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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顾母前些日子欺负了你。念念,哥哥会帮你把那笔怨气讨回来!你愿意和顾垣城在一起已经是他们顾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那老妇竟敢为难你!”
余还掀开了余念的发丝,露出她额角的伤疤。
“顾家欠我们余家的一切,我终究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念念,哥哥势必要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哥,如果我说,我对顾母从没气过,你会不会觉得我没出息?”
余还的脸上堆满了惊愕,甚至不知道余念到底在说些什么。
“念念……”
“我理解她,顾垣城是她最得意的儿子,我不过只是个余家孤女,自然是配不上顾垣城的。”
余念大概是累了。
她躺在余还身边的软塌上,伸手便可以摸到自家哥哥的手。
这大船开得很慢,摇啊摇的,这摇着摇着,便让余念困顿了起来。
她合上眼睛,余还便伸手扯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哥,到了之后,记得叫我。”
“好。”
余还如此应着,轻轻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肩膀。
这样一个小姑娘,如今,竟是要当妈妈了。
可这个念头不过跳入脑海的一瞬间,便立刻被烦闷取代。
他叫来了阿京,推着他的轮椅到了大夫的房间。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有一个命令,到了棉兰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余年肚子里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他绝对,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妹妹生下顾家的血脉。
*
顾垣城在医院不过住了三日,他便闹着死活要出院了。
这地方总是不适合他,哪怕多待一分钟,都会让他浑身难受。
自打余念离开,顾先生跳下水去拿那手机之后……
这男人便像是失去了七情六欲,脸上一个表情都没有,任是谁说什么都是那副寡淡的脸。
秦昂依旧任劳任怨的帮他处理工作,可有的时候,这话说了老半天,顾垣城都没有半点反应。
面对自家老板的反常,秦昂一个字都不敢多言,只当他是被那痛苦逼疯了吧。
他着实痛苦,痛彻心扉,痛到体无完肤……
而也是在那样的剧痛过后,他便像现在这般失去了理智,如同行尸走肉。
可他依旧不能像寻常人一般,不管不顾的抛下这一切。
董事长那个位置,哪有那么好做。
顾家二老、顾垣熙和顾垣彻,也都还仰仗着他。
顾垣彻知道余念和余还离开了c市的消息后,痛哭流涕的来到顾垣城的病床边。
他抱着他大家不停的哭,可垣大爷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大概是木讷了,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大哥,你知道余念在哪儿吗?我和你一起去找她。”
“……”
顾垣城没有说话,好像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情绪都不再能影响到他。
他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一个盒子里,谁都进不去,他自己也出不来,只能这样,疲乏,痛苦,自我折磨。
顾垣熙那边有盛锦照顾着,他依旧没有醒过来,需要依靠呼吸机和维持生命体征的仪器维持着生存的状态。
顾垣城给了盛锦一笔钱,那女孩不收,他便让人直接把那笔钱送到了盛家去。
盛锦对他弟弟一往情深,他们顾家总不能亏了礼数和周道。
现在顾垣熙像个活死人,可人家姑娘青春确实短暂的。
盛锦若是愿意找个好人家,这笔钱就当是嫁妆,若是还想等着他家老二,这比钱就当做抚慰盛家二老的。
鼎信集团向爱丁堡的发展依旧在疯狂的推进,顾垣城的铁腕作风似乎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不再是那个温和的老板。
他变得喜怒无常,谁都猜不透他的情绪,摸不准他的脾气,就连秦昂都不行。
秦昂常常和顾垣城提及去棉兰的事情,那个男人却总是一声不吭。
他似乎在酝酿着极其复杂的事情,而在那之前,他必须将眼前的混乱捋得平顺。
若说顾垣城这所有的改变唯一的好处,便是他不再回北海别墅了。
他搬回了大宅,和顾家二老、顾垣彻住在一起。
他每天的工作忙碌,即使回了大宅,也已经过了凌晨。
顾父常常坐在客厅里等他,可他们父子二人的话却很少。
顾父叮嘱他要照顾着自己的身体,顾垣城应上一声好,而后便没有什么然后了。
顾母的情绪依旧不好,需要靠镇定剂过日子。
她嘴上常说,那个女人来向她讨命了,顾垣城并没有什么兴致去追究自家母亲口中的“女人”是谁,他的行事作风总是冷漠。
直接找了个心理医生送到自家母亲身边做干预治疗,至于其他的,他并不想过多考虑。
或许是因为顾家出了这么多事,顾垣彻也迅速成长了。
顾垣城带着他熟悉了公司的全部业务,就连他曾经打算要挪到爱丁堡去的那部分产业也全部交给了顾垣彻。
那小子很是争气,刮掉了插科打诨的胡子,把自己收拾得立立整整。
他似乎也在极短的时间里,成为了顾垣城的左膀右臂。
顾垣城知道,自家三弟是有能力的,只要稍加培养,将顾家的一切都交到他的手上,并不是不可以。
后面,他只需要等了。
等他将这边的事情全部处理得妥帖,他便能放心离开这里。
*
余念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也是在到了棉兰之后。
她这大姨妈都来了十几天了,身体的血早该流干了。
这些东西原本就是难以启齿的,余念本不打算和自家哥哥说,这周围的人她只认识阿京一个,便叫了那女孩过来一起分析自己的身体情况。
“阿京,我觉得我有些不对劲,我这大姨妈已经来了十几天了,我……”
阿京跟在余还身边那么久,是个贼机灵的。
她对着余念比了个大肚子的弧度,又指了指余念的小腹。
这倒让余念警铃大震了。
聪明的人和聪明的人总容易心贴心,从码头到余还宅子的路很远,路上,余念便指使着阿京帮她买了根验孕棒,她几乎等不到到达目的地,便跑进了厕所去。
她果然怀孕了!
余念头皮发麻……只觉得世事难料。
要知道她和顾垣城没有避孕,不过也只是这几次的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几次就能中了?
她这并不是来了一点点的姨妈血,压根也不是什么姨妈。
余念的大脑很乱,而她就带着这混乱和余还一起回了宅子。
余念一直没有机会问自家哥哥,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当她到了目的地,看到那乌泱泱的黑衣人和那持枪把守的大宅后,心中大概有了思量。
“哥,你不会现在……混黑道了吧?”
余念抓了抓头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她二十五年的生命里,从没有遇到过端着枪的印尼人。
而且这些人的数量还那么庞大,这宅子也是那么的大,大到她只在一个别苑里溜达,便能迷了路。
“哥,这些枪,都是真的吗?”
此刻的余念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
余还对着站在一旁的男人打了个响指,接过他手中的枪,子弹上膛,高举,下一秒,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便吓到了余念,让她捂着耳朵瑟瑟发抖起来。
“oh,god!是真枪啊……吓死我了。”
“东南亚这边乱得很,这些枪支弹药,你也要学着用,将来好防身。”
余还拍了拍余念的手,带着她往南苑去。
那是余还为了他的小公主精心准备的住所,从很多年前,他便等着今天。
阿京拿钥匙开了门,余念便和余还一起进去。
这中式的建筑,古香古色的,余念原本就喜欢树木的味道,深吸了几口气,更觉得舒服自在。
“我知道你对佛香过敏,回来之前,特意让他们把这宅子里的香全换了,换成了果香。”
“香……”
余念讷讷的重复着那个字,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憋起唇瓣来。
“哥,我怀孕了,闻不得香了!”
余还一愣,下一秒便转头去瞪阿京。
这丫头的胆子越来越肥了,现在竟敢忤逆他,偷着给余念通风报信!
那男人气急了,只对着阿京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自己去领罚!”
“领罚,领什么罚?”
余念一把将阿京拉到身后,气场毫不示弱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哥,你怎么还在自己的私宅里搞这些封建社会的玩意啊,还领罚?领什么罚,阿京又没有做错什么!”
“她做错了什么,她自己心知肚明!还不快去!”
余还高声又斥,这下却让余念不高兴了,她眉心一簇,紧紧的握着阿京的手,铁定了主意要保护她。
“哥,你不能罚阿京,这几天在海上飘啊飘,全靠她照顾我,如果没有她的话,我早就死在海上了!你能不能讲理一些,不要乱搞那些封建社会的玩意,现在已经2019年了诶,滥用私刑的犯法的!”
余念一口气顶撞了余还很多。
她大概也只当眼前的男人依旧是她最亲最爱的好哥哥。
可余还终究是不同了。
“在我这院子里,就要守我的规矩,多言多行,是要受到责罚的,任是谁来劝都没有用!”
“多言?你是说阿京多言?她都说不了话,怎么多言?!你能不能有点理智,不要说风就是雨!”
余还大概是被余念气急了,他拧着眉头望着她,一字一句却都是斩钉截铁,“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罚她什么!你怀孕了,是这丫头发现的,我已经下过命令,谁都不能告诉你。那孩子,我不会留着他,我也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妹妹生下顾家的孩子!既然话已经说破,我就直接告诉你,大夫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这孩子马上做掉!”
“余还,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余念似乎被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吓到了,她瞪着双眼,死死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