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书不再理会二人,绕过他们径直朝洛如年书房的方向走去。 见张华对洛玉书如此示好,而洛玉书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倒更像是在欲擒故纵一般,使得洛玉歌大为光火。 她愤愤地骂道:“呸,一副狐媚相,想勾引谁打量我不知呢。” 怒气使她白皙的脸宠染上一层愠色,张华见状忙安慰道:“玉歌莫气,任她是天仙还是公主,都比不上妹妹在我心中的位置,不过是有求于人罢了。” 在张华的哄劝下,又想到他刚刚对二叔所求之事,便觉她的宏文哥哥对洛玉书不过是曲意逢迎,而洛玉书只是枉费心机罢了。 这般一想,她心中顿觉畅快不少,气也跟着消了大半。 只是洛玉书相貌生得极好,张华又时常出入侯府,若时日久了,难保洛玉书一个眼神不会勾走张华的心魂。 洛玉歌正为此苦恼之时,身后传来‘哎呦’一声,她与张华齐齐转身看去,只见洛玉青手里挎着弹弓正拍掌哈哈大笑。 而被他打中的春柳正抚着额头,一脸吃疼。 见状,洛玉书忙去查看春柳伤势如何,手刚一拿开,便见春柳额头上方突起一块红肿的疙瘩。 洛玉书看着眼前顽劣不堪的弟弟,却因朱氏的故意捧杀,前世惨遭毒打至死。 一想到洛玉青被打得浑身是血的死状,洛玉书便心痛不已。 虽不忍斥责于他,但若再让洛玉青如此任意妄为,恐会重蹈覆辙。 她不愿再尝一次失去亲人之痛,这一世定要护弟弟周全,将他从污浊之人手中救出来。 思及此,洛玉书倏地撂下脸来,上前一把将洛玉青手里的弹弓打落在地,怒斥他道:“洛玉青,不好好读书,成日里胡作非为,谁教你这些市井泼皮一般的做派,哪里有半分世家大族公子的模样。” 洛玉青一向在府里横行惯了,昨日被父亲责打,今日又要被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姐姐教训,哪里肯服气。 他一脸不屑道:“王妈妈说了,只要让我不高兴的,都该死,你算哪根葱,也来管小爷的事,让你也尝尝小爷的厉害。” 说罢便要拾起掉在地上的弹弓。 不料却被快他一步的洛玉书一脚将弹弓踢到旁边的池水中。 见落了个空,洛玉青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块抬手便要朝洛玉书扔去,却被身后一只大手挡下。 洛玉书抬眼看去,正是刚刚见过的张华,原来他们一直没有出园子,而是在一旁看热闹。 被拦下的洛玉青因与朱氏和洛玉歌的亲近,自是对张华十分熟悉,便也给了他几分薄面,并未恼怒。 张华一脸关心问道:“二妹妹无事吧。” 洛玉歌不满道:“看她这样子便知无事,宏文哥哥还真是怜香惜玉。” 洛玉书微微欠身,道了声谢。 此时,从不远处匆匆赶来一个身着灰色褙子,年约五十多岁的婆子。 见到洛玉书几人她忙赔笑道:“见过大姑娘、二姑娘、张世子,今日老奴才随大公子搬进园子,对路并不熟悉,这才一时疏忽跟丢了大公子,望两位姑娘莫怪。” 这婆子话虽说得诚恳,但眼神里却透着不易被察觉的精光。 洛玉书一眼便认出这婆子,正是洛玉青口中的王妈妈。 此人是朱氏放在洛玉青身边,故意将他骄纵成这般模样的人,可见朱氏用心之险恶。 洛玉书斜睨了王妈妈一眼,问道:“如何称呼妈妈?” 王婆子笑着回道:“老奴娘家姓王。” “王妈妈,可是由你一直贴身服侍大公子的?” “回二姑娘,自二老爷外放后,大夫人便指派老奴伺候大公子了。” 听闻此,洛玉书故意装出一副和煦模样道:“这些年真是辛苦王妈妈了,玉青顽皮,今日之事怪不得妈妈。” 听她这般说,王妈妈自是得意,更是不将洛玉书放在眼里,毕竟一个刚回府的小丫头,还能在自己面前拿乔不成。 刚要敷衍谢过,便听洛玉书话峰一转道:“只是若往后再有不周之处,惹恼了祖母,那王妈妈便不会如今日在我这里解释一两句便可的。” 王妈妈一听,连忙道:“老奴定不会再犯今日之错,还请二姑娘放心。” 见她搪塞,洛玉书笑了笑道:“妈妈是府里的老人儿了,又是大伯母亲自挑选的,我自是放心的。” “只是玉青年岁也渐渐大了,妈妈照顾起来也越发的吃力,我心疼妈妈,不如等明儿个回了大伯母,给您另寻个轻松些的差事,妈妈意下如何?” 原本王妈妈只当这位尚未笄及的二姑娘是个好糊弄的,便有了轻视之心,未曾想竟是个软刀子,看似温和,实则伤人于无形。 王妈妈顿时变了脸色,欲要回绝之时,就听旁边的春柳正色道:“王妈妈,还不快谢谢姑娘的美意。” 这二姑娘是个不好相与的,连身边的丫鬟也是个厉害的。 王妈妈悄悄看向洛玉歌的方向。 洛玉歌早就看不惯了,冷声道:“妹妹这刚一回府,便惹了姑母不快,刚刚还骂了玉青,现下又要打发母亲派来照顾玉青的王妈妈,真是好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偌大的泰康侯府的掌权人,是妹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