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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渐渐平息下来。
峨山风投变卖了大部分现有持股和资产,勉勉强强抵掉了一部分债务。
韩渠名下的五家娱乐公司悉数停业整改,后来被瓜分一空。
false官博只发了一条‘无限期调整培训’的通知博,再无任何动态。
四舍五入便是默认解散了,只是说法比较委婉而已。
有些被洗脑太深的假面姐姐还在苦苦等着,至始至终觉得她家哥哥们都是被陷害的可怜人。
秋去冬来,霍刃都没怎么再上过节目新闻。
他安静地做着音乐,偶尔找谢敛昀喝两杯酒,找梅笙遥一起打网球爬山,或者去时都音乐听两节薄教授的讲座。
更多时间花在裴如也的身边,以及陪着小池慢慢往前走,见证着他放下双拐离开轮椅的全部过程。
龙笳虽然忙完了大半突袭韩家的事情,但玄御集团还有许多项目需要家里信得过的人帮忙。
他讨了个两年的商量,再多给家里白当两年班,之后事情都交给哥哥姐姐,自己继续去找想要的人生。
小日子过得清净快乐,被狗仔拍到什么都不要紧。
对于霍刃确实是这样,就是苦了等着哥哥们营业的粉丝们。
九月十七那天,先是爆出来龙笳薄玦真的订婚,然后夜火如刃不光正主出来唱歌还公开接吻,那天简直是一群cp粉的快乐嘉年华。
龙玦粉从corona成立起就在暗戳戳找糖吃,画过的图写过的文不计其数,后来事情起起落落,惆怅欢喜反复轮回,最后即使是散团后曲终人散,这事也仍旧是许多人的意难平。
然而现在说承认就承认,说订婚就订婚,简直不要太刺激!
大伙儿摩拳擦掌着等更多消息,哪怕有人阴阳怪气说这都是为了炒作balabala,但更多人都是开开心心地等着更多糖吃。
没想到九月十七一过,薄教授照常上课不误,龙总裁继续到处开会加班,霍刃简直像是人间蒸发,裴如也直接回美国整顿生意去了。
[营业啊!!你们倒是营业啊qaq!!!热搜呢!!新闻呢!!没有节目倒是来个街头亲亲也可以啊!!!]
[先前哪个王八蛋说的炒作!给我滚出来!你见过这种打个招呼转头人就没了的吗!!!倒是给我继续炒啊我还想看!!]
[红鹭台你不是一直很会吗??你搞个嘉宾恋爱综艺很难吗??七绝一对龙玦一对夜火一对你还差收视率??快点给spf打电话立刻马上就现在——]
[楼上姐妹是什么嗑糖鬼才!我一人血书求恋爱综艺上线!!]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又一轮挤进薄教授班里的新生自前线发回战报,说教授每天上课时都戴着订婚戒指。
“那蓝宝石真的……太大了……一看就是龙总挑的!”
“哈哈哈哈哈真是难为我薄男神了!”
虽然呼吁的人多,然而他们几个还真就专心忙着自己的事,不再刻意的与世界分享自己的隐私生活。
放在corona那个时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转眼新年来到,霍刃接了春节邀请,和梅笙遥一起登台唱歌。
大雪落得纷纷扬扬,满街放的欢快歌谣仍旧夹着几首皇冠的老歌。
二月十五日,照例是osc的现场颁奖时间。
false倒台解散后不久,osc也发布了具体的调查说明。
不仅开除了评审会中几个涉事的核心评委和管理人员,还进一步优化了考核、泛选等机制,力求全过程公开透明。
乐坛风气已肃然一新。
裴如也今天还在国外开会,霍刃随意挑了一身白西装就去了。
他依旧贴身戴着那一条四叶草吊坠,脚步平静而放松。
红毯等候区有许多熟悉的面孔,无一不是笑颜欢快。
封今和冯仪坐在一块喝着香槟,梅衡陪朋友们闲聊着什么,在看见霍刃时眨眼轻笑。
戚麟正对着镜子拨正黑领结,侧头时瞧见好朋友来了,笑的眼睛弯弯。
“刃哥,好久不见啊!”
一切风波动荡逐渐平息,此刻便好像无事发生过。
红毯依旧星光璀璨,快门声急促似不息的骤雨。
霍刃独自穿过无数人的视线,中途停顿挥手,微笑致意。
他清楚如今乐坛的动向,也清楚今晚的结果。
只是在顺着这条漫长红毯往前走的时候,好像还有许多声音从耳际飞掠而过。
仿佛是转瞬即逝的风声。
“你要踩着疲惫和痛苦继续往前走。”
“你要迎着非议与中伤去选择。”
他脚步不顿,穿过粉丝们欢呼着伸手的长道,经过闪光不断的摄影区域。
接笔,落款,定点,拍照,放笔,再继续往前走。
“你要成为唯一的光。”
路好像还有很长很长。
前辈们在终点笑着招手等他过去,后辈们忐忑敬慕地追随在身后。
“你想成为什么?”
“ace。”
“是,这就是我的选择,不会再改变。”
每走一步,都好像是在重新唤醒着过去十年的每一秒。
从2009,到2019。
十年,他已在这名利场里沉浮十年。
“我们现在要谈论的,是未来长期且无间断的牺牲。”
“进食,睡眠,隐私。”
“恋爱,情绪,话语。”
“健康,空间,欲望。”
“所有合同无法约束阐明的一切,”
“都将被献祭给无尽的名利。”
好在那一段漫长的淬炼都已结束。
他已在炼狱尽头窥见天光。
陈言抱着闺女站在观众席的一侧,笑着和他招手。
“霍霍!你果然做到了!!你好厉害啊!!”
陆姨眼眶泛红,这会儿看见他走到这里,一边匆匆忙忙地抹眼睛,一边远远地笑着向他招手。
霍刃脚步停顿,发觉自己已经快要走到终点,笑着和他们招手。
他们隔着围栏和光影遥遥致意,然后一方目送着另一方继续往前走。
“利,衰,毁,誉。”
“称,讥,苦,乐。”
“四顺四逆,八风不动。”
少年的目光依旧清明无惑,声音沉郁有力。
“霍刃,不要忘记你的本心。”
霍刃抬起头,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红毯的尽头。
华丽大门敞开着,名流明星齐聚一堂。
戚麟欢呼一声抱紧他,梅衡在一侧拍了拍他的肩。
“新专辑特别棒,演唱会我有偷偷带着绝绝过去看,贵宾厢视角超好!。”戚麟笑眯眯道:“今晚咱们坐一块!”
“小戚这次也有两个提名,很不错啊。”梅衡注目道:“拍戏那么忙还有空写歌呢?”
“毕竟有江导陪我~”
霍刃忍俊不禁,和他们一起往里走。
落座之后,奖杯一项项发布。
有人喜极落泪,有人面有不甘。
新来的后辈们无一不是满眼憧憬,已经在此刻幻想自己日后站上领奖台的每一幕。
霍刃被镜头拍了好几次,此刻反而心里平静,没有什么杂念。
最终冯仪作为嘉宾,负责宣布最重量级奖项的得主。
她在展开信封时美眸一眨,笑容和蔼又欣慰。
“得到本年度皇冠奖的人是——”
“霍,刃。”
满场掌声有如雷动,唿哨声好似振翅高飞的鸟。
霍刃沉稳起身,迎着人们的视线走向舞台中央。
“今天,我们还请来了另一位颁奖嘉宾。”冯仪笑道:“猜猜他是谁?”
霍刃下意识看向舞台另一方,不敢马上把那个名字说出口。
“不管是谁,”他在这一秒甚至没有办法移开视线,注视着另一侧道:“都是我的荣幸。”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另一位嘉宾,一度被称为urban之王。他是xv舞团,夜火文化,此刻短视频的创始人兼ceo。”
“让我们掌声欢迎,裴如也!!”
男人身着深黑西服,俊美如英伦绅士。
此刻双手捧着一顶璀璨皇冠,笑着一步步走向他。
霍刃怔怔站在原地,眼眶泛红。
鸽血红宝石嵌在正中,小巧钻石点缀旁侧。
蓝宝石如星辰般错落分布,纯金底托熠熠生光。
他的爱人捧着他的梦想缓步而来,眸中的爱意犹如玫瑰。
“我在终点等了你好久。”裴如也低声道:“这份贺礼,怎么样?”
霍刃张手就抱过去,用力亲了一下他的脸。
台下笑声掌声一片,都饱含嘉许。
还有人起哄,让他们再亲一个。
冯仪站远三步,笑着看年轻人此刻的浪漫。
霍刃突然想到什么,一错身的功夫里和未婚夫交换了一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只略退一步,在镜头前把托盘递到他的怀里,两人一起笑着在镜头前合照留影。
冯仪等着又一拨掌声结束,才过去继续采访。
“霍刃,现在你以个人身份拿到这个里程碑式的奖项,有什么想说的吗?”
霍刃感受着沉甸甸的托盘,先是侧眸看了眼身侧的裴如也,然后再看向灯光闪烁的晚会大厅。
“再次感谢陪我一路走来的所有人。”
“谢谢你们的目光,笑容,以及给我的所有爱。”
“如果说出道的这十年里学到了什么,”他停顿片刻,露出诚恳笑容:“我想……最宝贵的,大概是信任两个字。”
“信任朋友,信任梦想,也要信任自己。”
信任自己的能力,信任自己会拥有未来,荣誉,以及每一个看似可望不可即的巅峰。
哪怕一度绝望心死,哪怕误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一切。
“感谢这个世界所赠予我的一切。”
霍刃笑得温柔,怀抱皇冠深深鞠躬。
“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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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哪怕是在异国颁奖有点时差,也有好多寒刀和宝石在一块守着看现场。
然后亲眼看着裴如也亲自颁奖,两人下台时都笑了半天,因为位置隔得有点远还互相飞了个吻。
cp党被冷落了整个冬天,现在鸡血瞬间打满。
“嗑!!都给我嗑!!有老公了不起啊可恶!!!”
“你们两现在已经这么肉麻了吗!!颁奖组你们这是把狗骗进来杀!!!”
“最爱的人给他最渴望的奖!!我好了这是什么成年人的童话爱情!!夜火如刃是真的啊啊啊啊——”
接下来的大半年里,好事一桩一件连续不断。
霍刃夺奖后一年内竟然连出两张专辑。
一张唱腔不羁全是摇滚,一张纯英文唱片爵士玩得慵懒又奢靡,从效率到质量都高得匪夷所思。
龙玦这边原本可以请年假提前办婚礼,但因为某人坚持必须要大办特办仪式感走全,中式来一套西式也来一套教堂也要最好的,不得不延迟到2020年。
薄教授一度很头疼。
divine已然成为新秀男团,在19年的春天正式发布第一张专辑。
十二首歌有六首都是傅明年主创作品,还有六首是大家共同协作的歌,销量口碑都相当不错。
韩渠被多个镜头拍到,目测还在慌不择路地逃亡。
先是在贫民窟里被追踪者找到,已经全身都是脏污,穿着破布烂条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流浪汉。
没等拍摄者放下手机,那人就已经慌不择路地跳下河,手里还攥着半个被过路人施舍的三明治。
后来又在河流下方的某一处被监控镜头拍到,在暴雨天蜷在垃圾棚里,睡的像一滩烂泥。
如果不是五官特征完全一致,被喊名字时惊恐到筛糠似得发抖,没人会信这是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老总。
池霁可以灵活走路以后,出去透了好几次气。
他和江绝又去看了一次《摇滚芭比》,结束以后一起在滨海路散步好久。
六个人陆续回归,合计着再一块练两支舞。
单说状态,霍刃梅笙遥都毫无压力,龙笳稍微练一下就能跟上节奏,但其他三人还差那么一点点。
好在选的舞都不算难,还是以前大家排练过很多遍的曲子。
他们索性一块搬回十七楼住。
龙笳每天上班时顺路捎薄玦去上课,霍刃平时写写歌,等人到齐了就陪他们重新练舞。
薄教授两年没活动过胳膊腿,再压腿压筋时脸色惨白。
“嘶——疼——”
谢敛昀相对好一点,也就在跑步机上喘的像风箱。
他们两相对寻常人的体能其实已经强很多,只不过还得集训一段时间,为接近三小时的大型演唱会再适应一次。
池霁刚开始时肢体控制还不算敏捷,后来没跳几首好像找回以前的肌肉记忆了,连唱带跳压根不喘,玩得很开心。
两个小时训练完还有空瞅一眼旁边瘫倒的某人,弯腰戳一戳。
“谢谢,你眼镜都掉了。”
谢敛昀一脸生无可恋:“我……就……休息一会儿……”
梅笙遥迅速蹦过来:“师哥!我刚才是不是跳舞最好看的那个!”
“你这个竞争欲是怎么回事……”
霍刃闲着也是闲着,白天陪他们跳舞,晚上和未婚夫一起去各处玩乐享受生活。
薄玦下午临时有课,他刚好提前两小时去了秦露那边的工作室接人。
裴如也先前说过,他要过去取个合同,顺带和老朋友们叙叙旧。
霍刃中途买了一束桔梗花过去送秦姐,再来这时也觉得一切都熟悉得亲切。
秦姐的女朋友瞧见他来了,笑着开了前门,说他们在里面聊天,茶是新上的冻顶乌龙。
往里没走几步,秦露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你现在好点没?”
裴如也背对着门口,喝茶时声音慵懒。
“你在说什么?”
“分离焦虑啊。”秦露笑起来,压根不给老友留面子:“你先前几年可是症状重得很。”
“刃刃在国内安心带着团,你多冷他一会儿都心烦意乱,可没少来我这薅鹦鹉。”
霍刃在帘外呼吸一停,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这几年,不一直是自己在粘他么?
先前因为生病,归属感断裂缺失,他一直没法和裴如也分开太久,等一切开解以后才慢慢好转。
什么时候——老师也有这种困扰了??
男人心不在焉喝了口茶。
“没听说过。”
“真没听说过?”秦露清清嗓子,不遗余力地翻旧账。
“你那会儿卡在老师的身份里头,又说刃刃只是太依赖你,又觉得消息发多了容易暴露,也就逢年过节问声好,天天盼着再过个元宵端午,忘了?”
“……”
“后来刃刃他们全团去隔壁省录节目,你在时都这边开会过不去,半夜想打电话快忍不住,又跑我这来给葵葵剥了一整晚的瓜子,吃得它打了三天的嗝,你负不负责?”
“……”
秦露最开始是霍刃的唯粉,后来一路看着好友和自家本命分分合合,现在也颇为唏嘘。
玩笑归玩笑,更多的还是祝福和感叹。
“你现在……也终于算心病得治了,挺好的。”
裴如也沉默一会儿,低声道:“是啊,我到现在还分离障碍。”
霍刃是明面上依赖他,可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秦露诶了一声。
“很奇怪是不是。”
男人抱怨般叹了口气,口吻却很愉快。
“以前二十出头没谈过一次恋爱,别人都以为是我哪儿有问题,其实就是……太难有契合又对胃口的人。”
“后来一动心,就好像是着了魔一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有好多工作要忙,就是想看看他,多说一会儿话。”
刃刃出事,他也会跟着痛苦焦躁。
一人在渡劫淬炼,另一人也如置身水火,日夜煎熬。
早就沉沦了。
霍刃躲在不远处,这会儿每个字都听得清晰入耳,耳朵都在发烫。
“现在还有?”秦露有点迷惑:“演唱会也亲了,恋爱订婚全都搞定,还舍不得人家呢?”
“成瘾太重。”男人无赖的坦坦荡荡:“过于粘人会显得不成熟,这不才过来找你喝茶。”
“呵——我家茶叶多贵你知道吗——”
霍刃这会儿听得心里砰砰乱跳,不远处的葵花鹦鹉忽然长长呱了一声。
两人同时侧身看过来,和他视线交汇。
秦露反应极快:“刃刃来啦!我去看账簿!你们先聊!”
一伸手把鹦鹉抄怀里就跑了。
裴如也没想到他会提前过来,这会儿神色微怔,半晌道:“都听见了?”
霍刃本想帮他找个台阶下,一开口话还没出来,忍不住乱笑。
男人冷咳一声,别开视线闷头喝茶。
霍刃很自觉地坐到他旁边,笑容特别灿烂。
“裴如也。”
“你看看我。”
对方在专心研究茶叶有几片叶子。
“老师——”霍刃放软声调,凑过去瞧他:“你居然不承认。”
“承认什么?”
“你好喜欢我。”小白狼得意的坦坦荡荡:“而且喜欢我好久好久了。”
“我还奇怪来着,刚圣诞节快乐一回,元旦节又祝一回,才过几天啊。”
“那么想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嗯?”
男人被戳中以前的秘密,转头重重亲了下他的唇角,隐约像个警告。
霍刃一伸手就挂在他身上,先是蹭了蹭彼此的脸,又凑到他耳边说话。
“老师……其实我之前还觉得……是我幻想太多了……”
“我那时候就在想,你发那些有的没的,是不是也在想我。”
他身上散着琴酒香味,抱起来柔软又好闻。
“我那段日子……也和你一样。”
“特别特别想你,做梦都在想你。”
“那时候做梦梦见和老师结婚了,第二天再去十六楼上课的时候,都不好意思看你的眼睛。”
裴如也几句话就被哄到,任由他亲了好几下,侧眸道:“真的?”
“嗯……”霍刃耳朵尖都是红的:“还梦见和你去电影院约会,接吻的时候被拍到……”
他们现在居然在公开恋爱,甚至把从前不敢做更不敢幻想的事情都做了个遍。
裴如也强行找到了仅剩的一点点冷静。
“下周你过生日,行程有三四个,但是可以都推掉。”
“嗯……可以?”霍刃隐约感觉到什么,仰起头看他。
男人格外认真地亲了亲他的唇,又如同留下印记般轻吻他的额头。
然后缓缓起身,后退一步,单膝跪下。
是愿意给予他所有眷顾的神明,亦是早已倾身效忠的虔诚信徒。
“刃刃,可以和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