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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还,你说什么?”余念连名带姓的叫他,一张小脸气得煞白。
“你没听错,我是不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的!”
余念从没想过,她不过来到余还宅子的第一天,便和她的亲哥哥吵了架。
这不同于寻常兄妹之间的斗嘴,这是真刀真枪的血拼。
或许吧,她有生之年都没有和人争吵到如此脸红脖子粗的地步。
也或许,余还这十几年来,也从未有人顶撞过他。
事情的结果,自然是不好的。
余念怒气冲冲的说了重话,余还亦是。
主要矛盾还是集中在这个孩子的去留问题上。
余念在得知自己怀孕的瞬间,便从没有想过不要这个孩子。
没有缘由,甚至不关顾家或是顾垣城任何事。
往大处说,众生平等,没有人有资格剥夺一个小生命活下来的权利。
往小处说,这是她的孩子,与任何人无关。
在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架后,余还拔头就走,他甚至不需要阿京去帮忙推轮椅了。
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这个男人养尊处优,几时会有自己伸手转轮椅的时候。
阿京追上去帮他,却被余还猛然拂开了手。
“你去陪着那个丫头吧!”
或许,这个男人打心眼里还是惦记着余念的,否则又怎么会在他气成这幅德行之后,还要顾及她。
余念原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
偏巧,在这些年的动荡和风起云涌之下,余还也不复当初,他虽宠爱纵容自己的妹妹,却也不是毫无底线的。
他是铁定了心不会让余念剩下这个孩子的,毕竟这孩子的父亲姓顾……
余念是带着一肚子火气在这宅子里安顿下来的。
余还虽然不愿意搭理她,却还是尽了哥哥的职责,派了不少人手过来照顾余念。
吃穿用度,无不安排得妥帖。
可余念并不领情,她饭吃的不多,就连水都没有喝,无非只是赌气的躺在床上,热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到了更深的夜里,余念便从卧室中走了出来,靠在走廊的立柱上望天。
她并不喜欢棉兰的天气,这里太热了,热得她心慌。
偏偏这个鬼地方连个空调都没有,仿古的建筑,四周全都是木头,她就像待在一个大火堆里。
当真是出了狼窝,又遇虎豹啊。
这里自然是和北海别墅不同的,一个现代,一个仿古。
可大概也是有相同的地方,譬如,这两处宅子都很大,大到在这里面游荡都能迷了路。
听阿京念叨,这处别苑是余还一早便帮她收拾好的,特意为她准备的。
里面做旧的假山,使用的家具,甚至是里面种的每一颗植物,都是余还为了她精心安排的。
他从很久很久以前,便想要接她回来。
阿京说不了话,余念又看不懂手语。
用纸和笔交流的途径总是复杂,余念自也体会不出更深的情绪。
天气一热,余念的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自然就睡不着觉,可这棉兰就算有千百个不好,有一处却是余念喜欢的,这里的夜色很美,尤其是现在,入了凌晨,天幕的颜色极美,这是c市没有的。
余念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小腹上。
这里竟然存在了一个小生命,多奇妙啊。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当妈妈,依着顾垣城的话说,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呢。
可事情便是走到了这一步,她若早些知道这个小生命的存在,如今会不会有其他的选择?她会不会隐忍着,装傻充愣着,继续待在顾垣城的身边?至少这样可以让孩子有一个健全的家庭。
余念无非淡淡的想,可这念头越入脑海的一瞬间,便被她立刻击垮。
呵……这怎么可能呢?
她是万万不会留在顾垣城身边了,那些事情就像是刺,原本那刺无非扎在手上,会痛,可却不致命。一直到知道了真相的那一天,这刺便直直的扎进了余念的心尖上,她拗不过,无法抗争,因为若再不去拔掉那些刺,她就真的活不成了。
这些日子来,余念强迫自己的情绪好一些,可心情会不会好,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阿京将余念安顿妥当,便去看了看余还。
那个男人似乎动了大气,咳嗽了一晚上。
大夫过去瞧过,只说是气滞血瘀,毒火攻心。
阿京最厌烦那些乱七八糟的四字成语,若是用简单的话去解释,余还不过是被气着了,他身体一向不好,生了气自然也是大毛病。
大夫开了方子,让厨房炖好了药。
阿京便捧着药碗走到了余还的身边……
那男人大概也在生她的气,靠在床头转着念珠,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
哎。
阿京长长的叹了口气,总觉得余念来了之后,想必余还过不上几天痛快日子了。
那丫头可不比他们这些人,会毫无下限的顺着他。
她望着这兄妹俩,大概有一种恶人自有恶人磨的快感,余还嘚瑟了这么多年,总算是遇到劲敌了。
也好,他是该收敛收敛脾气了。
阿京捧着药碗半坐在床边,她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汤药,放在唇边吹了吹,这才递过去。
那男人终于掀开眼皮,冷冷的望着阿京。
可不过只是一眼,却吓得她抖了三抖。
“还知道回来?”那男人阴沉着脸色反问。
这倒让阿京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了。
分明是这个家伙让她留在余念那照顾,怎么忽然间又问她这个问题了?
阿京拧了拧眉头,又咬了咬唇瓣,她扬了扬手中的勺子,示意他喝药。
那男人依旧没有张口,似是在惩罚阿京,故意让她端着药碗,举着勺子。
“余念睡了?”他冷声问。
阿京却只是摇头,她放下了勺子和药碗,对着余还比了几下。
就像余还生了大气一般,余念大概也生了好大的气,一个人站在廊檐下望天,不知道看了多久,阿京离开南苑的时候,她依旧站在那里,泪光盈盈的。
那样子看得人我见犹怜。
“呵……你倒是聪明,知道左右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