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四合院在渐亮的晨光中苏醒
黄卫国悄无声息地闪出空间,四九城的初夏已经降临。
他神识轻轻一扫,中院的情形便尽收眼底。
嘴角翘起一抹弧度,还真是一出好戏。
水池旁,傻柱正憋着气刷牙。
嘴角还沾着牙膏沫,两个眼框乌青发黑,整张脸拉得老长,活象谁欠了他十年饭钱。
对面的许大茂也没好到哪儿去,左脸颊肿起一块,颜色泛红,但他脸上的阴沉比伤痕更扎眼,一股邪火憋在眉宇间。
随时要炸开似的。
最精彩的是易中海。
这位心心念想恢复往日荣光的老易,此刻左眼一圈明显的乌青,右边脸上还有个依稀可辨的巴掌印。
黄卫国了然,昨晚他进入空间后,中院上演了一场全武行。
阎埠贵端着脸盆,小眼睛滴溜溜地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故作唏嘘地叹了口气。
“大茂啊,你说你们这是何苦呢?不就一只鸡嘛,闹成这样不值当啊。”
许大茂正是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昨夜争吵升级到动手,本来凭着一股狠劲,和瞎练的蛮牛大力拳占了上风。
没想到易中海这老东西,突然插手拉偏架。
气得他连易中海一起招呼了。
此刻听见阎埠贵这轻飘飘的风凉话,火气“噌”地直冲天灵盖。
他眼睛一瞪,唾沫星子差点溅到阎埠贵脸上。
“三大爷,您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不就一只鸡?您家咸菜丝儿都按根儿数,丢根针都得念叨半个月。”
“这要换您家,您能比我还闹腾?我告诉您,没完!今天要是再没个说法,我就去报案!让公安来找这只鸡!”
阎埠贵被噎得老脸一红,讪讪地缩了缩脖子。
一旁的刘海中一听报案二字,顿时急了。
他这个一大爷位子自从上任以来,净赶上这些鸡飞狗跳的破事,真要招来公安,他那点可怜的官威可就彻底扫地了。
他赶忙挺着肚子,拿出调解的架势。
“大茂,冷静,冷静!你的心情我们理解。这样,咱大院的事儿大院内部解决。今天晚上,就开个全院大会。”
“我上任后还没正经开过会呢,正好,让大伙儿都出出主意,帮你分析分析,这鸡到底怎么回事,你看成不成?”
全院大会四个字一出,院里看热闹的众人眼神都闪了闪。
是啊,自从贾张氏进去后,这全院大会好象就断了弦,再没响过。不少人心里甚至泛起一丝古怪的怀念。
傻柱在旁嗤笑一声。
可惜那对熊猫眼,让他的嘲讽大打折扣,反而添了几分滑稽。
他阴阳怪气地接话:“哟,一只鸡就能搅和得全院不安生。这要是媳妇儿跑了,是不是得把房顶掀了?”
这话直戳许大茂的心窝子。
娄晓娥一去不回,本就是他心里一根刺。
“傻柱,我糙你大爷!”
许大茂瞬间暴怒,脸涨得通红。
“昨晚还没把你揍服是吧?皮又痒了?要不是易中海这老梆子拉偏架,老子昨晚就把你捶成真正的猪头!”
他猛地转头,矛头直指易中海。
声音拔高,几乎传遍整个中院。
“易中海,你个老东西!我看透了,你当管事大爷的时候就一手遮天,从拘留所里滚出来,就开始玩阴的是吧?”
“拉偏架,和稀泥,你特么的最不是个东西,活该你吃牢饭的命!”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前院后院,几乎家家户户都支棱起了耳朵,目光齐刷刷聚焦到中院。
住在易中海旧屋的二虎子,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原本对这积威已久的一大爷还有点发怵,没想到许大茂这么生猛,直接把窗户纸捅了个窟窿。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身体都微微发抖。
他指着许大茂,声音因愤怒而发颤:“许大茂!你刚才叫我什么?老易也是你叫的?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你爹在我面前都得客客气气,昨天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帐,你真以为这院里没人治得了你了?”
“我告诉你,别太猖狂,小心以后怎么倒楣的都不知道!”
傻柱闻言就要往前冲,却被旁边的秦淮茹悄悄扯了扯衣角。
他回头看见秦姐挺着的肚子,咬了咬牙,把火气压了回去。
许大茂却是彻底豁出去了。
冷笑连连:“老易,少在这儿摆谱!我爹为什么去乡下,你当别人不知道是你忽悠的?”
“那时候你风头正劲,我懒得跟你计较。”
“现在?哼,黑五类一个,还想翻身当爷?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今天别说你,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不把我的鸡找出来,就按刘大爷说的开大会!必须给我个交代!”
院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众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好家伙,许大茂这是彻底撕破脸,什么话都敢往外撂啊!
易中海脸上红白交加,最后化作一片铁青,胸脯剧烈起伏,却一时说不出话。
他算计半生,攒下的那点声望和人设,在这些日子的连番打击下,早已千疮百孔。
此刻被许大茂当众扒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无尽的怨毒和羞愤。
黄卫国用神识看着这场闹剧,原本只是当个乐子,但听到要开全院大会,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可没兴趣陪这群人,玩过家家的游戏。
心念微动,浩瀚的精神力如无形的潮水,悄然涌向贾家。
下一秒。
贾家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只见棒梗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光着膀子就冲了出来,象个炮弹似的直奔中院。
他往人群前一站,双手叉腰,脖子一梗,下巴抬得老高,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腔调喊道。
“许大茂!你个孙贼!鸡是你小爷我偷的,怎么着吧!谁让你昨天早上骂我妈?那鸡早进小爷肚子。”
“现在拉进茅坑里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小脑袋一转,又指向傻柱唾沫横飞。
“还有你,傻柱,你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许大茂骂我妈的时候你屁都不敢放一个,还想让我叫你爹?呸!做梦去吧你!”
全场愕然。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这个仿佛中了邪的半大孩子。
自己承认偷鸡,还这么理直气壮?
太嚣张了。
许大茂最先反应过来,那股憋了几天的邪火,混合着被当众挑衅的暴怒,轰然炸开!
“小兔崽子,我弄死你!”
他撂下脸盆,如同猛虎出闸,朝着棒梗就扑了过去。
棒梗却“哧溜”一下,比泥鳅还滑,转身就往前院蹿,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就穿过月亮门,消失在前院。
紧接着脚步声远去,竟是直接跑出了四合院大门!
许大茂追到前院门口,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哪还有棒梗的影子?
留在中院的众人,这才从震惊中缓缓回过神,随即,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半大小子跑得快是正常,可刚才棒梗那速度……快得有点不似人了。
再结合他那种反常的、近乎挑衅的认罪态度。
几个年纪大的住户,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互相交换着惊恐的眼神。
这怕不是……
又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秦淮茹吓得脸无人色。
一把抓住傻柱的骼膊,声音发颤:“柱、柱子……棒梗他……他这是不是……又犯病了?”
傻柱也被棒梗那几句话气得够呛,没好气地说道:“还能咋办?赔钱吧!不然许大茂这孙子能善罢甘休?”
而易中海,早在棒梗以那种诡异速度冲出去时,脸上就血色尽褪。
此刻,他站在那里手指冰凉。
那东西……
竟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