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项目组才刚刚成立，集合了全国数十位位顶级专家，目标是攻克一辆坦克，这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笔。
可跟这个“999工程”一比，“拳头”项目组简直就象个儿童兴趣小组！
凌驾于所有部门之上？
总负责人只对大掌柜一人负责？
拥有人、财、物的最高优先权？
这……这是何等的信任！这是何等的魄力！
孟将军看向何雨辰的眼神，已经不是看一个晚辈或天才了，那眼神里，混杂着震惊、甚至是一丝……敬畏。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很高估这个年轻人了，现在才发现，自己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小子心里装的，是整个星辰大海！
“聂老，孟将军，”何雨辰站起身，对二人微微点头，“999工程的架子，还需要两位老总长帮忙搭建。但眼下，我需要我的兵。”
聂老回过神来，他立刻明白了何雨辰的意图。
“之前研究机床的团队？”
“对。”何雨辰肯定地回答，“他们是第一块基石。我要把他们打造成999工程的‘种子部队’。”
“没问题！”聂老当即拍板，“我亲自去要人！”
…
聂老的专线电话，打得整个办公厅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老张，就是那个刘海，对，就是那个八级钳工，现在是你们厂技术科的宝贝疙瘩了？我不管，这个人，我要了！”
“老李，航空部那边，孙淼，搞材料分析的那个年轻人，对，就是他！马上让他来我这报到！”
“喂，冶金部吗？我找你们王部长……什么？开会？让他开完会马上回我电话！”
一个个电话打出去，聂老的声音洪亮如钟，不容置疑。
大部分单位，一听是聂老亲自要人，而且是，二话不说，立刻放人。
这些被点到名的技术骨干，无论是刚刚提拔的车间主任，还是被当成接班人培养的科室新星，接到通知时，几乎都是同样的反应。
先是错愕，随即是毫不尤豫的狂喜。
“何工要我？”
“是何工的项目？”
“我马上就去！手头的工作马上交接！”
这群人，是当初跟着何雨辰从零开始，亲手将一台台精密机床从图纸变成现实的“老兵”！
那段并肩作战、打破常规、创造奇迹的岁月，是他们生涯中最滚烫的记忆。
在他们心里，何雨辰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何工”，他是一个神话，一个能带领他们捅破天的人！
然而，当聂老的电话打到冶金部王部长那里时，却遇到了一个软钉子。
“聂老，您要别人，我二话不说。可李建国……不行啊。”
电话那头，王部长的声音带着歉意，却透着一股不容商量的味道。
“他现在是我们新材料研究室的副主任，正牵头一个重点项目，是部里今年的头等大事，实在走不开。”
聂老眉头一皱：“什么项目比999工程还重要？”
他本以为对方会立刻松口。
谁知，王部长叹了口气：“聂老，我理解。但李建国这个项目，也上报过，上面批示的是稳步推进。”
“您这突然抽人，我的工作没法搞了。要不……您换个人？”
聂老挂断电话，脸色铁青。
他知道，这是体系里最常见的扯皮。
对方拿一个同样有“批示”的项目当挡箭牌，就是不想放人。
李建国这种干将，谁不当成自己的心头肉？
孟将军在一旁听着，冷哼一声，身上散发出沙场宿将的煞气，“我去会会他！”
“算了。”
一直沉默的何雨辰，终于开口了。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问道：“聂老，这位王部长的办公室，在哪栋楼，哪个房间？”
聂老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眼神瞬间亮了。
他终于要用那把剑了！
“我带你去！”聂老猛地站起身。
“不。”何雨辰摇了摇头，目光扫过一旁的孟将军，“孟将军，麻烦您陪我走一趟。这件事，不适合聂老出面。”
言下之意，聂老是德高望重的科技元勋，是“帅”，不适合干这种“脏活”。
而孟将军，执掌军法，杀气腾腾，是“将”，最适合用来冲锋陷阵！
孟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乐意至极！”
冶金部大楼。
副部长王振华的办公室里，他正端着茶杯，悠然自得地听着下属的汇报。
对于刚才拒绝聂老的事，他并不在意。
一个老帅，影响力再大，也管不到他这个实权部门的头上。
并且李建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他手里最好用的一张牌，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王振华头也没抬。
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穿着中山装，气质沉稳的年轻人。
另一个，是穿着军装，肩扛将星，面容冷峻如铁的中年男人。
他站起身，微笑道：“老孟？你怎么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孟将军却象一尊铁塔般立在原地，动也没动，只是用眼角的馀光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得象西伯利亚的寒流。
王振华的心，咯噔一下。
他这才注意到孟将军身边的年轻人，正是刚才聂老电话里提到的……何雨辰！
“王部长，你好。”何雨辰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得象是在问候天气。
“是……是何雨辰同志吧？你好你好。”
何雨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自顾自地坐下，双腿交叠，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我不是来听你指示的，也不是来给你下指示的。”
何雨辰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我是来通知你。”
他看着王振华瞬间僵硬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李建国，立刻去999工程报到。他的所有文档、关系，转到总参装备部。”
“你，有意见吗？”
“何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振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好歹也是个部级干部，何曾被人如此当面折辱！
什么叫“通知你”？
什么叫“你有意见吗”？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