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雯和丁文彬哪个更可靠?
这对刘新建来说都不是道选择题。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丁文彬更靠得住啊!
人家宁愿豁出命去冲江,都不愿被人堵在路上,其对自己的忠诚可见一斑。
而且人家一脱线就立刻给自己打电话详细汇报了情况。
另外,人家丁文彬一不问事二不参与,只安静地开车、听从自己吩咐,知道的秘密极为有限。
反观苏晓雯就不一样了,这个女人贪心、精明,但这样的人往往也会更喜欢权衡利弊,真到了一定地步,她为自己‘尽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还有关键一点,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所以
刘新建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二姐,文彬的为人我信得过。要是可以,麻烦帮我带两句话,一句是,找你替我开车,算是找对了。再一句,你刘哥我不会那么轻易倒下。”
至于苏晓雯会如何,刘新建没提。
而赵小惠自然也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信得过丁文彬,没提苏晓雯,言外之意就是苏晓雯信不过呗?
“恩,跟我的想法一样,你司机那边我们会安排把话递过去。”
“剩下的,我就让人见机安排了。”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透,大家心里明白,面子上也好看。
比如刘新建没有明说对苏晓雯怎么安排。
当然赵小惠也没说。
这都是底下人根据具体情况,做出的主观能动性安排。
所以,领导是不会犯错的。
要错,也是下面人领会错了领导的意思。
没办法,位置决定一切。
不然为什么是人都要费尽心机地往上爬呢?
这就是现实。
布置好相关刘新建的事宜后,赵小惠便赶回京城了。
而刘新建则是坐着公务车返回家中,心神稍安。
对了,这趟赵小惠来到吕州,除了跟他商谈对策外,还给他送来个新司机。
当晚,汉东省一级的民主生活会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下午,总共有四名常委进行了批评与自我批评,除了省委书记沙瑞金、省长高高育良、省委副书记兼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外,组织部长吴春林也挤在了下午展开自我批评。
其自承的错误内核自然是应对换届和干部调整期间动作偏大偏急,影响了工作连续性和队伍稳定,选拔某些干部时考察不够细致,导致不适应岗位或者无法胜任等等组织部最容易出现的常见错误。
(这种民主生活会的自我批评与批评,没特殊情况就不写详尽了,问题不大吧?不然会显得累赘或者水字数,感觉如果说冲突不激烈的情况,没必要展开细写。)
毕竟这一年来因为以高育良为首的本土派,稳稳压制住沙瑞金、田国富一方空降派,使得汉东出现纪律问题的干部寥寥无几。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哪来的那么多犯罪分子,不都是你们在么?
本土派占了上风,犯罪分子自然就抓的少。
而犯罪分子抓的少,纪委工作不一定做的好,但组织工作肯定完成的好。
所以作为组织部长的吴春林,其自我批评环节不管在时间、深度还是认识性皆不是很高。
至于为什么被安排在第四个自我批评的不是纪委书记田国富,而是组织部长吴春林
其实主要关系的并不在于两人的排名,而是因为有人觉得田国富的问题较多,排在第四个可能下午要“拖堂”,所以给他安排到了晚间场的第一位。
于是当晚,民主生活会继续进行。
按照议程,晚间场第一位进行自我批评的是纪委书记田国富。
其自承在“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方针的把握上,有时过于偏重“惩”和“治”,在“毖后”和“救人”方面,方式方法不够灵活细致。
同时也检讨了在个别案件查办过程中,与相关党委、政府的沟通协调不够充分及时,对全省工作大局的协同性考虑有所欠缺。
总之,田国富的发言,既回应了沙瑞金和白天的某些批评,也吸取了沙书记认识问题不够深刻的教训,直接“以退为进”,往深里认识自己的错误。
见田国富把该检讨的都检讨到了,高育良便未再对其有诸多提辞。
说句不客气的话,高育良素来便瞧不上这位不爱担责,一有事情就据说、听说、有人说的纪委书记。
甚至觉得,跟他计较会有失自己的体面,拉低自己的档次,所以他连点评的意思都没有,只轻篾一笑就过去了。
而看到高育良没有较真的意思,其他几位常委也同样没有把批评升级的意思,只针对性地叙述、点评几句。
当然也不是所有常委都愿意就此放过田国富。
比如省委副书记李达康。
达康书记估计是有受到赵家的施压,于是借着省委副书记的身份,对田国富的工作提出了质疑。
“田书记,有个情况我想了解跟你确认一下。”
在沙瑞金轻批评、重鼓励,高育良不置多评过后,排在第三位发言的李达康怒瞪着小眼睛,表情严肃道:
“你刚才在自我批评中,坦诚已经深刻认识到了工作中存在‘惩’与‘治’偏重、与地方党委政府沟通协调不够及时充分、对全省工作大局协同性考虑不足的问题,并且表示会认真整改。”
“这个态度很好,认识也很到位。”
“那么,对照你刚刚深刻剖析的这些问题,为什么在近期,省纪委在吕州的调查工作,仍然出现了手段激进、沟通缺位、甚至出现被调查对象驾车冲江这样情节恶劣、社会舆论影响严重的情况呢?”
“按照你自我批评的逻辑,这算不算是‘认识’与‘实践’出现了脱节?或者说,你刚刚那份深刻的自我剖析,在吕州的具体案件处理中,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贯彻和体现?”
李达康此话一出,可把在场众人给雷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