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对于有些事情也是免疫的,或者说心里是比较支持。
他看着马寻说道,“这事情你和保儿好好商议,商量好了报到我这里来,这事情不好跟标儿说。”
马寻连连点头,“知道了。”
朱标淡定的喝茶,这些事情他也确实不好多参与。
怎么说呢,因为他以后是要当皇帝的,有些事情能做,但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眼看时间差不多,马寻开口,“那我先带驴儿回去。”
马祖佑立刻跑向里屋,片刻后拖着他的小书包出现了。
怪不得上学要背包呢,不装书、装吃的。
马寻哭笑不得,“这么重,你带的走吗?”
“可以。”马祖佑立刻回答,“是老姑父给我的板栗,最好吃了。”
李贞这样的老人有些时候就是喜欢将好东西藏起来,板栗确实不算是什么稀罕的好东西。
但是一般的板栗都是秋天成熟,虽然相对耐存储,不过到春天还有,那就比较少了。
李贞乐呵呵的,“见着驴儿我就高兴,昨个他和雄英想我了,这俩孩子跑了半天才来。听说我在打盹就回去了,还给我留了好些吃的。”
马寻乐了起来,“那倒是难得,能从这孩子手里拿到吃的,真是稀罕。”
马秀英顿时不高兴了,“驴儿爱吃不假,他什么时候护过食?家里亲近的人,他哪个不舍得给?”
朱元璋也跟着评击,“就是,驴儿和雄英有孝心,偏偏就是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马寻瞬间沦为罪人了,姑负了俩孩子的一片孝心。
马秀英继续评击着,“天天说驴儿吃的多,你自己瘦的三根筋,跟你一样才好?”
李贞更加认同了,“早些年你吃不饱,那会儿又黑又瘦不算什么。你自己瞧瞧你现在这样,一点富态都没有。”
马寻忍不住低头打量了,他的身材保持的不错,现在肯定不算是骨瘦如柴,勉强谈得上精壮。
但是要说和常遇春那些彪形大汉相比,那就显得文弱了。
胖一点好,孩子胖大家都说可爱。
而有些成年人胖一点,那就是富态。
痴肥就是另一码事。
朱元璋则笑着夸奖,“驴儿胃口好,雄英跟着驴儿一起吃的也多、吃的香。
这俩孩子在一起,我倒是不愁。”
小孩子就是这样,看到别人吃就想吃。
马寻无话可说,帮着儿子将书包拎起来,马祖佑和马毓乖巧的跟一屋子人告别。
看到马寻走了,李贞笑着开口,“小弟这些年没变,我看驴儿也越来越象他”
。
朱标就说话了,“姑父,我现在就发愁。这么些年,舅舅眼里就我这么个外甥。驴儿要学着他,那还得了。”
李贞有些不解,“这不是好事?”
“这是好事不假。”朱标解释说道,“舅舅多少还讲理,驴儿可就说不准了。他和雄英一块长大,又处处护着,那以后朝堂上他不得打成一片。”
还真的是打成一片”,不过大概率是马祖佑打人。
李贞立刻能理解了,说到底就是马祖佑护短”,谁都不能说他家里人不好。
朱标继续说道,“舅舅知道我们做的不好,在外头还护着我们,回家里再管教。驴儿看着不象是能藏事,他当着面就护着。”
李贞乐呵呵的说道,“这样也好,孩子小,长大了就懂事。”
随即李贞感慨的对马秀英说道,“还是你家里家风好,当姐姐的疼弟弟,当弟弟的就护着外甥。”
马秀英连忙谦虚,“姐夫过誉了,我家里人口单薄,自然是护着些。”
“标儿也好。”李贞继续夸奖,“早些年小弟入京,我多少担心标儿他们看不上寒酸的舅舅。你看看这些年,标儿可一直都敬着他舅舅。”
朱元璋顿时高兴了,“这是应该的,还能不认舅舅?”
马秀英也认可说道,“标儿这点倒是好,小弟刚回来那会儿,标儿就和他舅舅亲近。我知道他是看在我面子上,只是做样子还是真的敬重,那是两码事。”
朱标乐呵呵的说道,“娘,看您说的,敬重舅舅是应该。他品德又那么好,我能不亲近?别的不说,驴儿给舅舅教的多好,这么小的岁数讲礼貌、知道孝顺。”
这就说到了马秀英的心坎上了,现在耕读传家之类的,她其实不太在意了。
马家,那就是孝义传家,这才是最好的家风。
朱元璋笑着点头,“标儿和他舅舅亲近,我这儿媳妇也好。长于富贵,一点都不嫌弃她舅舅寒酸、没见识。”
常婉连忙起身,“父皇过誉了,还是舅舅品德好,儿媳沾光跟着学。舅舅对我家三个弟弟好,我们这些人家的孩子都钦慕他。”
其实朱标和常婉有些时候也是在感叹,马寻的偏心确实无以复加。
但是也不得不说他们当初的表现确实不错,得到了认可,所以现在有什么事情舅舅就冲在前头。
“你舅舅现在在帮你谋兵权,帮着想要约束勋贵。”朱元璋乐呵呵的说道,“他倒是好人坏人全都当了,捏着这些勋贵子弟,以后标儿更省事。”
马秀英白了一眼朱元璋,她觉得自家弟弟只是勤于朝政,没有想那么多。
至于朱元璋的一系列解读,那只是他个人的见解,以及他个人的一些打算。
朱标开玩笑说道,“我岳父现在都不敢回家,就怕舅舅去堵门。
几个大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马寻做出来的荒唐事,有些时候还真的好笑。
朱元璋打趣说道,“按理来说,过几年我找个由头给你舅舅贬了。等你登基了,你再给他召回来。”
这套路史书上彼彼皆是,老皇帝临终前会贬几个重臣,新皇帝即位就可以施恩了。
朱标认真说道,“您可不能给舅舅贬了,他是看重驴儿。只是真到了那会儿,我不一定能给他召回来。”
李贞看向李文忠说道,“听着没?过些年闹些错事,你比你舅舅还稳重。看看你舅舅做的多好,想找他的茬太容易了。
马秀英连忙开口,“姐夫,他俩在说笑呢。小弟要是能有保儿一半尽心尽力,我就要开祠堂了。”
一时间李贞都不好劝什么,实在是马寻有些时候太不让人省心了。
马寻可不管那么多,带着儿女出宫了。
等在宫门口的有何大,这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基本上是马寻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至于常茂在也不需要奇怪,他只要在宫里值守,下差后就等着顺便一道回去。
这算什么?
这可以说马祖佑是在提前上班了,基本上是风雨无阻的每天都过来,而且没有什么节假日、全年无休。
“伯。”马祖佑翻着挂在脖子上的布袋,“吃板栗。”
何大笑着接过,但是马祖佑不乐意了,“伯,你要说谢谢,要讲礼貌。”
何大连忙说道,“小公爷,我这是欢喜坏了。谢谢小公爷,这板栗好吃。”
马毓一听也开始翻包,孩子的手小,一把只能抓两三个板栗。
常茂则直接开口,“驴儿、鱼儿,给我拿几个板栗。”
马祖佑不给面子,“大哥,我剥不开。”
这就叫偷鸡不着蚀把米,常茂本来是打算要几个板栗吃吃,但是现在变成了抓紧时间在给驴儿和鱼儿剥板栗。
好消息就是剥开一个,能得到一声道谢。
“回头和你爹说一声,用不着躲着我了。”马寻看了眼常茂,说道,“这一天天的,他做的叫什么事。”
常茂剥着板栗,也觉得奇怪,“舅舅,我爹躲着您?”
马寻吐槽起来,“他要是不躲着我,能这么早出晚归一直见不到人?”
常茂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说他最近这几天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他转性了,这么用心于朝政。”
这小子的文化教育刻不容缓,就知道那么几个成语,动不动就乱用。
有这么说亲爹的吗?
不过这孩子乱用词语是真,平时毛毛躁躁的也是事实。
但是很多的事情都有分寸,就比如说现在,他绝对不会追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该告诉他的自然会告诉他,不和他说自然也就是有不说的理由。
就算是再好奇,有些事情他不瞎打听。
至于喜欢打听的消息,基本上就是各种八卦了,和朝堂上的事情八竿子打不着。
马寻觉得自己要发愤图强了,起码要将一些大致的方向和框架搭起来。
也只有这样,很多的事情办起来才容易。
新的一天还是以送儿子进宫为起点,不过马寻转身就跑去找李文忠了。
走到半路,马寻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坑我吗?事情根本用不着我来定,怎么变成我上班了?”
一想到这些,马寻更加心塞,我不知不觉的掉进坑里了。
算了,先忍一忍,事情办成了就行,不能真的只是每天带娃,或者是和妻妾谈情说爱,总要做点正事。
到了中军都督府,马寻乐了,“哟,这不是许久未见的常大哥吗?你怎么在这?”
常遇春脸皮更厚,冲着马寻拱手,“徐国公,真是许久未见啊。我这不是得了上位的旨意,来与你、曹国公参议军事嘛。”
这一下马寻更加可以肯定被坑了,皇帝对教育勋贵子弟这件事情也是非常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