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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依雪站在门外敲了足足三分钟,这扇门才打开。
“冽危哥!”纪依雪不满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啊?现在时间还早,你不会这么早就睡了吧?“
纪冽危眉间掠过一抹烦躁,“有事?”
声音极其冰冷低沉,把纪依雪都吓了一跳,愣了几秒才说:“当然有事了,我是想问你,当初大伯母和安知哥去世那晚,你是怎么过来的?”
纪冽危蹙眉,沉默着没有回话。
纪依雪仍旧自顾自说,“我妈跟我说了那些事,这下我就更明白为什么你一开始就会不喜欢钟蕊母女了,所以我一定也会劝我妈离婚的。”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
纪依雪点头,“你不是提醒我说让我妈离婚吗?”
纪冽危冷声:“这是你的家务事,没必要通知我一声。”
“冽危哥,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妈步你母亲的后尘,放心吧,经过这件事后我也成长了很多,我好像能理解你的心情了。”
纪冽危耐心告罄,“说完了?”
“啊?”纪依雪正还想跟他多聊几句,话说她现在和纪冽危也算同病相怜了,不过真要比起来,还是冽危哥比她更惨。
“哥,这些年委屈你了,还要跟钟栖月这种人住在一层楼,住对门。’
“出去。”纪冽危丢下一句话,关上门。
门外,纪依雪整个人傻了,“冽危哥!你干嘛啊?突然发什么脾气?”
关上了房门都还能听到纪依雪气急败坏的念叨。
等她自己吐槽了几句后,见纪冽危是真不搭理她了,她才转身走了。
返回卧室时,钟栖月已经乖巧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浅浅入睡了。
纪冽危站在床前,静静地看了她几秒,才把房间的灯熄灭,整个卧室陷入了沉寂。
感觉身侧陷了下去,钟栖月闭着的眼睫轻微的颤抖,那只手像昨晚一样搭了上来,却什么也没做,只是这样搂着她入睡。
她从紧绷的身躯,到最后缓缓放松。
钟栖月在强迫自己入睡,可纪依雪的话却还是如魔音绕梁在她耳畔盘旋。
睡意朦胧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初到纪家的那天。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钟蕊的身后,因为初到纪家,也因为她不是纪家的孩子,便没有像纪初冬那样被所有人关注。
很快她被挤了出去,她站在角落,默默地注视着钟蕊牵着纪初冬的手,将他介绍纪家里所有人。
而她,她就这样被排斥在外,也被钟蕊忘到了一旁。
她独自走到没人的游廊上,不知这是哪,也不知该去哪,手里提着赵槐亲手给她缝制的可爱小布包,上头还别了一朵卡通的月亮徽章。
现在竟然只有这个小布包,才是她的家人似的,能给她一点安慰。
她在纪宅迷了路,走到后院的凉亭湖畔那,望着碧绿色的湖畔,及满院繁华景色,瞳孔逐渐睁大。
在这一刻,她忽然有点明白钟蕊究竟在执念什么。
纪家的确是她们这种身份永远都接触不到的世界,仅仅一处后院和湖畔就足够壮观。
在她在后院迷路的那天,也遇到了纪冽危。
少年才十五岁,刚从后院那走出来,眉宇间满是戾气,远远看到一个提着小布包的小姑娘在朝湖畔靠近。
望着那纯净般的少女一步步往湖畔迈去的背影,他忽地止住了脚步。
“你是想死吗?”
钟栖月站在湖边,弯腰盯着那碧绿色的湖水里看,还差一步就险些要踩入湖水里时,被身后那道清冽的嗓音及时喊住。
她茫然回头,看到是陌生人,立刻便露出被钟蕊培训好的笑容,“哥哥。”
纪冽危眼神冷冽:“谁是你哥?从没见过你。”
钟栖月小步跑过来,乖乖巧巧地打招呼,“你好,我今天开始就要住在纪家了。”
纪冽危眸色微眯:“住下来,你是钟蕊的女儿?”
钟栖月点头:“我叫钟栖月。”
话音刚落,纪冽危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滚。”
他大步从她身侧擦过,态度十分恶劣,钟栖月僵在原地,不理解哪里得罪了他。
直到有佣人路过,严厉叮嘱她不要在纪宅乱跑,钟栖月茫然问:“刚才过去的哥哥是谁啊?”
佣人说:“那是纪家的二少爷,你最好别惹他。”
纪家的二少爷啊。
来纪家之前,钟蕊就给她做过功课了,纪初冬的爸爸有一个儿子叫纪冽危,在纪家排行第二,听钟蕊说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加上他们身份尴尬,钟蕊提醒过她,最好不要跟他打交道。
从初次见面,纪冽危对她毫不掩饰的厌恶后,她便时刻谨记钟蕊提醒她的话,不敢再跟纪冽危有任何相处。
但很多时候,同住一屋檐下,又住在对门,这种僵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渐渐缓和了,她也不清楚。
只是在她的印象里,纪冽危有时对她很好,有时也对她很坏。
她总觉得,他是个极其矛盾的人。
即使纪冽危从来没说过,但钟栖月心里一直都觉得,关于他母亲和哥哥的事,在他心里定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
那是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两个亲人,却在同一天,被他亲眼目睹了死亡。
临近深夜,身后男人的呼吸逐渐平稳,钟栖月缓缓睁开了眼,抬手擦掉自己眼尾的泪,没忍住还是转过身,借着月色,一点一点描绘他清冷精致的面容。
白天钟栖月的组出外景,有一个时尚活动需要拍摄,中午钟栖月就跟刘露一起前往了活动现场。
等活动忙完已经是傍晚了,钟栖月临时接到了一通电话,就从杂志社的商务车下来,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了锦翠公寓。
在公寓外等了一会,钟蕊便亲自出来接她。
“等很久了?”
钟栖月说:“不久,你住在这儿?”
有好几天没见了,钟蕊气色还不错,笑道:“对,这地方还不错。先上楼喝杯茶?”
钟蕊住的公寓亮堂又宽敞,钟栖月问都不必问就知道是纪宗州给她找的房子。
钟蕊在那倒茶,望着她纤细背影,钟栖月问:“你还跟纪叔叔有来往?”
茶水从水壶中溢出,热气腾腾,钟蕊点头:“他自己要给我找房子,能利用就这样用着,对我也有好处。”
“你怎么不把包放下?坐下来,我们母女俩这么多天没见了,好好聊一聊?”
等钟栖月把身上的单肩包放在沙发后,钟蕊才满意,她把冲泡好的把花茶端到钟栖月面前,笑着问:“怎么样,这段时间在纪家过的还好吗?”
钟栖月态度冷淡:“你觉得呢?”
钟蕊装作没听到她语气里的埋怨,“我去医院那打听了,你外婆的住院费续上了,是冽危给你出的钱?”
钟栖月沉默,没有接话。
“月月,你真的好有本事。”钟蕊似在夸赞,那双温柔的眼睛却里全是算计,“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本事。”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为什么我和纪宗州的事会被纪冽危这样揭穿,又为什么我离开后,你留在家里,你外婆那边的问题也很快解决了。”
“他之前口里提起的那个女朋友,是你吗?月月。”
钟栖月心里很烦,语气也不好:“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呢?现在你的诉求是希望初冬回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回国,我是说,假如他回国了,以你现在的情况,你觉得初冬知道了不会对你失望吗?”
“初冬他很孝顺您和纪叔叔,他是个内心温柔的孩子,如果知道你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怕是不能接受的,等他回国后,他的世界想必都毁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你嘴里总说是为了我,为了初冬,难道不是因为你那可怕的执着,执着一些根本不属于你的一切。”
钟蕊无动于衷,神色平静说:“妈妈有没有跟你讲过我跟你纪叔叔的故事。”
“......“
“那你先听一听。”
“二十多年前,我经过好友的介绍来了北城,因为一场晚宴意外认识了纪东原,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而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相爱了。当我把我的所有都毫无保留奉献给他后,他却告诉我他早已有了妻儿,为了家里的妻儿,要跟我两
清,你觉得我能放手吗?”
“那是我第一个深爱的男人,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而我只是出现的晚一些,出身差了点,凭什么就要失去本来就属于我的幸福。”
钟栖月懵了一瞬,刚才钟蕊那么温和地说要跟她讲故事,她本来以为钟蕊要说自己是有什么苦衷,弄半天又是她那可笑的执着。
那根本就不属于她的执着。
“我不想听了。”钟栖月淡声打断,说:“既然你主动找上来了,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想跟你说清楚。”
“你说。”
“我想解除我们之间的领养母女关系。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安排律师来处理。”
钟蕊眸如寒霜:“你做梦。”
钟栖月毫不意外她的反应:“你觉得,我们这段不健康的母女关系还能进行下去吗?说好听点是母女,说白了,我不就是你一个活人工具吗?哦不对,在有利用价值之前,我还是你发泄戾气的出气筒。”
“钟栖月!”钟蕊猛地站起身,面部狰狞:“你想都不要想,你想跟我断绝母女关系?信不信我可以跟你耗死下去。”
钟栖月面无表情说:“如果真的逼急了,法院见吧,我这边有存过你小时候虐待我的证据,那些照片我都藏起来了,我还有证人,你别忘了,我在随南也是有朋友的。”
“你!”钟蕊一惊,没想到她准备的这么充分:“这种心思,你藏了多久?“
钟栖月没回答这个问题,她拎起沙发上的包,站起来,说:“看在你的确抚养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也不想闹得太难堪,这段时间我工作挺忙的,等我找律师拟好了协议,我会再来找你。”
从锦翠公寓楼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暗了。
天际乌压压一片,看样子似乎要下雨了,钟栖月站在公寓外正打算找网约车,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在她面前停下。
那瞬间她心都吊了起来,下意识以为是纪冽危。
但当车窗降下,露出那张面容时,钟栖月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段先生?”
段砚川说:“快下雨了,先上车。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水噼啪落下,副驾驶的车门弹开,钟栖月连忙就钻进车厢。
今天穿的外套也只沾了一点点雨水,钟栖月跟他道谢,“多亏有你,不然我可能要在这里淋成落汤鸡了。”
段砚川笑说没事,给她递帕子,又问:“钟小姐怎么会来这儿?这里离你的杂志社和纪家都挺远的。”
钟栖月接过手帕,随口说:“来这找个人而已,劳烦你送我到可以避雨的地方就好,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段砚川点头,“嗯,正好我也有事,恐怕不能送钟小姐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钟栖月才松了一口气。
她跟段砚川仅仅只打过几次照面,而且还是通过明廷笙认识的,真称不上熟悉,他要是提出送她回家,她压力还挺大的,好在他真的只是顺路而已。
车子缓缓行驶到道路中,雨也越下越大,正好现在是晚上高峰期间,马路中央堵得厉害。
见钟栖月连续挂断了几个电话,段砚川不经意地一扫,说:“你可以接,不用避讳我。”
正好,这时候电话又响起了。
钟栖月无奈按下接听。
车内安静,电话那头很明显是男人的声音。
明廷笙的声音段砚川很熟悉,几乎一下就听出来了是其他男人。
钟栖月侧过身,压低声音:“哥。”
听筒那端,男人声音清冽:“在哪?“
“回纪家的路上。”
“你六点下班,现在快八点了还在路上?”
钟栖月瞎编了个借口:“临时有点工作就下班晚了点。”
“给个地址,我去接你。”
现在车子正堵在路上,什么地址啊,钟栖月为难得要命,“哥,你能不能别管我这么严?我这么大的人又不会走丢,你放心,我马上就到家了。”
说完也不管纪冽危,直接挂断了电话,又担心他打电话过来,直接给关机了。
前面的路总算疏通了点,车子缓慢行驶。
车前雨刷不断移动,段砚川扬起笑容,打趣说:“你哥管得很严,很尽责。”
钟栖月讪讪一笑,没有接他这句话的意思。
她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多疑了,段砚川的行为似乎有些过了界,他们之间并没有很熟才对。
十分钟后,这条路总算彻底疏通。车子速度也快了,钟栖月看到前面有个公交车站,连忙说:“麻烦你在那里放我下来就好。”
“嗯。”
车子停下,钟栖月解开安全带道谢:“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段砚川把手机拿出来,“加个好友如何?”
“啊?”
他已经把微信点开了,说:“今天雨大,夜已经深了,我刚送你到这停下,如果你出什么意外,我这边也不安心。”
“好吧。”钟栖月扫了他的联系方式,跟他交换好友,笑说:“那我下车了,你开车小心。”
“嗯,注意安全。”
钟栖月站在公交车站那躲雨,目送了段砚川离开。
已经开远了的宾利等离开了钟栖月的视线后,忽地靠边停下。
段砚川拨了助理小白的号码,“帮我去调查清楚寄住在纪家的那个叫钟栖月的来历。”
电话挂断,他又戳开了钟栖月的微信。
她的头像是个很简单的夜间图案,墨色的夜空悬挂了一轮弯月,月亮有半边隐匿与云层间,明亮又晦暗。
此时眼前又浮现刚才钟栖月没有戴眼镜的模样,段砚川那双眉宇蹙得紧紧,一种离谱的念头在他心里不断散开。
雨水淅淅沥沥,从公交站牌的棚上滴答落下,钟栖月挤在人堆处跟其他人一起躲雨。
她正把手机开机,打算直接叫个车子回纪宅,这时有个穿着很青春的少年朝她走过来,低声问她:“同学,你没伞吗?”
同学?钟栖月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边离一所学校挺近的。
她笑着摇头说:“没有。”
少年从自己的帆布包里取出一把雨伞,脸颊微红:“那我这把伞先借给你好了。’
钟栖月怔怔然望着他。
少年脸一红,“你别误会,我是有朋友一会就过来,我跟我朋友打一把伞就好了。”
“你......你身子单薄,不要淋湿了。‘
钟栖月反应过来,连忙说:“谢谢啊,不过我这边正在打车,可......”
喉咙一下堵住般,她眸色睁大,望着前方驶来的那辆劳斯莱斯,僵在原地。
这辆车子停在公交车站这,足够吸引半条街人的目光,使这躲雨的路人都不禁开始闹腾了起来。
她愣住,还没明白纪冽危是怎么知道她在这的。
车门打开,男人撑着一把雨伞落地,身穿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气质矜贵卓然。
他脚踩雨水,一步步迈近。
纪冽危收了雨伞,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她和少年身上扫视一番,询问:“等很久了?”
钟栖月张了张唇,下意识说,“没,你来的正好。”
那少年见二人相识,不过看长相年龄倒有些差距,面前男人气场过强盛,一看便知是精英人士,而钟栖月气质柔软清纯,长相乖巧,更像学生。
两人外表气质差距如此大,能让这个男人在暴雨天亲自过来接人,只有一个可能。
少年问:“这是你哥哥吗?”
钟栖月正要点头。
纪冽危伸手牵住她,淡笑:“你好,我是她的丈夫。”
车子缓慢在雨幕中行驶,纪冽危手搭在方向盘那,漫不经心地调侃:“可以啊,钟同学。”
钟栖月脸臊得慌,“我不认识他,他以为我是他学校里的学生。”
“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的?”钟栖月连忙岔开话题,疑惑问:“你该不会是在我身上按了跟踪器吧?“
不然怎么会精准知道她的位置。
纪冽危淡笑,“你想象力可以再丰富点。”
钟栖月哑口无言,他继续道:“刚从公司出来,正好这附近堵车,在后面看到你了。”
“我?”钟栖月试探问:“你是看到我在公交车站这了?“
纪冽危没有回话,黑眸盯着前方的路,专心致志地开车。
长久的沉默,这种极低的气压让钟栖月也不敢再说话,直到抵达了纪宅,车内都没人开口。
纪灌云从玄关那出来,见纪冽危和钟栖月一起回来的,心有疑惑,但懒得问,只是冷冷地扫了钟栖月一眼,欲言又止。
“冽危哥,你前几天不是说自己要结婚了吗?”纪灌云笑说:“哪有要结婚的人还天天往家里跑,你那未婚妻呢?也该带来给弟弟妹妹看一眼了才对。”
纪冽危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放,“你与其有闲空关心我的私生活,不如多关心一下你母亲。”
纪灌云的笑脸一僵。
纪冽危虽然跟他们这些弟弟妹妹关系并没有多么的亲热,但一直以来他对家里的晚辈都没什么攻击性,今天怎么态度这么冰冷。
他扯一抹笑,“哥,谁惹你了?”
随后目光朝钟栖月扫去,“是你?”
钟栖月茫然不已。
纪灌云看到她那张脸,一下又想起钟蕊,顿时也没好心情了,又瞥见纪冽危那被乌云笼罩的样子,一溜烟跑了。
钟栖月现在纪冽危身后,疑惑地喊了一声哥。
纪冽危没理她,提步上楼,见状,她连忙也跟了上去。
等避开了佣人的视线后,纪冽危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房间里带。
那个动作一下把钟栖月吓住了,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纪冽危抵在了房间的门板上,没一会,灼热的吻扑面袭来。
他单手捏她下巴,另一只手将她的手腕往门板上按,挤入指缝,十指紧扣。
气息微喘,钟栖月被他吻的头脑发热,舌根发麻。
亲密接触是件很神奇的事,她能从亲吻中感受到纪冽危的情绪。
比如他压抑了一路的愠怒。
钟栖月慢慢试着回应他热烈的吻。
舌尖交缠,湿滑滚烫。
纪冽危的微燥的情绪被她一点点安抚。
良久,他总算松开她,侧脸贴在她的胸脯前,微微喘气。
“哥,你怎么了?”
纪冽危抬眸,薄唇湿润红艳,跟妖精似的。
他缓缓勾唇,问她:“为什么在其他男人的车上,为什么挂断我的电话。”
钟栖月心惊,“你怎么知道我在别的男人车上。”
纪冽危按着她的手收紧,“答非所问。”
他将她打横抱起,瞧她满脸无辜的模样,纪冽危直接气笑了,抱着她坐到床上去,钟栖月挣扎着要下来,他仍旧搂着她的腰,按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别动,昨天的事还要继续。”
钟栖月鼓着脸,不敢动弹。
纪冽危垂眸望向她:“记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两个条件。”
钟栖月点头:“我记得。”
一是先不对纪家人公开他们的婚姻,二是协议结婚。
“现在轮到你答应我两个条件了。”
他现在这幅模样,钟栖月哪里能说一个不字,弱弱道:“你说。”
“一,不能随便上别的男人的车,还挂断我的电话,二,不能接受小男孩的示好。”
钟栖月懵了几瞬,面上浮现无奈的笑意:“哥,你是吃醋了?”
纪冽危眉目清冷,掐她粉嫩的脸颊:“你险些红杏出墙,还敢嬉皮笑脸?”
“谁,谁红杏出墙了?”钟栖月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我事先说明,我是在外面工作忽然下了雨,然后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他顺路载我一程而已。”
她不开心的小声念叨,“你连问都不问,就给我定罪,纪冽危,你不信任我。
越说越委屈:“我们才结婚三天不到,你就这样怀疑我。”
信任,要他如何信任一个,不止一次说过根本不喜欢他的人?纪冽危的心在轻微的颤抖,他闭了闭眼,认真说:“我不喜欢产生没必要的误会,今后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跟我说清楚,在车上通话那会,你完全可以直接跟我说在朋友的车上,而不是
挂断我的电话。”
钟栖月也明白自己那个举动的确做的不太好,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情有可原,她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连忙保证:“我知道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
“哥,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不喜欢看到你生气。”钟栖月勾着他脖颈,身躯下意识贴近他,轻软的声音都含着几分娇气:“你每次生气起来,我都很害怕,一害怕我就不敢靠近你了。”
纪冽危哂笑:“你只要不骗我,我怎么舍得对你生气?”
钟栖月小声嘀咕:“你就没骗我吗?”
“嗯?”纪冽危按住她的腰,紧紧搂着她娇软的身躯,声线低沉:“宝宝,你是在诬陷我?“
“我哪里诬陷了!”钟栖月气急,在他怀里坐起来,指着那三格床头柜:“喏,那里三抽屉的避孕套,明明那天你早就准备了,还跟我说没有!“
纪冽危眼神瞥过去,尾音拖长:“避孕套啊…………”
“我准备来跟谁用的,你不知道啊?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