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书知道这个弟弟虽看似胡闹不思进取,却也并非是那等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 只是洛玉青事事都被祖母宠着,又有朱氏刻意纵着,使得小小年纪的他,有了好勇斗狠的性子,以至于对错不分,是非不明。 然而,洛玉书绝不会再让弟弟仰人鼻息,受制于人。 她想要玉青如一个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少年那般,恣意洒脱的活着。 洛玉青正值什么都藏不住的年纪,刚刚还有些不屑一顾,当听了洛玉书的话后,却生出一丝莫名的期待感。 用他那眼含星光的眼睛望着洛玉书,语气里满是迫切的问道:“姐姐有什么办法说与我听听。” 这一句‘姐姐’令洛玉书颇为满足,她笑着打趣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冲你这一声‘姐姐’,明日你到我院中来,我让你见一个人,他能帮你。” 说罢便叫来在孔昭院里服侍崔锦荣的项妈妈将人送了回去。 转身时,洛玉书叫住正要离开的洛玉青,嘱咐道:“玉青,不准再去胡闹,不然姐姐会生气的。” 此时的洛玉青还不知洛玉书生气意味着什么,只不大情愿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看着人走远了,洛玉书这才又朝着父亲的书房走去,张华和洛玉歌因何而来,她还得问个清楚。 洛玉书来到碧萝斋,这是一间极为雅致的小院,书房前种着一株老槐树,每到春季便开满穗状的槐花,微风吹过时漾起的琼花,伴着一阵芳香沁得人心醉不已。 守在书房外的卢生见到洛玉书,忙进去通禀。 洛如年外放这几年,每当收到信件之时,都会让卢生守在书房外,不许旁人进入。 起初洛玉书并未多想,只当是父亲在处理政务,不愿让旁人打扰。 直到洛玉书化成冤魂之后,她才清楚这其中的原由,眼下她只当做什么都不知晓。 看到洛玉书进来,洛如年笑着问道:“玉书来了,可有事找为父?” 洛玉书笑着从精致的食盒里将点心拿出,随后放到桌上。 “夏蝉做了些点心,想着父亲爱吃,便给您送些过来。” 洛如年平日里除去读书习字等文人雅客皆有的喜好外,最偏好的便是吃些茶果点心了。 因崔锦荣做得一手极好的茶果,因此,外放这几年,他们一家人常常坐在一起,边吃着茶果边聊着天,慢慢地,这些茶果点心成了一家人皆喜欢的吃食。 看着父亲高兴的尝过点心,洛玉书才开口道:“女儿看到玉青今日也搬进园子了,可他身边却没个贴身小厮伺候,只一个上了年纪的王妈妈跟在后面。” “玉青慢慢大了,再由老妈妈照顾实属不便,因此女儿想和父亲商量,不如明日回了大伯母,给王妈妈安排个轻松些的活计,再从咱们下人里选个品性好的贴身照顾玉青,父亲意下如何?” 洛玉书可不想再被人扣下个自作主张的帽子来,因此王妈妈的事需要知会洛如年才行。 闻言,洛如年颔首道:“嗯,还是玉书想的周到,明日便让你母亲同你大伯母去说,选人这事便交由卢生去办。” 见洛如年答应的痛快,洛玉书又道:“父亲打算如何教玉青?” 以往有许多门生受过洛如年的点拨和教诲,在他细心调教下,这其中不乏人才辈出,甚至是金榜题名,因此有不少学子慕名而来求到洛如年的门下。 那些门生都是自小苦读过来的,对于大的学问有着渴求。 而洛玉青却是截然相反,不仅不求上进而且顽劣不堪,想想洛如年便有些头痛。 他沉吟片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让他每日等我下朝回府便到书房来,我亲自教授他学问,至于学堂那里,便不必再去,免得惹是生非丢人现眼。” 洛玉书见父亲双眉蹙起,知他对这个儿子很是失望,但又有哪个父亲不愿望子成龙的。 洛玉书笑着安慰道:“父亲莫急,玉青好动,何不为他请个教习师傅,教授他武艺,让他一展所长,并且习武之人最重正义二字,再加上父亲您的悉心调教,女儿相信,玉青定会成为您心目中的栋梁之材。” 闻言,洛如年顿觉眼前一片明朗,他笑道:“不指望他能成才,只盼着他能孝顺知礼,不过,你这个法子确实好,就按你说的办,这两日便派人去各个武馆里挑选位师傅来。” 见父亲同意,洛玉书笑道:“说来也巧,夏蝉有一表哥,曾是外祖家的一名护卫教头,名叫袁朗,后来投军了,现在家中丁忧,武艺极好,外祖得知咱们回京,便派他一路在暗中护送,现下正住在府外的客栈里。” “女儿想着,与其请个不相识的人进府教授玉青,不如请个相熟的人更放心些,至于外祖父那里,父亲只需去封信告知此事即可。” 洛玉书外祖父一向心胸开阔,别说自家女婿向他要个人,前世为着家国,便是连唯一的儿子,那个通过军功,一步步走到将军之位的舅舅,他都甘愿让儿子成仁取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