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京城饭店的大宴会厅，我已经让他们腾出来了。”
“厨子，我也给你找好了，京城饭店的大厨，手艺不比你那个大厨哥哥差。”
聂老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下达命令。
何雨辰彻底没话说了。他看着眼前这位为国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看着他鬓角的白发和眼里的殷切期盼，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这不是铺张浪费，这是国家在用一种最隆重的方式，向世界，向自己的人民，宣告一种态度。
他能做的，只有接受。
“聂老。”何雨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郑重地向老人鞠了一躬，“谢谢您，谢谢国家。”
聂老欣慰地笑了，他扶起何雨辰，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这才是我的兵。准备当新郎官吧！”
“到时候，给我这个老头子留个好位置，我得亲自去喝你的喜酒。”
送走聂老，何雨辰站在院子里，久久没有说话。
沉青禾从身后轻轻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何雨辰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长发。
而与此同时，这个惊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在京城的某些圈子里流传开来。
一场原本属于个人的喜事，正在发酵成一场席卷全城的风暴。
何雨柱是在第二天中午知道这个消息的。
他正光着膀子，在自家院子里哼着小曲儿。
娄晓娥抱着孩子坐在廊下，一边纳着鞋底，一边看着丈夫那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何师傅，何师傅！”叫喊声，由远及近。
“谁啊？赶着投胎啊！”何雨柱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趿拉着布鞋去开门。
门一开，是他在食堂的一个徒弟，跑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师……师傅！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天塌下来了？”何雨柱眼睛一瞪。
“不是！是……是您弟弟！何工！”
徒弟喘着粗气，一脸的激动和不可思议：“我听我二舅说，他就在京城饭店后厨帮工，说上面下了死命令，国庆节那天，整个大宴会厅清场，要给何工办婚礼！”
“还说……还说车队都是最新款的轿车，主厨就是京城饭店的大厨！”
何雨柱愣住了。他手里的抹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先是眨了眨眼，然后一把抓住徒弟的领子，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对方脸上：“你小子再说一遍？！”
徒弟又把听来的消息重复了一遍，这次说得更详细，连车队有多少辆车，宴会厅要摆多少桌都说得有鼻子有眼。
何雨柱松开手，整个人象是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原地。
京城饭店？车队？
他前两天还为了订不到饭店急得上火，结果一转眼，国家直接给包场了？
他这个大厨，还没来得及露一手，人家直接请了御厨级别的人物？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狂喜、震惊、骄傲和一丝“我的风头被抢了”的复杂情绪，瞬间冲上了他的天灵盖。
“好！好！好啊！”他猛地一拍大腿，仰天大笑起来，“我就说！我弟弟的婚礼，就得是这个排场！哈哈哈！这下我看谁还敢说三道四！”
他那震耳欲聋的笑声，把屋檐下的麻雀都惊飞了。
娄晓娥抱着被吓了一跳的孩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走到丈夫身边，轻声说：“你小点声，看把孩子吓的，这是好事，雨辰有出息，咱们当哥嫂的，脸上也有光。”
“有光？这何止是有光！这简直是光宗耀祖！”
何雨柱激动得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他现在看谁都觉得顺眼，连墙角那棵歪脖子树都显得英姿飒爽。
他那点“主厨地位被挑战”的小别扭，早就被巨大的荣耀感给冲没了。
开玩笑，京城饭店的主厨来给他弟弟做婚宴，这说出去，比他自己掌勺还有面子！
他一刻也等不了，直接蹬着自行车，呼哧呼哧的来到了何雨辰家门口。
何雨辰听见声音刚开了门，何雨柱一巴掌拍在何雨辰的肩膀上。
“我的老天爷，雨辰！听说国家给你办婚礼！京城饭店！还有车队！真的假的？”
何雨辰微笑道：“你这消息怪灵通，我也是才知道。”
何雨柱得到了肯定，激动得满脸通红，在院里来回踱步，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一把拉住何雨辰，压低了声音，那张大脸上挤出一种神秘又带着点小得意的表情：“哎，雨辰，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何雨辰端起沉青禾刚给他沏的茶，吹了吹热气。
“你看啊，这婚礼，国家都给操办了，咱自己这边是不是也得有点表示？”
何雨柱搓着手，眼睛里闪着精光，“宾客名单我看了，都是你和弟妹的同事、领导，同学，个个都是大人物。”
“这要不要请些老院子里的人”
何雨辰抬眼看了看他哥，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就是憋着一股劲儿，想回老院子去显摆显摆，这天大的荣耀，要是不让那帮老邻居亲眼看看，他得憋出内伤来。
何雨辰放下茶杯，心里也觉得好笑。
他倒不是非要跟那帮人置气，只是觉得没必要。
但看他哥这副猴急的样子，要是不让他把这口气出了，他能念叨一辈子。
再说了，婚礼嘛，本来就是要热闹。
请他们来活跃活跃气氛，看看他们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算是一桩趣事。
“行啊。”何雨辰点点头，“本来宾客也不多，多几桌也热闹。”
“哎！好嘞！”何雨柱得了“圣旨”，顿时来了精神，一拍大腿。
“我这就回去传消息！”
说完，他是一刻也等不了，转身就往外走。。
秋日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南锣鼓巷那个熟悉的老四合院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何雨柱背着手，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进来。
他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院里有人吗？都出来一下，有大喜事宣布！”
他这一嗓子，跟平地惊雷似的。
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三大爷阎埠贵端着个茶缸子就出来了。
他扶了扶老花镜，眯着眼打量着何雨柱：“哟，雨柱啊，有啥好事啊？”
贾张氏，秦淮如，刘海中，都出来了。
娄晓娥已经猜到何雨柱要干啥，正抱着孩子，憋着笑。
何雨柱看着这几个面孔，心里那股子扬眉吐气的劲儿更足了。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走到院子中央，双手往背后一负，慢悠悠地开口：“我们家雨辰，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