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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刃抬眸看了他许久,沉声说了一声好。
他们简短愉快地和秦露告别,把工作琐事一律推开,在仅有的几天里谈妥所有与婚礼有关的事情。
这确实事发突然,以至于和亲友们谈及邀请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反复确认几遍。
裴如也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他懂生活情调,对每个大小节庆都亲和友好。
但结婚这件事对他和霍刃来说,等待,或者说煎熬的过程就已经足够。
不用等到时国2020年才开放同性婚姻,这周末的九月十七,在美国洛杉矶,时间地点都很好。
他们将公证关系,举办婚宴,然后在那个夜晚彻底拥有彼此。
就这样纯粹又圆满的,度过人生中幻想过无数次的那一天。
裴如也的父母都是和蔼的老人,一个还在做着编剧,另一个则沉迷于在乡下钓鱼,开着都是美式乡村风的敞篷卡车到处跑。
他们早已见过霍刃许多次,哪怕对如今国内的娱乐圈不算了解,也对这个沉静优秀的青年钦赏有加。
其他几个哥哥弟弟虽然觉得有些意外,很快也各自请假,和他们一起去了旧金山。
婚房早已装修完毕,如今都通风了一年多,还是霍刃当初离开美国前和裴如也一起做的设计。
亲友来了三四十个,其中有不少合作过的老朋友。
裴如也索性给远亲和老客户包下五星酒店,而少数几个霍刃的挚友则可以住进婚房旁的另一栋别墅,那里上下合计六层,客房有十几间,功能一应俱全。
和爱人结婚这件事,原先如执念般等待太久,现在颇有种梦想成真的恍惚感。
他们在九月十七这天一起换好礼服,在洛杉矶市政厅接受了法官的证婚。
交换誓言,戴上戒指,婚姻就此生效。
一直到晚宴的时候,霍刃都在看那枚戒指。
底托是旋转盛开的白金玫瑰,钻石在夜色里璨然含光。
多看几秒都让人忍不住微笑。
姜恕喝了好几杯香槟,拉着戚鼎到处交朋友。
苏绒如今都已经四十多,还有好些外国帅哥以为她才二十出头,嬉皮笑脸地讨着电话号码。
corona六个人喝了好几轮,倒没人有胆子给裴老板灌酒。
陆姨听着霍刃的介绍,和从前就见过面的青年们一一握手,感叹小孩儿们长得真快,一恍神全都成大人了。
他们几个虽然没有血缘,可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早就有多胞胎般的奇妙感应。
霍刃二十五岁结婚,说早不早,时间其实刚刚好。
只是还是舍不得。
龙笳的情感比较含蓄,喝多了用力多抱了抱,叮嘱道以后不开心了随时找哥,哥带你去骑马。
薄玦倒是笑容放松,还拉着大家一起去草坪拍了好几张合照。
梅笙遥依旧情感表达直接,坦坦荡荡搂着霍刃咬耳朵。
“刃哥,我这会儿都有点想哭。”
“哥,你最好了,得到什么都值得。”
池霁已经行走与常人无异,这次在婚宴里坐在偏角落的位置,并不算惹人注意。
他坐飞机过来时叠了一大束红白混色的酒杯玫瑰,笑着递给霍刃。
“好好享受蜜月吧,演唱会见。”
霍刃认真接了,把花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谢敛昀收到消息的时候人还在外地,差点没赶上龙笳他们的包机。
庆贺礼物挑来挑去,选了一份绝版的唱片。
“这是你以前一直在找的那份,”谢敛昀眼角微挑,叹气声微不可闻:“我也喜欢这个歌手,之前舍不得给你。”
“裴老板宠你,跟我们这些哥哥弟弟爱你不冲突。”
“刃刃,我还是你二十岁时的那句话。”
“离焦虑远一点,没事多泡脚。”
“……活得尽兴就行。”
霍刃点点头,忽然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
笑起来的时候和少年时一模一样。
“都记着呢,昀哥。”
谢敛昀脸上一烫,猛退大步正色道:“都是已婚人士了,以后裴老板不在你再亲!”
远处陪宾客闲聊的裴如也瞥了过来。
“刃刃你先在这吃东西,我去再拿杯酒——”
酒过三巡,烟花放尽。
他们与客人们作别,回到婚房做完最后一步。
第一次刺痛又快乐,第二次温存而放松。
第三次是彻底把对方拆吃入腹,仿佛相拥着跳一段双人舞。
每一秒都酣畅淋漓,爱意馥郁。
是全然接纳,是悉数占有,又仿佛是ao3里的一长段补丁,九千字都写不够。
大伙儿顺便在洛杉矶玩了好几天,买了一堆东西满载而归。
再回去的时候,池霁睡在谢敛昀怀里,梅笙遥从后座悄咪咪给他戴着兔耳朵。
关于池霁未来的身份,他们几个私下讨论过很多次。
其实现在也不算太谨慎,上个月池霁去逛街时解开口罩揉耳朵,居然被路人拍到还传到了网上。
转发有大几千,大家都怀念着他,但没人信他还活着。
“好可爱的男生,不过不要打扰素人哦。”
“先前有好多池霁仿妆和致敬表演来着,但是没这个小哥哥像诶。”
“笑起来好像小池啊,我又想哭了,祝他一切都好。”
“你们说池池会不会也像这个男生一样,在时都自由自在的散步逛街,再也不用管别人在议论什么了?”
这事儿出来的时候,池霁还紧张过一小会儿,翻手机看了好多条。
接着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你们说我要是去时剧院天天唱歌,也没人会发现诶?”
江绝面无表情地敲了下他的脑袋。
“哎我开玩笑的啦——”
薄玦和谢敛昀隐晦地讨论过这个问题。
倒不是有意避着池霁,还把他当成天真幼稚的小孩,只是有些事太脏,没必要让那些思绪再打扰到他。
这个世界的温柔善念有多少,恶意揣测就有多少。
相伴相生,不休不止。
哪怕池霁以幸存的身份重归公众视野,过去几年的中伤都一笔勾销;
哪怕韩渠和他的背后关系网早已倾倒坍塌,再也没有水军盯着他,着力于构陷污蔑;
就以这种经历的特殊,‘重生再来’之类标签也很难摘掉。
他的一言一行可能会被加倍苛责评判。
摘掉偶像的身份,离开从前的故事,池霁的人生一样有无数种选择。
他可以隐在网络背后继续写歌唱歌,可以去国外自由自在的唱音乐剧。
也可以去学陌生的学科,尝试从未了解过的工作,享受每一秒崭新的自由人生。
我们都在爱你,深深爱你。
不必惊惶茫然,去走新的路吧。
与此同时,divine这边发展势头相当不错。
如媒体们预料的那样,顾少初成为实力人气都相当耀眼的劲敌。
他们几个在《我是新人王》里碰了一面,之后在别的节目里也陆续碰着过好几次,还一度被取笑说这岂不是六个欺负一个。
男团是一回事,个人偶像又是另一回事。
几个少年私下关系依旧很好,虽然行程繁忙没法去婚宴道喜,也给两个老师准备了好多礼物。
傅明年认认真真地手写了一长封信,感激霍刃这几年给予他的启迪和照顾,有些别扭地承认自己崇拜他很久,希望未来能在osc颁奖礼上再见。
祝熙之直接托经纪人买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圈成爱心送过去,大捧花束和贺卡上张牙舞爪的字一样,灿烂的又俗又少年。
时嘉年和陈元青都选择了情侣款,分别送了一对异色钻石耳钉,以及一对檀木如意扇,取得都是弥久常新的好寓意。
韩央早早就肝了全套贺图,壁纸情头条漫一样不少,营业能力完全不像在职偶像。
哪怕他目前黑粉众多,画发出来依旧分分钟数万转,一群cp粉哭着嗑糖。
磕着磕着发现这小哥哥画风怎么这么像我们夜火超话里的产粮大手。
韩央!!你是不是出道以后还在天天肝图摸鱼!!!
我就知道你这只鸽子精本体就是摸鱼怪!!!
顾少初行程自由,不仅去了婚宴,还意外地被捧花砸到。
本来说同性结婚用不着捧花,薄环忙着演出没法过来,亲手扎了一束托哥哥送过来当彩头。
霍刃临和裴如也接吻时背着身一扔,刚好砸到人群里在低头回消息的顾少初。
起哄声叫好声乱成一片,顾少初接花时一脸震惊,霍刃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好事好事,提前祝你脱单快乐。”
薄玦莫名眉头一跳,走出人群几步把电话打了过去。
“不是在录节目吗,怎么秒接?”
“啊——”电话另一头声音有些嘈杂:“还没下车呢,我在跟元青哥打游戏。”
哦,陈元青,那个挺有礼貌的好孩子。
薄玦隐约松了口气,习惯性叮嘱几句才挂电话。
做偶像……还是要先专心事业。
谈恋爱什么的根本不用急,以后再说吧。
-2-
韩渠坐在七十一楼的窗户边缘,伸手去探湍流般的寒风。
他能上到这种高度并不容易。
只有体面人可以混进高楼大厦,然而他现在连长裤都如同一块被剪烂的尿布,还沾着不知道是谁的唾沫。
逃亡的日子并不好过。
最初还能勉强弄到一点现金,四五天在同一个地方睡。
可是不管他逃到哪,都会有亚洲面孔认出他,甚至一边咒骂着一边手脚并用地肆意殴打。
就好像只是在教训一只失魂落魄的野狗。
一两年前的醉生梦死都变成了迷幻/药般的记忆。
得势那几年,几十万块的红酒倒在地毯和模特身上也不用可惜,上等的三文鱼牛肉扇贝也不过端上来再冷掉,转头被打赏给他喂的那几只猎犬。
他曾经拥有过许多东西。
豪宅,名表,跑车,女人。
许多人的讨好献媚,数不清的敬畏服软。
可就在这短短几个月里,韩渠不得不接受现实,看见自己一夜间失去所有,成为路边最微不足道的蚂蚁。
托过于发达的社交网络的福,但凡他把自己的脸面收拾干净一点,都会被摄像监控拍到,被路人拿着手机认出来。
——那些眼馋通缉金的人甚至开发出来一个app,让全世界都参与这场捕杀游戏。
为了活下去,他改名换姓,为了几十块美金差点被黑人卖掉。
活着的价值,活着的意义,全都成了抽象又可笑的概念。
韩渠一度试图让自己麻木着接受这一切。
可是他做不到。
我曾经拥有过那么多——
曾经有那么多人怕我,甚至不敢抬头看我。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现在要活成这种鬼样子??
警笛,不同语言的咒骂,摄像头,暗处的目光,很多事物成了噩梦里的常客。
他大致知道自己有神经衰弱。
饥饿寒冷和疟疾在要他的命。
韩渠坐七十一楼的窗边,对面大楼已经有人看见了他,在大声询问并且试图报警。
最开始……我为什么要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搞垮那个团?
他浑浑噩噩地想着。
是为了钱吗?
不像。
为了得到父亲的承认?
不完全是。
像是被骄纵了太久,自以为什么东西都只要看上了就可以拿到手里。
先前每次都如愿了。
偏偏一次不行,两次不行,四五次都不行。
唯独这一件事不行。
他曾经有无数次机会,回到父亲的公司那里继续混个空差,或者去别的产业搞点新生意。
一口气咽不下去,就在心里腐烂发酵,混合着恶念畸形生长。
无所不能的幻想一旦到了致死量,就会让人彻底疯狂。
消防车已经抵达楼下,有警察举着喇叭用英语劝着什么。
韩渠淡漠地看着远处针尖般大小的人群,又看了一眼此时此刻的自己。
手肘,脚踝,膝盖,每一处都遍布淤青划伤,还沾着下水道里的潮湿烂泥。
真恶心啊。
韩渠嘴角抽动了一下,闭眼跃下。
他听见风声在逆向呼啸着,感受着四肢百骸先是突然失重,再猛烈地撞上坚硬的什么,剧烈疼痛登时摧山般袭来,痛得他眼前只剩一片白光。
飘忽的,荒诞的,从未真实过的一道白光。
2020年2月14日,时都天使之环后台。
“霍总,打扰您下……”助理小声道:“先前那滩……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是那位。”
霍刃漫不经心道:“警方通报了?”
“嗯。”助理无奈道:“下坠高度实在太高,听说后来人家为了洗地还拿高压水枪冲了好久。”
那人利用乌合之众杀人,又被悉数反噬殆尽,终究成了一滩再无完骨的尸泥。
“知道了,你去忙吧。”
霍刃最后确认了下自己镜前的样子,起身去了对门的化妆间。
演唱会还有一会儿就开场,好多流程需要再核对确认一遍。
升降梯和特殊通道都已经做好人员隔离,灯光舞台烟花也全都就位。
姜恕虽然嚷着要跟老朋友打牌没空来,这两个月陪着他们折腾这个,三更半夜都精神得睡不着,甚至还去盯薄玦他们的排练进度。
以至于搞的后者有点暴躁。
“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会在演唱会之前偷懒吗!”
姜恕倚着门框摸胡茬:“有一说一,你弟弟最近跳舞——”
“不许比!!那不一样!!!”
霍刃自己准备了几个节目,也有问过裴如也,要不要一起唱首歌。
男人平时对他基本有求必应,这会儿倒是摇摇头,表示过来凑个热闹就行,不抢镜头。
霍刃隐约记得,老师早几年也被人调侃过,要是出道搞不好早就火了,当时话题好像也这样被岔开过。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细节没注意过……?
这次演唱会,是他们以corona的名义,办的最后一场告别演唱会。
虽然没有发布新歌,但是会放出池霁以前的‘未公开录音带’,并配合全息模拟影响完成六人的共同演出。
没有拿奖的压力,没有任何身份顾虑,这次演出更像是与歌迷粉丝们见个面,表达最后的感谢和道别。
所有广告收益和门票收入都将用于晴天基金会,以及去年刚成立的皇冠助学基金会,全程透明公开。
最后一次,许多宝石几乎提前半年就开始倒计时。
好多人忍不住把自开头以来的所有团综舞台都看一遍,忍不住又哭得稀里哗啦。
过去皇冠在秋天和跨年时开过许多场演唱会,有的是特效布景惊人,有的甚至能现场用歌声诠释剧情,演出效果犹如实景电影。
每一场的绚烂记忆到如今都鲜活真实,好像昨天他们才刚刚成立,六个都还只是少年。
终于到了二月十四,皇冠的正式出道日。
spf几乎是倾尽最大手笔,用铺天盖地的巨型海报来庆祝这最后一场数万人的团聚。
不同年龄段的宝石几乎全都倾巢而出,哪怕抢不到票都聚集在天使之环广场前,自发组成许多个合唱团,高举着应援手幅唱从前的歌。
花墙,立板,宣传台,还有官方精心布置的记忆走廊,一切都让人好像回到多年前那个喧嚣又快乐的夏夜。
人们见面时哪怕根本不认识对方,也会凭借对方脸颊或者衣襟上的不同贴纸认出各自的本命,笑着聊以前买专辑凑闪卡的各种傻事。
这何止是corona六人的故事,也是无数人不同颜色的生活里的一笔亮色。
如今早已不用准备一样颜色的应援灯棒,数控灯进化到匪夷所思的新潮型号,好些稚嫩少男少女还是被哥哥姐姐们带过来的。
人海分散入场,又很快荟聚在环形场馆里。
黑暗再次笼罩时,许多人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流眼泪。
终于,终于等到今天了。
终于可以再看见你们六个人,再听你们多唱一首歌。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
从前corona开演唱会,一般都是霍刃领头开场。
镜子舞,鞭舞,烟火灯光特效全都能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可这一次灯光亮起时,六个人竟都坐在高脚凳前,距离靠得很近。
池霁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声音清甜又轻快。
”lollipop,lollipop——”
霍刃笑着跟着一起应道:”ohlolli,lolli,lolli~~~”
梅笙遥和薄玦在下一小节同时开口,一高一低音绕着中音起伏跳跃,依旧默契犹如当年。
”callbabylollipoptellyouwhy
herkisssweeterthanapplepie.”
他们刚进公司时还在被姜叔每周盯着体重体脂,长胖了得去公司门口罚站。
那时候虽然互相没认识太久,但不管谁下楼受罪,其他五个也都会过去陪完全程,一起笑着唱歌。
”andwhenshedoeshershakyrockin'dance
man,ihaven'tgotachance——”
青年们的多重声线交缠重合,明朗又热烈。
三个声部配合无隙,龙笳依旧负责b-box,节奏给的很准。
以前玩这些像中二少年,现在像是幼稚大人。
场内场外的人们都已经控制不住尖叫声,哪怕竭力让自己闭嘴冷静听歌,在看见他们六人重聚的此刻只能捂着嘴挥舞双手。
是corona,真的是corona!!!!
开场舞是后三张专辑的主打歌串烧,临结束前龙笳还招呼了一声乐队老师,六个人一起唱了遍霍刃的新歌。
梅笙遥和梅衡父子两担任这次的主持和报幕,身高早已相差无几。
先是谢敛昀哭笑不得地领着全场热情观众唱完一整首《烂醉宝贝》,然后龙笳出来和梅笙遥一块跳舞,像大小狮子追逐嬉戏快乐团建。
等哥哥们陆续跳累了下去休息,再轮到霍刃上场时,场下尖叫声犹如连环潮水。
他指了指右侧滚动着实时弹幕的屏幕,笑着道:“这个环节,我们将抽奖一个幸运粉丝,点任意一首歌。”
“只要你可以第一时间把我弹的这首曲子名字完整打出来。”
场内场外观众纷纷拿起手机进入抢答状态。
谁都别跟我抢!!!
今天我就要听刃刃给我唱《心肝啊心肝》!!
我要看池池唱歌跳舞啊啊啊什么题都放着我来!!
谢敛昀!!你知道你女朋友为了让你多点镜头有多努力吗!!!!
巴洛克古典乐犹如绸缎般流泻而出,华丽优美精致至极,环场如天际的奔流云霞。
霍刃忍着笑弹得不紧不慢,台下姑娘们一路狂摁键盘。
这首歌我听过!!绝对听过!!它叫什么来着!!
前奏刚起了头,实时屏幕竟已经自动识别出来一条正确答案,而且还自带超长表白。
这首歌叫《祝亲爱的霍霍二十岁生日快乐今后要按时吃饭注意保湿补水照顾好脸平时写歌练舞不要熬夜太晚薄玦哥哥爱你哦》,前排表白corona全员还有裴老板我好爱你们呜呜呜呜——
众人满脸问号。
这种名字谁记得住啊??他打全了歌词居然还有空做附加题??
“答的好快,”梅衡诧异道:“而且还是场内观众。”
镜头愣是找了半天,从人山人海里拍到了那个快乐挥舞双手的大男生。
话筒刚递过去,那男孩就用最大声音吼出来:“我爱corona!!”
“我们也爱你~”梅笙遥笑着挥手,不自觉把声音扬长几分,像是山谷对吼:“你要选哪首歌啊——”
男生突然有点脸红,声音放小了一点:“裴,裴老板来了吗?”
大家顿时一片哄笑,起哄尖叫声特别快活。
镜头很懂的给了霍刃一个特写,后者坦诚点头:“来了,在侧台。”
“我,我想听你们合唱一首《如刃》……”
“可以,”霍刃侧眸看向远处:“老师,你过来。”
裴如也拎了一把小提琴走出来,礼貌回应满场的疯狂尖叫声。
“唱歌就算了,”他笑道:“我来给你伴奏。”
他们一站一坐,任琴声歌声交织重复,哪怕远远望去都相衬至极。
这首歌逐渐收尾时,灯光也在缓缓变暗。
银雾翻涌着流散开来,舞台另一侧响起软乎乎的一声咩。
大众下意识跟着侧头张望,竟看见是池霁抱着一只绵羊,坐在长阶间垂眸唱歌。
“微抿的嘴唇,脚踝的纹身,薄荷酒味的吻。”
青年坐在变幻光影间,扬眸时有漫天羽毛飘扬而下,犹如春雪乍临。
“想把你囚作玩物,恣意享乐就此一生。”
弹幕争先恐后到快要挤出屏幕边缘。
池池池池我好想你tat——
那是不是白梨岛的小羊?好像叫小宝石来着??
我现在就原地爆炸当场去世!!不行了我得吸氧了——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声音清澈气息平稳,吟咏时一如浪潮里回望的海妖。
“不许……认真……”
再抬手时,五个人都从幻光中走出,一瞬散开陪伴左右。
乐调一转,竟又响起了那首《掌中火》。
“那天看见暮色垂落在岸,”
“心里缺了一角,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换。”
池霁被他们簇拥在光束和飞羽的中心,闭眸跳舞时仿佛是本不应降临的世外人。
呢喃般的歌声依旧清纯又放肆,摇摆起舞时好似能捕捉所有看客的每一寸神经。
他依旧优秀到任何舞蹈动作都不会影响到又一个高音,依旧无所畏惧地散着光。
纯净如天使羽毛,眼眸漂亮的好似拥有这世间的万千颜色。
“掌中白焰啊,”
“我不敢引风……却又想给你自由。”
池霁跳得无所拘束,而身侧的五个人也好像早已练习过千万遍,在举手投足时无一不与之共鸣。
他们的歌声交融在一起,像极了炽热又温柔的拥抱。
-3-
等这首歌唱完,霍刃坐在五人旁侧,讲了过去的很多旧事。
“平时生活里面,大哥和三哥照顾我们最多,承受的责任也最多。”
他再回到队长的身份时,只觉得放松又怀念。
“忙工作的时候,我们也很依赖昀哥和遥遥。”
皇冠五张专辑里,成功发行的早已过百首,背后写出来的更是早就有数千首。
谢敛昀几乎参与全部作品的编曲,而每一次的舞台编排都会由梅笙遥把关。
他们综艺里一副不着边际的样子,其实默默付出过太多个夜晚,不眠不休地打磨着可以映亮六个人的每一首歌。
“今天也是遥遥的二十四岁生日。”霍刃瞧见龙笳推蛋糕出来,侧头道:“遥遥——”
“怎么就二十四了,”梅笙遥叹气道:“不至于吧。”
谢敛昀伸手揉乱他的头发,笑道:“笨蛋,哥给你点蜡烛。”
“少点几根,”梅笙遥还是当年那副样子,无可奈何道:“这是秘密啊,你们别往外说。”
几万观众大声答应:“保——证——不——说——”
他们笑着唱完生日歌,陪着他吹灭蜡烛。
“我许好愿了。”青年眨眨眼睛:“不说你们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其他几个人含笑点头。
嗯,都知道。
“另外,今天也是昀哥词曲作品总点击过百亿的日子。”霍刃慢条斯理道:“昀哥这个产出速度——”
谢敛昀一脸迷惑:“这玩意儿还有人统计的吗??”
梅笙遥更加迷惑:“他写什么就过百亿了???”
“几个平台都算上,再加上出道的早——”
池霁笑眯眯比了个耶。
龙笳一胳膊揽着谢狐狸,认认真真讨论起来:“其实如果算上广场舞的播放量……”
“没有必要统计那种东西!!”
大伙笑着又唤了一声乐队老师,一块搂着谢敛昀唱《心肝啊心肝》。
某人冷着脸被夹在中间,全程肩膀微微颤抖。
太羞耻了,操,我平时都在写什么玩意儿??!!
等到梅笙遥吉他solo秀弹完,终于轮到龙笳和薄玦一块走向了舞台中央。
台下大伙儿意味深长地同时起哄:“yoooooooo——”
“亲一个!亲一个!”
“结婚!!结婚!!结婚!!!”
还有内场观众高举横幅,上面写着‘龙总裁薄教授百年好合’。
“实际上,”龙笳轻咳一声:“今天早上刚领证,挑了个好日子。”
薄玦默默看了他一眼。
“啊啊啊啊啊终于!”
“我磕到了磕到了我好开心!!”
“情歌!情歌!!唱情歌!!!”
龙笳这会儿也是忍不住笑,毕竟也是多年的喜欢终于修成正果。
他主动伸手牵了薄玦的左手,当场撒娇顺便哄人:“小薄老师,陪我唱一首好不好。”
薄玦本来还绷得住表情,这会儿也跟着破功,捂着脸一直在笑。
乐队老师及时地开始弹前奏,背景都变成他们自年少以来的一张张合影。
练习生时一起在a班的登记照,庆熙路时难得同台的双人舞。
综艺里横跨人海的遥遥相望,生日会里一个人守着另一个闭眼许愿的人。
“你是纯白的,清澈的,像雨后的雾气。”
“相见太过快乐,哪怕并未对视过,也好像能感知心意。”
两个人虽然各自掩饰着笑意,可十指始终紧扣着,婚戒相映生光。
从前只敢把心意写进歌词里,即便是在舞台上唱给对方听,都怕目光和情绪会暴露自己。
“心跳忐忑,言语失措。”
“一望见你眼中晨星,连早安都不会说。”
薄玦唱歌时声音很轻,眼眶都红着。
龙笳伸手把他抱进怀里,低笑着继续往下唱。
“我的晨星啊……想把你守在心口,再驱逐这世界的无尽漩涡。”
薄玦神情微怔,竟不再躲闪,笑着抬头看他。
台下已经全都沦陷掉,没太多反抗能力。
[刚结婚就冲出来秀恩爱了!!我的火把在哪里!!!]
[龙哥你是不是当年写这句的时候就预备着这么秀!!你过分你不是人!!!]
[别说冷面薄教授扛不住了我现在就想冲出去找人谈恋爱啊啊啊——]
[单身狗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今晚都在针对我!!!]
这首歌结束的时候,左右场早已摆好漩涡般的布景。
高山临日,流水照月。
薄玦当众亲了一下龙笳,在欢呼尖叫声里走向左侧的古琴。
“好久没玩过这个了。”他弯腰拨了两下弦,抬首看高处等候许久的老友。
谢敛昀一手握着凤箫,笑着应了一声。
以箫问答,以琴谢友。
如今已不必奏什么战意纷争,少时的争强好胜也早已化作沉稳锐气,好似琢玉终成。
东方自是华音瑰丽,西方亦然古典韵深。
他们奏乐时遥望对方,不约而同想起过去十年里的许多事,眼神温润含笑。
是知音,是挚友。
是荣幸。
最后一首歌响起时,六顶皇冠被捧了出来。
“这一刻我的眼睛里只有你。”
“倔强纯粹深爱着我的你。”
六顶早已等候多年。
恰逢于他们最痛苦沉沦时的那一年,曾经像是被遗忘在时光里的伤疤。
是无尽等待的犒赏,也是六年心血最终凝结盛放而出的花。
霍刃仔细小心地捧起皇冠,为每一个羁绊般的兄弟戴上。
“我的灵魂是颗宝石。”
“它脆弱坚韧,独因为这一瞬间闪耀永恒。”
他为龙笳戴上皇冠,被哥哥笑着揉揉脸。
第一个拥抱,是力量和守护。
“他们颠倒黑白,肆意泼污。”
“想将我的心脏都点作灯烛。”
谢敛昀凝视着他眉角已淡不可见的疤,神情温柔。
第二个拥抱,是启迪与照耀。
“一切伤痛……都将被捧作鲛珠。”
池霁在和他一起看着对方笑着流泪,低头戴稳纯金皇冠。
第三个拥抱,是温暖与触动。
“你的野心会如同夜火般焚尽一切。”
“一切桎梏坎坷,都必然会被燃作灰烬——”
梅笙遥用力地抱了好久,松手时为他擦拭眼泪,说了一声谢谢刃哥。
第四个拥抱,是陪伴与心安。
“而沉夜也不过一瞬而已。”
薄玦流着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哽咽着深呼吸抱紧他。
最后一个拥抱,是执着与信任。
霍刃深呼吸着捧起最后一顶皇冠,转身看向立在金海辉光中的裴如也。
男人安静等候在终点,眼神温暖如又一个吻。
他流着泪走向他。
心跳声清晰可见,是早已许诺给彼此的永恒誓言。
“我,是你的——”
他们相拥接吻,为彼此的深爱加冕。
“梦,与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