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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栖月返回了三楼,把房门死死锁上,浑身的冷意几乎浸入四肢百骸。
她本来已经打算过几天找个机会般出纪家,现在突然发生这样的事,钟蕊竟然还要跟纪老爷子谈条件让她留下来?
就连到这个地步了,钟蕊也要榨干她最后那么一点利用价值。
她坐在床上,手心死死捂住自己包扎后的脚踝,用的力气过重,已经有了几分痛感。
这样呆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被敲响,门外传来钟蕊的声音,“月月,妈妈能进来吗?”
钟栖月把自己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塞进柜子里,才若无其事地开门。
门口的钟蕊面色憔悴,不复以往优雅,脸上还有几道很明显的巴掌印和血痕。
“进去谈谈。”
房间门关上,钟蕊开门见山说:“我明早就要离开纪家了。”
钟栖月这样定定地望着她看。
钟蕊:“你必须要留下。”
“妈!”钟栖月气极反笑:“你做出这种事,让我留在纪家,你觉得有那个可能?”
“纪老爷子会让你留下的。”
“你说什么?”
钟栖月那么一点渺茫的希望也破灭,她不理解,“我一没有纪家的血脉,二你都被赶出去了,纪爷爷怎么还会把我留下来?”
钟蕊抽了一张桌子上放的湿纸巾,镜子那擦拭脸庞伤痕,淡声说:“我自然有办法,总之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留下的,但你留在纪家不是继续做什么大小姐,你知道妈妈让你留下来是为了什么。”
疯了,真是疯了,满脑子都是利益。
钟栖月没吭声,往后一退,白皙的面容上浮现愤恨的神色。
钟蕊装作没看见她脸上愤怒的情绪,整理好自己凌乱的头发后,转过身问她:“你不问我跟纪宗州的事?”
钟栖月讽刺道:“我问了你就会跟我说实话吗?我问了,这件事就能当没发生吗?”
得到钟栖月这个反应,钟蕊有点失望:“我是走投无路了,初冬的事一点头绪都没有,在这个纪家,就连你纪叔叔都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除了纪宗州时不时朝我发送信号,我才主动找上他。
“但是月月,谁都可以指责我,只有你应该站到我这边。”
钟栖月不想说什么,也对她做的那些事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对钟蕊来说,无论她说出再难听的话,她也无动于衷。
“今天纪冽危能揭发这件事,说明他早就想把我赶出纪宅了,视频那一幕发生有一段时间了,他却故意藏着这么久没有揭穿,月月,你还不明白吗?”
“纪冽危他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他的目是让我和初冬母子分离,让我身败名裂,让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初冬,一生都在担忧与懊悔中度过,这是一个心机深沉且狠毒的男人,月月,你被他盯上后,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摆脱。”
“您到底想说什么?”钟栖月没什么耐心问。
钟蕊眸色寒凉:“但只要他还对你有几分留念,总是不同的,你留在纪家,接近他,讨好他,找机会让你弟弟回来。”
“我不!”钟栖月冷肃着一张脸,“这次我不会听您的话。”
像噩梦般的夜晚总算过去了,昨晚的丑事闹开后,因为时间太晚,加上钟蕊和纪老爷子的条件没有谈拢,钟蕊暂时还住在纪家。
清早七点,是纪家吃早饭的时间。
却独独只有钟栖月和钟蕊没有下楼。
饭桌上纪依雪赤红着一双眼瞪着坐在面前的父亲。
父亲满身伤痕,一夜之间像沧桑了十岁,见状她是又恨又心疼。
昨晚得知这件事后,她已经连夜去主卧那质问父亲为什么要出轨。
尽管得到了道歉的回答,纪依雪还是不解恨,一双眼瞪得都像是能把纪宗州给吃了。
饭桌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晦暗,气氛降低到了零度,纪老爷子面色冷沉吩咐:“开饭。
就在这时,何?忽然开口:“开饭之前,我有句话想说。”
纪老爷子朝她看去,一夜过去,何恢复得很好,只是少了几分平时看谁都笑盈盈的开朗。
“爸,我打算和宗州离婚。”
纪宗州猛地抬头,震惊道:“你在说什么?”
何?仍旧看着纪老爷子,“关于离婚的事,我何家的律师会全权处理,吃完早饭我就会离开纪家了。”
纪老爷子问:“非离不可?阿睛,你嫁到我纪家也有二十几年了,这么多年的情分,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心软吗?”
“况且,还有依雪和灌云这姐弟俩,如果离婚,孩子怎么办?”
何晴面无表情说:“俩孩子已经成人,是留在纪家还是跟我回何家全凭他们自己高兴,爸,在纪家这么多年,我对纪家,对宗州都称得上问心无愧,我也知晓您为了纪家的苦心,但您不能够为了袒护自己的儿子,而让我独自咽下这苦果。”
纪老爷子颤巍巍站起来,管家扶住他走到纪宗州那去,他手中拐杖又当着何?的面挥下,“是昨晚的家法打得不够用力?阿睛,只要你原谅宗州,今后他随你处置。”
纪宗州闷哼一声,半边身子都倒在了饭桌上,打碎了面前碗碟。
何?避开目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纪老爷子浑浊的眸子微微颤动,又用力挥了一棍子,“阿晴,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原谅宗州吧。”
“爷爷!”纪依雪忿忿不平地站起来,“您怎么能道德绑架我妈?是我爸做错事在先!凭什么不能离婚?“
“你闭嘴!”纪老爷子鹰目扫了过去。
纪依雪吓得浑身一抖,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看到爷爷有这么严厉的眼神。
怎么会…………………
爷爷一向是家里最和蔼的人。
纪灌云沉默良久,见双方僵持都没能让步,最终看不下去,猛地站起身拉着自己母亲离开了饭桌。
“回来!纪灌云!你要去哪儿?”纪老爷子的吼声响起。
这顿早饭闹得不欢而散,纪冽危从头到尾又这样看了一出好戏,整个桌前的纪家人,只有他还有心思吃早饭。
早饭吃完,纪冽危便从玄关那拿了车钥匙出了纪宅。
纪老爷子把纪东原纪宗州留下,谈解决办法。
“这个家被你们兄弟二人搞得乌烟瘴气,一天之间不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好,都别认我这个父亲!”
纪宗州声音含着不悦:“何晴执意要离婚,我能怎么办?”
纪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捅了下拐杖:“你做的错事,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态度?”
“爸!”纪宗州想到了钟蕊,选择先低头,“我可以离。”
“放肆!”纪老爷子这下气得胸腔起伏,“你敢!你要是敢离,今后纪家就没你这号人!”
纪宗州冷笑说:“您又打算来驱逐那一招了?看看现在人在国外,几年都没有回来了,您觉得他有半点舍不得纪家的一切吗?”
纪东原额间浮起浅薄的汗液,主动出声道:“爸,您先紧着身子。”
纪老爷子苍老的声线渐渐悲凉:“人活到我这把年纪了,没想到竟然还要为几个四五十岁的儿子感情事擦屁股,悲哀啊,真悲哀。”
“爸………………”纪东原上前扶住纪老爷子,您千万不要这么说。”
纪老爷子拍了拍纪东原的手,想起自己长子当年做的错事,若非他亲自挽留吴书晚原谅东原,拜托她不要跟东原离婚,是不是后面纪安知和吴书晚也不会死…………………
“离婚的事……………”纪老爷子眸色深沉看向纪宗州:“你还是去哄哄阿睛,至少想办法封住她的口,不要让她找到娘家那去。”
何家最是护短,要是得知了这样的丑事,这婚大概是真的要离了。
活到他这把年纪,纪家闹出这些丑闻,将来让他去地底下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纪宗州不情不愿应下,又问:“您打算怎么处置钟蕊?”
纪东原恨恨地瞪他一眼,“你还有心思关心她!”
纪宗州说:“大哥,你跟钟蕊没有领证,顶多算交往。”
“难道这就是你可以跟我的女人搞到一起的理由?!”
“闭嘴!”纪老爷子厉声打断,说:“钟蕊今天就会离开纪家,永生都没机会踏入。”
“爸!”纪宗州急忙道:“您怎么能赶走她?她在纪家这么多年,又为纪家生下了初冬,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就得到这个下场?”
“我当初让她来纪家就是最大的错误!”纪老爷子不容置喙,“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从今往后,她去哪都好,纪家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楼梯间那,钟蕊静静听完了这段谈话,转身回了三楼,敲响了钟栖月的房间门。
没等钟栖月开门,她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钟栖月正在收拾包包里的用品,她看了眼,问道:“还有心思去上班?”
钟栖月淡声道:“我为什么不能上班,做下丑事的人是你,我又不是罪人。”
“月月,”钟蕊笑说:“你的嘴还真的很硬,嘴里这样说,心里却不这样的想。妈妈还不了解你?“
钟栖月对着镜子正在整理头发,闻言没有回话。
钟蕊坐过来说,“我一会就要被赶走了,但你还可以留在纪家。”
“我们母女俩来北城这么久了,除了纪家没有任何容身之所,离开纪家后,妈妈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能暂时找个地方落脚,月月,妈妈就只有你了。”
钟栖月转过身来,“你又要我做什么?难道你做下的这些错事还不知道反省吗?”
钟蕊从容望着她看,“托养中心那边的费用还没来得及缴,这些年,我都是靠你纪叔叔的钱才能给你外婆那么好的医疗条件。”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离开了纪家,妈妈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绝对不能走,你外婆那的住院费用不是小数目,她还要住多久我们也不知道,或许还有十年。或许因为我们没有缴费,就这样被放弃了。
钟栖月湿了眸子,“你真的好狠心!”
钟蕊扯了一抹笑,“你没经历过妈妈经历的,又怎么会知道,我为了现在的生活付出了多少,为了你和初冬又付出了多少。如果不是我,我们还在随南那种乡下小镇永远都走不出来,你又哪里有现在的一切?”
有佣人过来敲门,喊钟蕊出去。
钟蕊最后说:“我大概要被赶走了,月月,妈妈不在了后,你自己想办法保全自己,现在除了你冽危哥,大概没人会站在你这边了。”
纪依雪姐弟,现在怕是对她也恨屋及屋。
钟栖月赶到杂志社时迟到了三十分钟,宋凝却没有批评她,只简单地说了几句让她今后来早一点。
会议开完,刘露好奇道:“怪了,主编今天怎么这么温柔?以往迟到五分钟就被骂的狗血淋头的。”
钟栖月心不在焉说不清楚。
下午有外出活动的图要拍,B组的成员坐着杂志社的车子赶到了,振宇科技新产品发布会现场。
振宇科技亦属于纪氏集团旗下,今天的发布会现场,来了多家的媒体记者,还有不少杂志社涌现于此,大多数都是为了拍到特地为振宇新产品来站台的纪冽危本人。
今天拍摄这次发布会的工作应该是A组成员完成,但由于杨琼临时被辞退,A组交接那边还有点问题,这个任务便临时丢给了B组。
刘露和陶梦梦从上车后便兴奋不已,“太好了,终于又有机会见纪先生一面了!上次专访过去那么久,我还念念不忘呢。”
“一会我得挤前排去。”
等她们抵达发布会现场时,其他的摄影师老早就已经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刘露懊恼不已,“早知道再早一点来了!!”
钟栖月说:“好好工作吧,别想那些了。’
在现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发布会才正式开始,产品的研发人演讲完后,纪冽危在万众瞩目下登场。
他穿着一身暗色的高定西装,肩宽腰窄,练得无比紧实的身形格外优越耀眼,无暇的面容上,五官英挺,气质清冷矜贵。
聚光灯落在他身上,像披了万千星辉。
刘露在旁举着相机不断感叹,“这可真是个外形独树一帜的优越男人啊,将来也不知道会跟哪个女人结婚。”
......
钟栖月盯着镜头里男人清冷的侧脸。
忽然想起一件事。
大概纪家昨晚因为那件丑事过于爆炸性,家里人似乎都忘了,纪冽危在昨晚通知大家,他要结婚了。
他要结婚了。
是跟谁呢?
思来想去,也只有昨天赏花宴的程小姐了。
钟栖月垂下眸子,甩开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警告自己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他们的位置比较偏,拍到的图基本都是侧脸。
等发布会结束了,刘露还是很遗憾,“没有拍到正脸的纪先生,太可惜了。“
钟栖月正在收拾装备,说,“你不是有个弟弟男朋友了吗?”
刘露道:“喜欢帅哥是人之本性,跟我有没有男朋友没关系,我只是馋那张脸而已。”
陶梦梦点头,“我赞同你的想法。”
三人站在那正在整理图片,她俩的这段对话让钟栖月今天终于笑了出来。
“钟妹妹?”
钟栖月蹙眉,循着那声音望过去。
万万没想到,是周余寒一身西装革履出现在她面前,他生得有几分风流的相貌,眉眼天生含春:“好些日子没见了,你今天来这工作?”
钟栖月点头。
周余寒笑着问:“怎么没去跟冽危打个招呼?你要是怕他,我带你过去?”
刘露和陶梦梦惊地眼睛睁大,“月月,你......”
钟栖月窘迫道:“打招呼就不必了,我今天只是工作而已。”
周余寒笑得荡漾,过来搭着钟栖月的肩膀,“那可不行,我带你过去找冽危。”
钟栖月被周余寒勾着脖子走,感觉到身后那两道视线,她没办法,回头说,“你们先回车上等我,我一会去找你们。”
也顾不上刘露等人的震惊。
周余寒很自来熟地把钟栖月带到了休息室。
房门还没推开,两人站在门外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娇滴滴的女声。
钟栖月下意识露出不开心的神色,说:“冽危哥好像在忙,我不好去进去打扰了。’
周余寒才不理她的推拒,直接就推开门。
休息时内,纪冽危正坐在真皮沙发椅后,坐姿松弛,正望着电脑上的产品图片,似乎并未搭理身旁的女人。
而一身侍者装扮的白嫣正手中抱着托盘,站在纪冽危面前,盈盈一握的纤腰扭着,一派的勾引姿势,“纪少爷,您怎么都不看我一眼,是我哪里不好看吗?”
说着她还刻意挤出胸前沟壑。
纪冽危垂眸,目光跟随屏幕画面,毫无波澜,也没有被突然开门的动静吸引。
“喂!”周余寒没等纪冽危说话,上前就拉住白嫣的后衣襟将她扯出来,“你很厉害啊,还换了工作服潜进来?”
白嫣被他拉得踉跄几步,脚后跟也撞到了人,她没回头,就笑着说:“为了纪少爷,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况且换个身份来也是我们之间的情趣嘛。”
“谁啊,后面的……………”白嫣被堵到路,一回头,看到一张清纯又稚嫩的面容。
她浓艳的眉目微微上挑,“这小妹妹来干嘛?周少爷,你新的相好啊?“
周余寒一脸无语:“你可别瞎说,这妹妹可是你心中纪少爷的妹妹呢。”
闻言,纪冽危缓缓抬眸,目光第一时间落在钟栖月白皙的面容上,一秒后,轻描淡写地掠过,问:“来做什么?”
钟栖月紧抿着唇,一副被逼迫的样子,“我也不想来,是周哥哥让我来的。”
周哥哥?纪冽危眸色微变:“叫得倒是亲热,你们很熟?”
钟栖月不想理他。
周余寒接话道:“熟啊,怎么不熟,怎么说钟妹妹在纪家这么多年了,你们俩住对门,我经常去你家,不就能认识钟妹妹吗?”
纪冽危冷淡地哦了一声,不再多言。
白嫣总算听明白了这层关系,好奇道:“姓钟?不是姓纪吗?那就不是亲生兄妹咯。”
她目光在纪冽危和钟栖月之间来回扫,回想到刚才纪冽危的那句话,那明显就是男人对自己女人的占有欲,连喊别人一声哥哥,他都要计较。
白嫣很有危机感地问:“小妹妹,你跟纪少爷该不会是情哥哥情妹妹吧?”
钟栖月抬眸看她,“那姐姐又是我哥什么人?”
白嫣瞧她肃着一张小脸,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显得愈发的乖巧可人,挑眉问:“小妹妹,我怎么听你这话外音,是吃醋了?”
纪冽危眉梢微微一动,探究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朝钟栖月扫了去。
只见她微微一笑,情绪平淡:“姐姐,你想太多了,我就随口一问而已,你是我哥什么人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白嫣笑笑,“这么不关心你哥啊,那我就放心了。毕竟我可是要做你哥外面的情人呢。小妹妹,回家可别跟家里大人告状哦。”
情人?钟栖月的眉轻轻拧着,看向纪冽危。
白嫣同时也看过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她多疑了,好像自从钟栖月说了那句话后,纪冽危周身的温度很明显降下去了许多。
瞧着比平日还不好惹了。
“......“
就这时,休息室的门推开,门外陈仲华领着一名保镖进来,二话不说就把白嫣赶了出去。
钟栖月愣了下,呆在原地还没反应。
周余寒坐过来,瞥见纪冽危放在桌上的手机,“哟,原来早就跟你助理打电话了。”
纪冽危掀眸,眉目清冷:“该你说说,把她带来做什么?”
周余寒从桌上取过打火机,正要点燃香烟,忽然被纪冽危一把无情地抢过打火机。
“喂!”周余寒不悦道:“干嘛啊,抽烟都不行?”
纪冽危语气凉薄:“室内不准抽。”
“什么鬼,之前又不是没抽过,这里也没外人。”
周余寒烟瘾犯了,心里痒得不行,但纪冽危不准他抽,那只能先止住烟瘾了,见钟栖月杵那有点像被冷落了,便招招手让她过来坐,“钟妹妹过来,你今天来这工作怎么没让你哥给你开后门?”
钟栖月乖巧落坐一旁,回道:“工作上的事,就不必劳烦冽危哥了。”
周余寒点头说你还真乖。
又回复纪冽危刚才的问题,“喏,我带你妹过来玩玩,不行吗?”
“但我没想到,钟妹妹怕你怕成这样,刚才我要是不拽她过来,她死活都不敢过来。”
周余寒一直觉得钟栖月很有趣,纪家的弟弟妹妹基本都很仰慕纪冽危,就连纪依雪那个丫头片子都把纪冽危当偶像来崇拜,难得碰到一个把纪冽危当洪水猛兽的妹妹,可不把他高兴坏了嘛。
“你究竟对钟妹妹做过什么坏事,让人家怕你怕成这样。”
钟栖月端正坐在那,像是在等待判决似的,周余寒瞧着都有些想怜惜了,“冽危啊,老一辈子的事,你别拿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撒气啊。
“说完了?”纪冽危弯唇:“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我妹妹这么关心了,怎么,看上她了?”
周余寒没心没肺地耸肩:“也不是不行哦。”
他那双风流的眸子落在钟栖月白皙乖巧的侧脸上,托着下巴笑:“还别说,我还真有点好奇跟乖乖女谈恋爱的感觉了。”
纪冽危看了眼钟栖月,见她果然脸色紧绷,身体显然也僵硬得不行,一看就心里很不喜欢他们讨论的这种话题。
他眸子眯了眯,语气淡淡:“乖乖女?我这妹妹,很多时候可没你想象中这么乖。”
周余寒扬唇笑:“你这说我得更感兴趣了,冽危,要不就在今天,你做个见证......”
“闭嘴!”
话没说完,钟栖月猛地站起身,面色严肃道:“你们够了吗?把我当个货物似的谈论,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周余寒一愣,眼里浮现调笑,“冽危,我总算知道你刚才那句话的含金量了。”
钟栖月死死瞪着周余寒,瞪了不解气,只好又瞪了纪冽危一眼,“没事我回去了!”
纪冽危喊住她,“站住。”
钟栖月冷哼一声,没理他,几步走到门口那,拉开门把手。
下一秒,纪冽危便几步跨过来,一把将门关上,挡在她身前,“你没听见我说的话?”
钟栖月被他堵在这出不去,刚才心里的憋屈加上现在被他这样强势的针对,心里头的酸涩如泉水涌了出来,终是没忍住,哽咽道:“我说的话,你才没有听见,你们把我当什么了?羞辱我很有趣吗?纪冽危,你要是真的这么讨厌我,想要报复
我,拜托你堂堂正正的来,不要使用这种让我觉得恶心的小手段!”
她强忍的泪水卡在眼眶那,隔着镜片,眸子雾蒙蒙的,让人看着尤其心软。
纪冽危眼里的冷冽一点点散去,忍住想要给她擦泪的手,“钟栖月,你总算知道发脾气了。”
钟栖月眨眼,那滴泪还是滑落,“你什么意思。”
他攥住住她手腕,走到周余寒面前。
周余寒本就震惊看着这“兄妹”俩的举动,还在纳闷是什么情况,又见纪冽危这个态度,吓了一跳,讪讪问:“干、干嘛......”
纪冽危侧眸看钟栖月,说:“他言语轻贱你,你觉得被冒犯了不舒服了,应该现在就伸手甩他几巴掌出气,而不是自己强忍着泪水,独自咽下苦果,又跑到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偷偷流泪。”
钟栖月茫茫然,眼眸湿红:“哥......”
纪冽危松开她手腕,给她完全的自由:“愤怒的反应是发泄出来,谁羞辱你,你掌谁的嘴,让他明白你不是他可以随意拿来戏弄的人。”
钟栖月内心思绪万千,茫然下又恍然大悟,现在才明白刚才纪冽危为什么要跟周余寒说那种话了,原来他是故意惹她生气。
“我......”她垂下的那只手微微一动。
周余寒又惊又怕看着他俩,吓得往边上一躲:“喂,什么情况,你让她抽我耳光?纪冽危,你还是人吗?”
纪冽危眼尾微掀:“你才知道,我不是人了?”
杂志社的商务车还在发布会外等候。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钟栖月才匆匆忙回了车,刚进来,刘露和陶梦梦抓着她就要她老实交代。
“事实就是这样,我母亲跟纪先生家有点渊源,所以我也认识纪先生,但仅仅只是认识而已,真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熟悉。”
“就这?”
“对,就这。”
刘露一脸失望:“好吧,信你了,想来也是,要是你真的跟纪先生关系很熟,怎么会能忍住不炫耀啊。”
钟栖月抿唇笑了笑,望着往杂志社开往的方向,忽然又想起刚才在休息室的事。
当然,巴掌没有真的挥下去,因为周余寒骂骂咧咧几句就先走了。
等人都散去,休息室就剩他二人时,纪冽危却没有跟她多说什么,只问她有没有车回去,她说坐的杂志社的车,随后他就让她出去了。
她也现在实在弄不清纪冽危的态度。
自从那天在月园闹到那个地步后,他的确也做到了他说的那句话,不会再跟她纠缠,也不会再主动,但今天的举动,又让她觉得有点回到了当初交往时的纪冽危。
他像最好的哥哥,引领她成长,教会她许多。
她记得,以前纪冽危对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他疼爱她保护她,不愿在他不在的时候,她过得不好。
车子陆续开回了杂志社,还有两个小时才能下班,回杂志社处理了今天发布会的照片后,也临近下班时间。
旁边的同事还在讨论晚上去下馆子。
钟栖月刚关了电脑,又接到了托养中心的电话。
“钟小姐,钟夫人那边实在联络不上,关于新一季度的费用,这边已经到了最后的期限了,张医生也说,赵奶奶有好转的情况,我们医院都希望你们不要这么快放弃她。”
钟栖月背过身接电话,“好,费用我会想办法的。”
电话挂断后,她连忙跟钟蕊联系,那边始终忙音不接电话。
晚上钟栖月返回了纪宅,回来时就从佣人的口中听说白天钟蕊就离开了,什么也没给她留下。
钟栖月被彻底丢弃了。
应该说,因为对钟蕊来说还有点利用价值,被她丢在了该丢下的地方。
刚换好鞋子进来,客厅那传来不小的骚动,钟栖月走近过去,才看到纪依雪正在跟自己的父亲纪宗州大吵大闹。
她连忙逃到了转角处的墙边,不敢再上前。
纪家好像就在一夜之间变了很多,再也找不回从前那种一大家子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温馨感觉了。
纪依雪此刻已是哭得泣不成声,话音中都在指责自己父亲和钟蕊把她好好的家庭给毁了。
纪宗州在沉默,任由自己的女儿将他失声痛骂。
撞见这一幕,钟栖月也不敢再呆下去了,正欲转身离开时,纪依雪已经哭着跑了出来,两人冷不防碰面。
她在原地,喊了声:“依雪。”
纪依雪湿红的眸子恶狠狠瞪她,“你也给我滚!”
“钟栖月,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怎么还有脸要留在纪家?你妈都被赶走了,你怎么还能留下来?!”
钟栖月说:“我…………….我是回来拿行李的。”
“那你就快点滚,最好不要出现在我视线里,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起你那恶心的母亲!”
她用力推了一把钟栖月,转身朝楼上跑了。
钟栖月被她的力道推得踉跄几步,后背硬生生撞到了墙面,脚一歪,摔倒。
她强忍着泪,从墙角那站起来。
随着起身,一道阴影头笼罩,纪宗州站到她面前,说:“你妈离开前让我跟你留一句话,她说,白天跟你说的事不是在威胁你,她是来真的。目前她什么都没有了,能指望的只有你。”
“我不知道阿蕊是什么意思,但目前的情况,你还是先留在纪家比较好。
钟栖月沉默了会,问:“纪叔叔,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跟我妈有的私情?”
纪宗州声音低沉:“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妈好多年了,你会怎么想?”
从钟蕊刚到纪家的那天,他就喜欢她了。
钟栖月唇角浮现几分讽笑:“我怎么想不重要,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你也不应该还跟我妈有任何纠缠。你更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这样伤害自己的家人。”
“那你又怎么不是在做伤害你母亲的事?不要忘了,阿蕊辛苦抚养长大,无论其他人怎么想她,你都应该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钟栖月眼眸睁大,眸光坚定:“不,我不会。”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上楼,回房间立刻把昨天都准备好的行李打开,又将那些本就收拾好的衣服都放回衣柜里。
行李的最后一件衣服收完,这时候,郑远方来了电话,“月月,你什么时候出来?我在纪宅外面等你,新房子那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就能入住。”
钟栖月歉然道:“远方,对不起。”
“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
她把行李箱往角落里一推,轻声说:“我不搬出去了。我暂时还是要留在纪家。”
挂了电话后,钟栖月深吸一口气,开门出去,鼓足勇气敲响了纪冽危的门。
等了半分钟之久,里面传来一道清列的声音:“门没锁,自己进来。”
纪冽危一身深灰色家居服装扮,坐在工作椅后,身形颀长松弛,电脑屏幕上正在放映纪氏的新产品策划方案,他手托着下巴盯着屏幕,耷拉着眉眼,懒懒散散的样子。
钟栖月站在他房间门口,喊了声:“哥。”
“有事?”语气不咸不淡,甚至头都没有转动一下。
钟栖月顿了几秒,主动走进来站到他跟前,即使没有得到一个眼神注意,她还是缓缓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说:“哥哥,求你帮我,我外婆那边的情况很紧急,只要你愿意帮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句话,终于让纪冽危眉眼动了一分,灯光落在他清冷无暇面容上,他笑着转过脸:“如果我提出结婚,你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