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祖熟练的抄起手边的拐杖,高举起来:“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仇氏在一边镇定的坐着,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她已经习惯了相公时不时的就要挑衅公爹的样子,反正公爹总也追不上。 王承志倒是十分满意,指着王学文对着张氏说道:“听见没有?找着我,算是你走大运了!” 张氏撇嘴:“这是老娘会生,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咋?没我你自己生一个……” 王学洲听着两人越说越不着调,立马咳嗽了两声,转头看着全家认真说道: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大家也别在我这找公平,我身体里除了流着王氏的血,就是张氏的血脉,我给张家一些合情合理,剩下的那些,为了避免你们吵架,我谁也不给了。” 张氏喜不自胜,傲视群雄:“我儿子,亲的!” 王老头和老刘氏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抬头就和王学洲和王承志这父子俩的眼神对上了。 两人心里一突,想起这父子俩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顿时没什么意见了。 王学洲让石明去打听了一下过来投献的人,打听到了有三家品行不错,为人也踏实可靠,风评也不错,就收下了他们,地还让他们自己种,只不过每年要交两成租子。 毕竟这些人之前并不熟悉。 将手中的琐事处理完,王学洲就说自己要备战会试,闭门谢客了。 高氏和王承祖两人脸皮倒也厚,刚吵完就跟没事人一样找上了王学洲,“这都是自家兄弟,反正你也要学习,带着我家学文一块儿,你也不费什么功夫不是?” 王学洲看着大伯夫妻两个倒也没推辞,直接应了下来。 他以后越走越远,注定了不可能在家中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跟他们纠缠。 而堂哥从近几年的表现来看,读了书之后,脑子确实清醒多了,知道了好歹。 以后将堂哥扶持起来,自然有他看着大伯和大伯母两人,不让他们干出什么糊涂事来。 高氏和王承祖得了他的同意,直接去学堂给王学文请了假。 “爹告诉你,三郎在家这个机会难得,你就跟着三郎好好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就向他请教,都是自家兄弟,他不会拒绝的,旁的人想请教还没机会呢!” 王承祖站在院子里,推着王学文让他去找王学洲。 王学文磨磨蹭蹭:“我跟着老师好好的,追在三郎屁股后面算什么!而且三郎还要参加会试,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高氏狠狠掐了他一把:“傻啊你!跟着秀才只能考秀才,跟着举人能考上举人!少废话,赶紧给我去!” 仇氏声音十分温柔:“相公,三郎都同意了,你就安心去吧。” 王学文一步三回头,看着娘子提着棍子,亲爹拄着拐杖,亲娘撸着袖子。 似乎只要他有什么不对,几人立马就能抄起家伙,他头皮紧了又一紧,踏进了王学洲的书房里。 看见他进来王学洲也不意外,随手一指:“那边我给你出的题,你先做,做完我给你讲题。” 卷子是他自己出的,从填空题、判断题和时文全都有,做出来就能看出堂哥的薄弱处在哪。 只有两人在书房,王学文看见他一下子跟老鼠看见了猫似的,半点抗议都不敢有,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开始愁眉苦脸的做题。 王学洲看他安静,也开始忙自己的。 科举走到他这一步,四书五经只是基础,博览群书变得尤为重要,尤其是对时事的理解和看法。 裴道真给他的几本书,里面有不少关于治国策方向的书籍。 其中一本让王学洲惊呆了。 名字叫《乾摭(zhi)言》,与其说它是书,不如说它是话本子和名人传记的结合体。 用词时而幽默,时而正派。 里面记载的都是自大乾建朝以来,士人的言行和遗闻轶事。 其中还有不少已经失载的断章零句,还记录了不少科举的趣闻,王学洲看的爱不释手,立马就决定抄写一本放在家里。 这样不管是留着自己慢慢看,还是借给别人看,都可以。 “不对啊!‘万夫自尽’?这个一看就不是正经题,书里根本没有,你是不是出错了?” 王学文看见卷子上面的这道题,眉头都打结了。 王学洲手上抄书的动作没停:“没出错,你好好想,这个你肯定学过。” 王学文狐疑的坐了回去,思索了许久还是没头绪,只好先把其他题做了。 一直到了最后,这道题还是空白。 “我真的想不起来。” 王学文说起这个还觉得是王学洲出错了,有些理直气壮。 “《尚书》咸有一德。” 王学洲转头看着王学文,要是提醒到这个地步,他这堂哥还是想不起来,那就别怪他了。 “商书·咸有一德篇?”王学文在脑子里默默背了起来,“万夫之长,可以观政·······匹夫匹妇,不获自尽!” “······你竟然给我截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