼓的心脏,蹦跳的更为剧烈了。
显然,平儿已然明白,王熙凤此刻呼唤自己的原因了。
深呼吸几下后,强行按捺心头羞涩的平儿,抬起俏脸血红的面颊,朝着寝房的方向回应开口:“奶奶我在!”
回应开口,感觉浑身羞涩至滚烫的平儿,便莲步挪移的朝着王熙凤的寝房方向行进。
短短百多米,平日里三两下,就已然走至尽头的距离,今日平儿却感觉是那般的漫长。
不过,再怎么漫长的道路,终还是有尽头。
片刻之后,浑身滚烫,忐忑不安,耳垂都泛起血红之色的平儿,终于跨过了门坎,步入了寝房。
刚刚入门,还未曾来得及向前走上两步。
原本便已然羞怯至极限的平儿耳畔,便响起了贾琏的声音:“把门关上!”
此声响起刹那,平儿那柔软的身子便猛地一僵。
因为,就在此刻,平儿清淅的感知到,粗重的鼻息,于自己的身后响起。
同一时间,一双灸热的大手,已然环住了自己的腰肢。
感知着那炽烈若火团的热度,平儿原本僵硬的身子,骤然瘫软成泥。
身子瘫软的平儿,努力伸手,想依遵贾琏的命令,将寝房门扉关闭。
然而,不论平儿如何努力,那平日里,轻而易举,便能关闭的门扉,此刻却象是两座沉重的山峦一般,无法撼动。
娇羞无力至,连门扉都无法关闭的平儿,眼框润湿,带着哭腔的冲贾开口:“爷~!我、我关不上门,我,我没有力气————”
“滋咛!”
然而,平儿的声音还未曾道尽,其耳畔便响起了门扉关闭之音。
顺声望去,便在昏暗的月华下,望见了俏脸绯红的王熙凤,娇俏上前,抬手关闭了寝房门扉。
还没等平儿瞧个仔细,被贾琏那双灸热的大手,烫的浑身软绵,瘫软如泥的平儿,便感觉身子一轻的被贾琏拦腰抱起。
天旋地转之际,平儿便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了,清晨自己收拾完毕的床榻之上。
不过,同清晨不同的是。
此刻的床榻中间,多出了一块莹白如雪的四方巾帕。
还没等脑海发昏的平儿,意识到这块雪白巾帕是何用意之际,平儿的耳畔,便响起了王熙凤的声音:“平儿,今晚要辛苦你了~!”
贾琏这边芙蓉帐春,度暖宵。
在宁国公府贾氏宗祠之处,被贾琏以贾氏族长权柄勒令:
一纸休书,将王凤至休出贾府的贾政这边,也是回到了荣禧堂,满脸黝黑,一脸无奈的研墨伏案,书写休书。
“老爷不要休了我!”
不止贾政,还未曾被休的王凤至,亦是回到了荣禧堂,跪在地上,拽着贾政的裤脚,苦苦哀求开口:“老爷,你若是休了我的话,宝玉该怎么办?元春该怎么办————”
显然,哪怕到了最后,王夫人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听着夫妻二十馀载,为自己诞育两子一女的夫人,如此哀求,回返荣禧堂至今,已然写废了百十张宣纸的贾政,手掌颤斗。
原本死死紧握,稳如泰山的笔墨,瞬间便在洁白的宣纸之上,晕染出了团团墨迹。
这份休书,又废了。
放下笔墨,将抹团晕染的宣纸撕碎的贾政,猛地扭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王凤至:“吾早就与你讲过,此刻贾王两家,已然势同水火,你拿贾家的财物,去救你的嫡亲兄长,是要出大事的!”
“你偏偏不听,偏偏要挪用公中财物,去救你的兄长!”
“救出王子腾兄弟倒也罢了,最起码王子腾兄弟出狱,哪怕没有了爵位、官职,凭借统制县伯王家的人脉残馀,在神京也算一方力量。”
“谁曾想,你花费百万,竟然连人都没有救出来!”
“救不出来也就罢了!”
“只要你同我在车架之中交代你的那般,咬紧牙关,坚定不移的称,你所花费的财货,都是为了元春,谁也拿你没有办法!”
说到这里,清退所有下人的贾政,直勾勾的瞪着满脸泪痕的王凤至低吼开口1
“谁曾想,贾琏的人还没有动手,你就自己给说漏了嘴!!”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王凤至啊,王凤至!”
“你叫我如何救你啊!!”
虽说越是开口,贾政这心中的郁结之气,便越是浓郁。
但是,看着王凤至那张梨花带雨,满是哀求之色的脸。
满脸怒火的贾政,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开口说道:“凤至,贾琏因功勋被封为冠军侯。”
“又得了贾氏族长,宗祠宗长之位。”
“”
“更添,我那嫡亲兄长贾赦,以及宁国公府贾珍对其无条件支持。”
“这种情况下,为夫是无力同其抗衡了。”
见王凤至眸光之中,流露出绝望之色,贾政继续说道:“不过,为夫没有办法,不代表老祖宗那边没有办法。”
“毕竟,我大干朝以孝治天下,若是老祖宗开了金口。”
“想必,大兄与贾琏也会忌惮万分————”
不得不说,贾政这些年的工部员外郎并没有平白浪费光阴。
虽说自视清高的贾政自称,不屑蝇营狗苟。
然而,学会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偷,这些年的员外郎当下来,贾政对于政治也算有了深刻理解。
不过还是那句话,贾政太过清高了。
因此,哪怕是王凤至苦苦哀求,贾政都未曾同其一并前去找寻贾母。
见自己的哭诉,无法打动贾政,王夫人便借口找寻贾宝玉,来到了贾母别院,敲开了贾母的门扉。
“夫人,老太太请您进去。”
下午同外府诰命聊尽兴之后,自感荣国公府恢复了些许当年荣耀的贾母,便在金鸳鸯等人的侍候之下睡去了。
老太太年时过高,想要前来告知贾氏祠堂议事结果的贾赦,听老太太安歇下去了,便未曾告知宗祠诸事。
因此,在贾母别院的下人看来,王夫人还是荣国公府的二太太。
见其满脸急切的前来,便通禀了老太太。
老太太今天开心,被扰醒后,便令金鸳鸯前来传讯。
听老太太愿意见自己,王凤至连忙步入别院,朝着正厅方向快步而去。
刚刚步入正厅,王凤至便双膝一软,满脸悲戚的跪在地上,磕头不止道:“老太太,救救儿媳,救救儿媳啊!!”
王凤至在正厅跪倒的同时,王夫人的陪嫁仆妇,也是拖着睡眼惺忪的贾宝玉,进了正厅。
“娘亲?!”
白日里摔碎了通灵宝玉”,痴呆半晌,在花袭人的温柔之下,酣然入睡,就又被唤醒的贾宝玉刚想发作,便见自己母亲,泪眼婆娑的跪在老太太跟前。
当时也顾不上发癫了,连忙上前,就要拉王夫人起来。
然而,不论贾宝玉如何拉扯,磕头不止的王夫人都拒不起身。
见王凤至哭嚎、叩首,平日里,最喜欢看到的便是阖府上下,亲做一家,阖府欢乐,和美如初的贾母,只感觉,脑仁嗡嗡作响。
心中对大半夜扰人清梦的王凤至已有不满。
不过,当着贾宝玉这个嫡孙晚辈的面儿,贾母并未曾直接发作,而是看向左右的道:“还不将老二家的搀起来,真的是没有半点的眼力见——
“老太太您就让儿媳就这么跪着吧!”
见贾母开了口,泪眼婆娑的王凤至,连忙抬头,满脸委屈的开口:“若是您不救救儿媳的话,儿媳也没脸活下去了————”
“啪!!”
“大晚上,当着你儿子的面,说什么死啊活的!”
“有事儿你就说!”
听王凤至张口就是活不下去了,贾母那双浑浊的眼眸之中,顿时浮现出了一抹异色,而后,不等王凤至话音落地,贾母便抬手拍了一下桌子,截断了王凤至所言,开口道:“老身倒要听听,是什么天大的难事,竟然让我贾家的媳妇寻死觅活的!”
“老太太,事情是这样的————”
听到这话,王凤至连不跌的将今日贾氏宗祠所发生的一切,托盘相告。
当听到王凤至自己都承认了,自己挪用了荣国公府的财物去救援王子腾兄弟的瞬间。
贾母浑浊的眼眸之中,猛然闪过了一抹戾芒。
时刻盯着贾母反应的王凤至,精准的捕捉到了贾母眸中的戾芒。
心道不妙的王凤至不等贾母发作,便一把将阖府上下,最得贾母疼爱的贾宝玉抱在怀中,抽噎不止的哭诉开口:“老祖宗,我嫁过来,诞育两子一女,长子夭折,次子年幼,嫡女更是入了宫中。”
“若我这个做母亲的被休了的话,您让宝玉跟元春如何自处啊!”
“儿媳拜求老祖宗开恩!”
“就算是让儿媳这辈子与青灯古佛相伴,也万万不要休了儿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