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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整个厅内,犹如死寂般沉默。
“观赏”完这段视频,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面上神色都极其的精彩。
钟栖月已经顾不上去看其他人是什么反应了,因为她就站在钟蕊身后侧方,很明显感觉到,那些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那是一些震惊、愤怒、鄙夷的眼神。
最先发出动静的是纪老爷子,老人家用力一杵手中的拐杖,碰撞声在地毯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需要解释吗?任谁都看得出来,视频中两个人在进行怎样的背德情.事。
纪宗州肃白着脸,先一步站出来,沉声道:“爸,您先不要动怒,关于这件事我回书房给您解释。”
纪老爷子浑浊的眸凝聚成一团,恨铁不成钢看向自己的次子,“纪宗州!”
老爷子刚吼出一声,下一秒,纪宗州的脸上迎面接了一耳光。
是何晴从身后冲过来抽的。
纪宗州被打到低垂着脸迟迟没有抬起。
何晴手都在发抖,双目泛红:“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了?纪宗州,我们结婚这么多年,虽说感情不算多么深刻,但二十多年的夫妻难道是假的?“
他紧抿唇线,没有回应。
何晴伤心得流下泪水,浑身失了力气往后退,纪灌云上前揽住自己母亲的身体,“妈………………”
扶住何晴,他含恨意的目光盯着纪宗州,“爸,你怎么能做这种伤害我妈的事?”
纪宗州斥道:“大人的事,小孩子没有插手的份!”
纪灌云冷笑,“您还拿我当小孩呢?原来你们所谓的大人,就是这样给孩子做榜样的吗?”
被儿子指着鼻子骂,纪宗州也无动于衷,刚毅的面容除了有几分事情揭发后的羞愧外,并没有任何的怯懦。
事已至此,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
纪宗州主动来牵住钟蕊的手,两人一起站到纪老爷子面前,他低声说:“爸,我和阿蕊的事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您别怪她。”
何晴恨恨地望着纪宗州袒护钟蕊的背影,心像是被活生生撕成了数瓣。
终是没忍住,冲上去就照着钟蕊的脸扇了几耳光,尖锐的指甲在她脸上刮出几道血痕。
“嘶……………”钟蕊疼得叫了一声,捂着脸委屈含泪,弱柳扶风。
纪宗州心疼得不行,上前推开何晴,把钟蕊护在身后,愤怒吼道:“你想撒气打我就行了!”
何晴咬着牙又用力甩了他一耳光:“你放心,少不了你的!”
纪灌云又气又恨,但心疼母亲要面对这样的肮脏画面,只好恳求她:“我先送您回房好不好?”
何晴擦掉脸庞的泪水,“不,我倒是要看看他能为了其他女人,做到什么地步。”
钟栖月心如死灰,站在没人察觉到的一角,就这样看着钟蕊的背影。
母女也二十多年了,她一眼就看出来钟蕊沉默的背影下藏着多么不安的心思,若是纪宗州愿意为了她而站出来反抗纪老爷子,恐怕才是钟蕊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钟蕊和纪宗州是什么时候有的私情?
这件事,钟栖月从来都不知道......看来家里,其他人也都不知道。
她看向坐在沙发那,懒散松弛的纪冽危,忽然觉得心里无比荒凉,恐惧。
这个男人,究竟布了多少.......
他究竟想做什么………………
“纪宗州!”
就在纪宗州牵着钟蕊到纪老爷子面前时,纪东原从身后朝他挥了一拳。
纪宗州踉跄几步,撞倒了一个价值不菲的落地花瓶。
巨大的花瓶瞬间碎片四溅,有几片落在了钟栖月的脚边。
纪冽危眸色微不可察地眯了眯,不知不觉,笑意散去。
纪东原揪住纪宗州的衣领骑在他身上,又发狠挥了一拳,狠狠地咬牙问:“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搞一起去的?”
纪宗州躺地上,任由兄长发怒打他,等得以喘气后才擦干唇边的血,气息不稳:“知道了又能怎样,你除了更生气之外,并不能改变什么。”
“你这个人渣!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的妻子吗?”纪东原怒声嘶吼。
纪宗州吐出嘴里血水:“是对不起我的妻子,但这句话,大哥,你没那立场指责我。”
这个家里最对不起自己发妻的人,不就是正骑着他,殴打他的纪东原吗?
纪东原最后一层面具也被纪宗州这样无情剥了下来,他双目赤红:“你......”
他气得怒骂一句,又用力挥了一拳。
场面霎时间无比混乱。
正在打架的兄弟二人,靠在自己儿子怀里流泪的何晴,还有从始至终都脸色苍白,就连被打了,也一句话都没说的钟蕊。
几乎事件中心的这几个长辈,尤其正在打架的那兄弟,几乎把所有的颜面都抛弃在地。
纪静宁缩在自己母亲怀里,害怕道:“妈......这都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咱们家就成这样了……………”
纪丽乔重重叹了叹气,又见父亲脸色冷沉的模样,说道:“与你无关,你别插手就是了。”
纪静宁出生的晚,在她记事后的纪家,算得上最是和睦的时候了。
实则,早些年,家里算不得风平浪静。
“混账东西!”纪老爷子站起来,用拐杖指着正在打架的兄弟俩,手都在颤:“给我住手!你们是想在我面前打死对方?“
纪东原已是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这些?
无奈下,管家只好喊来几个佣人来扯开他们。
等纷争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了,那满地的花瓶碎片还没来得及清理,钟栖月站在碎片旁,小心翼翼,不敢抬头。
客厅内,纪宗州、纪东原、以及钟蕊一排站在纪老爷子面前。
“你们两都五十几了,加在一起一百多岁的老东西了,竟还跟孩子似的斗殴?”纪老爷子愤恨道:“我纪家的颜面都让你们丢尽了!”
他用拐杖戳着纪宗州的身体,“你倒是还一副要敢作敢当的样子,做出这种事觉得很光彩?”
纪宗州沉声道:“爸,我......”
“我不想听你说那些,有些解释你该跟阿晴说。”纪老爷子声音低哑沧桑:“当初跟老何家联姻,你答应我什么了?”
纪宗州面露愧色,看向坐在一旁面若冰霜的妻子,与她对视几秒后,愧疚的挪开视线。
纪老爷子闭了闭眼:“家法伺候吧。”
这四个字刚出来,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纪丽乔目露震惊,她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父亲动用家法了?
当初她的弟弟纪春君为了佣人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即使父亲气得险些住院,也未曾动用过家法。
管家闻言连忙去找了几个佣人执行。
纪宗州脸色大变,惊恐道:“爸!”
“我不是孩童了,您对我动用家法,让我今后怎么在小辈们面前抬起脸?”
纪老爷子无动于衷,手搭在拐杖那,目光冷沉。
“爸!”纪宗州嗓子都吼破了,也没有换到几分同情。
钟栖月循着管家的方向看过去,她来纪家十二年了,从没听说过什么家法。
没一会,管家和佣人取来了几乎有婴儿手臂般粗的皮鞭。
纪老爷子走到那托盘处,取过皮鞭吩咐:“趴下!”
纪宗州白着脸,再次求饶:“爸!”
“至少,至少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出去行吗?”
纪老爷子半分不退让:“现在你知道要脸了?你做下这种龌龊事的时候,有想过我家的颜面?”
“趴下!不要让我吩咐第三遍!“
纪老爷子平时对待孙子孙女,都尽显慈爱可亲,但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仍是不容置喙。
纪宗州顶着屈辱,拖着本就被打得浑身发疼的身躯,不情不愿趴倒在地。
皮鞭用力扬起,挥打在纪宗州的身体上,闷哼一声。
望着眼前残酷的画面,钟栖月忍不住在想,纪宗州作为纪老爷子的亲生儿子都有这样的惩罚,那钟蕊呢?
那身为钟蕊女儿的她呢?
从事发到现在,钟蕊就仿佛局外人似的,并没有被纪老爷子殃及。
可钟栖月都感觉得出来,或许,等待钟蕊的,还是最严重的惩罚。
纪老爷子挥了几鞭,纪宗州已经疼到浑身冒汗,爬也爬不起来,纪冽危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起身掸了掸衬衣,往楼上的方向去了。
这件事起因就是纪冽危的揭发,而他全程都不动声色,这番冷静的模样,才更让人觉得可怕。
经过钟栖月身旁时,她感觉纪冽危脚步停了一顿。
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下一秒,在纪宗州的惨叫声中,她隐约听到了纪冽危的声音,“上楼。”
丢下这两个字,他云淡风轻地朝楼上走去。
钟栖月心猛地一跳。
站在原地纠结了几分钟,最终还是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去了三楼。
纪冽危的房门是轻轻上的,没有上锁,只要一推,她就能进去了。
钟栖月站在他房间门口,双腿都是发软的。
楼下的动静声隐约传了过来,她现在也不知道,纪老爷子会怎么处置她和钟蕊,但可以确定的是,钟蕊一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钟栖月的手悬空,做敲门的手势,顿了半晌,最终还是自己推门而入。
屋内,纪冽危坐在床沿边,听到动静头也没抬,淡声说:“过来。”
钟栖月小步走过去,“哥......”
他从医药箱里取出了棉签碘伏,神色淡漠:“过来给你上药。”
上药?钟栖月露出迷茫。
纪冽危眼神指着她左脚的脚踝,“流血了,你感觉不到痛?“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钟栖月才发现自己左边的脚踝划出了一条血痕,血流得不多,基本被她的袜子给吸收了。
她后知后觉感觉到痛感。
纪冽危拉着她坐到床上,掌心扣住她小腿,轻微用力,便把她的腿安放在自己的身上,沾了血的袜子被他慢条斯理地褪下。
这才能清晰看到被花瓶划破的伤痕。
伤口有几厘米长,好在不深。
纪冽危按照步骤给她清理、止血、上药、最后再包扎。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钟栖月疑惑:“你找我上楼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难道不是有很多话想说吗?比如他今天做出的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纪冽危阖上医药箱,哂笑:“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我那天说过什么你是忘记了?”
他说,只要她敢走出那扇门,他们之间就没有可能,他不会再挽留。
“出去。
被他这样冷漠赶了两次,钟栖月无地自容,连忙从他床上下来,逃也似的跑了。
她站在楼道口,望着左脚的包扎,眉拧得更紧。
纪冽危究竟在想什么…………………
她慢吞吞朝楼下走去,行到二楼时,听到有脚步声也朝楼上上来,没一会儿,纪灌云扶着何晴上楼,猛然这样一打照面,钟栖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
像从前那样?婶婶?
搭在扶手上的手缓缓收紧,钟栖月停下脚步时,纪灌云跟何晴也停了下来。
就这样在沉默中视线相撞,钟栖月清晰地看到了何晴眼里对她的怨恨,她心口一缩,刚要脱口而出的婶婶,也连忙咽了回去。
她低着头,无言以对。
何晴重重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止住了脱口而出的难听话。
“灌云,扶我上去。”
纪灌云嗯了声,侧眸看向钟栖月,“下去吧,你妈在楼下。”
钟栖月提起脚步,下楼,这时纪灌云又喊住她,面若冰霜:“月月,我和我姐待你不薄。”
“......“
她张了张唇,双眸通红。
她想解释自己也不知情,可现在的她,无论开口说什么,也没人会相信。或者说,不是不相信她,而是纯粹把她跟钟蕊当成了一类人。
望着那母子二人上楼的身影,钟栖月心里堵得难受。
一楼那,纪宗州已经被打在地上趴着起不来了,而纪东原不知何时也不在场,目前只剩钟蕊还站在纪老爷子面前。
钟栖月走过来时,正听到纪老爷子说:“从今天起,纪家没有你任何容身之地,钟蕊,你应该清楚,当初让你住进纪家,不过是因为你生下了纪家的血脉。”
钟蕊说:“我可以走,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纪老爷子现在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语气嫌恶:“你说。”
钟蕊:“我会立刻离开纪家,但我的女儿必须留下。
钟栖月心口缩了一下,死死盯着钟蕊的后背。
纪老爷子冷笑:“你的养女还有留在纪家的资格吗?”
钟蕊像是早就做好了事情会被揭穿的准备,短时间内已经规划好了一切,她振振有词,“这桩丑事我想纪家一定会隐瞒下去,如果我和我女儿一起离开了纪家,您觉得,外界会怎么想?”
住在纪家十几年的母女,一夜之间被赶了出去,赶出去的真相即使被纪老爷子封口,这种丑闻要不了多久就会在圈内传开。
或许,严重的话还会编出更难听的谣言。
纪老爷子最是看中纪家的名誉,长子的情妇住在纪家,已经是他一再容忍后的退让,若是这件丑事传了出去,纪家颜面何存。
但,若是钟栖月还留在纪家,外界不至于会联想那么多。
纪老爷子正在沉思其中的利害。
钟蕊摆明了,要拿这件事做交换。
“你觉得,我还会让你女儿留下来,再毁了我的那几个孙子吗?”
钟蕊恨恨一笑,“您还有一个孙子在国外,在您的眼里还不是跟死人一样。”
“放肆!”
管家上手扇了钟蕊一巴掌。
钟栖月躲在墙壁那,不敢过去,巴掌声落下后,没一会纪老爷子用力捅了下拐杖,“这件事暂且不谈,一天内,我会在你离开前善后。’
“你绝对不能留在纪家了,至于你的女儿。”
纪老爷子眯了眯浑浊的眸子:“你认为,有你这样的母亲,她独自留在纪家,会有好日子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