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呢?”
沉建国斜了他们一眼,“青禾这丫头,从小到大心里藏不住事。她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
“我就是想看看,是哪个小子这么有眼光,能把我闺女给看上。”
“后来一打听,嘿,闹了半天是你。我当时就想啊,这事儿,有意思了。”
他顿了顿,看着何雨辰,眼神变得认真了些:“雨辰,说实话,把青禾交给你,我放心。”
“你的人品,你的担当,我在工作里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也是个靠得住的男人。”
这番话,分量极重。
这不仅是一个未来岳父的认可,更是一个上级领导,一个并肩作战过的战友的最高评价。
何雨辰心中一热,他站起身,郑重地对着沉建国和沉母鞠了一躬:“叔叔,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对青禾好,一辈子对她好。”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朴实的承诺。
“哎哎,好孩子,快坐下。”沉母连忙扶他坐下,眼圈都有些红了。
“行了行了,别搞得这么严肃。”
沉建国摆了摆手,打破了这感人的气氛:“饭做好了没?我肚子都饿了。雨辰,你今天可得陪我好好喝两杯!”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的酒量,是不是跟你的技术一样过硬!”
“好。”何雨辰笑着应下。
一顿饭,吃得是其乐融融。
饭桌上,沉建国彻底放飞了自我,拉着何雨辰,从国际形势聊到技术壁垒,从车床精度聊到材料科学。
沉母则不停地给何雨辰夹菜,嘘寒问暖,问他工作累不累,食堂的饭菜好不好,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沉青禾坐在一旁,看着这幅画面,嘴角一直挂着幸福的笑。
她时而给父亲和何雨辰添酒,时而给母亲夹菜,眉眼间满是温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沉建国的脸已经喝得通红,他搭着何雨辰的肩膀,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雨辰……嗝……我跟你说,青禾这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有点小脾气……你以后多担待,可不准欺负他。”
“爸!”沉青禾又羞又气。
何雨辰只是笑着,一一应下。
他知道,这门亲事,稳了。
他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叼难,反而收获了最真诚的认可和祝福。
这一切,顺利得象是在做梦。
而这一切的根源,并非他带来的那些贵重礼物,也不是他说了多少漂亮话,而是他自己,是他过去日日夜夜在工作岗位上拼搏出来的实力和名望。
沉建国又灌了一杯酒,放下杯子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行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就办正事!”他一抹嘴,酒气上涌,眼神却格外明亮,“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把证领了?把事儿办了?”
这个问题一出,刚才还热络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沉青禾的脸更红了,手在桌下紧张地绞着衣角。
何雨辰心里早有准备,但他还是先看向了沉青禾,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一旁的沉母看得暗暗点头。这孩子,尊重人。
沉建国可没那么多耐心,他大手一挥:“看什么看!这事我跟她妈说了算!青禾今年二十一,不小了!再过两年,就成老姑娘了!你呢,工作又特殊,整天不着家,说不定哪天又跑到哪个山沟里一待就是大半年。不把名分定了,我们这心里不踏实!”
他这话说得直白,却句句在理。尤其是对于何雨辰的工作性质,沉建国比谁都清楚。一个总工程师,肩上扛着的是国家项目,人身安全和家庭稳定同样重要。一个稳固的后方,能让他无后顾之忧地去冲锋陷阵。
沉母也跟着开口,语气温和了许多:“是啊,雨辰。你别怪你叔叔说话直。我们就是想着,你们早点把家安顿下来,我们这做父母的,也就放心了。你们年轻人,也能安安心心搞事业。”
何雨辰放下筷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叔叔阿姨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我听你们的安排。”
他这干脆利落的态度,让沉建国非常满意。
“好!爽快!”沉建国一拍大腿,“就得这样!那咱们就挑个好日子!”
他扭头冲屋里喊:“老婆子,把日历拿来!”
沉母笑着起身,很快就拿来了一本崭新的日历。一家人凑在一起,头挨着头,象是在研究什么国家大事。
“我看,八月份就不错,天还热着,办喜酒方便。”沉母提议。
“不行!”沉建国立刻否决,“太仓促了!雨辰这边,单位要报备,家里要准备。咱们青禾这边,嫁妆、新衣服,哪样不要时间?不能委屈了闺女!”
他嘴上说着不能委屈,手指却飞快地在日历上划拉,直接翻到了十月份。
“就这天!”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10月1日”那个红色的数字上,“国庆节!全国人民都放假,都给你们庆祝!这日子,多气派!多有纪念意义!”
何雨辰看着那个日子,心里也是一动。
十月一日,举国欢庆的日子。将自己的婚礼定在这一天,确实别有一番意义。而且,从现在到十月,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准备起来也相对充裕。
“我没意见。”何雨辰看向沉青禾。
沉青禾的脸颊上带着幸福的红晕,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也……听我爸妈的。”
“那就这么定了!”沉建国一锤定音,仿佛签署了一项重大协议,“十月一号!就那天!”
定下了日子,接下来的话题就轻松多了。沉建国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来。
“房子,雨辰你那个四合院就很好!够大,也气派!到时候好好拾掇拾掇,做新房!”
“还有……”
何雨辰和沉青禾坐在一旁,听着长辈们为自己的未来忙碌地规划着名,一种温暖而踏实的感觉,包裹了他们。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多。
何雨辰告辞离开时,沉建国非要拉着他,又叮嘱了半天,中心思想就一个:对我闺女好点,不然我饶不了你。
沉母则把一个布包塞到他手里,里面是削好的苹果和一些点心,让他带回去吃。
走出小楼,夏夜的凉风一吹,何雨辰感觉脑子里的那点酒意都散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二楼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沉青禾的身影映在窗帘上,正朝他挥手。
他笑了笑,也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向吉普车。
“何工。”李卫拉开车门,站得笔直。
“回家。”何雨辰坐进车里,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