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几个被黑暗执念捆绑在一起的少女,开始了她们周密而疯狂的计划。
而长崎素世如同一个冷酷的指挥官,将每一个细节都安排得近乎偏执。
首先,她们动用了各自的社会关系和一些非常规手段,悄无声息地摸清了雨宫白新居的具体位置和日常作息规律。
此刻的雨宫白,住在离大学不远的一处安保相对普通,环境安静的公寓。
这很符合他低调行事的风格。
接着,她们提前预约了一家口碑不错,但管理不算特别严格的商业排练室,包下了一个下午的时段。
抵达后,椎名立希和高松灯留在室内,故意制造出较大的、持续的练习噪音。
与此同时,长崎素世以“庆祝乐队成立纪念日”为由,热情地邀请当班的一位明显是crychic粉丝的年轻前台女孩合影。
女孩受宠若惊,愉快地答应了,这张合影,成为了她们“整个下午都在一起排练”的铁证。
然后,在练习噪音的掩护下,长崎素世和若叶睦悄无声息地从排练室后方一扇不起眼、且恰好处于监控死角的窗户翻了出去。
两人都穿着深色的便利行动服装,如同训练有素的夜行者。
凭借着长崎素世那非人的体能和对地形的熟悉,以及若叶睦那种近乎本能的隐匿天赋,两人完美地避开了沿途所有可能存在的公共监控区域,如同两道阴影,直奔雨宫白的公寓。
时机掐算得刚好。
当她们潜伏在公寓楼侧面的绿化带阴影中时,正好看到了雨宫白提着一个小小的垃圾袋,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走向不远处的垃圾集中点。
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路灯投下孤寂的光晕。
就是现在!!
两人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窜出。
只见长崎素世从后方猛地用浸透了高浓度乙醚的手帕捂住了雨宫白的口鼻,动作快、准、狠,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熟练。
雨宫白甚至来不及发出完整的惊呼,身体只是剧烈地挣扎了一下,便在药物作用下迅速瘫软下去,手中的垃圾袋“啪”地掉在地上。
而若叶睦立刻上前,配合默契地扶住他倒下的身体,两人一左一右,迅速将他架起,朝着预先停在更隐蔽巷子里的汽车拖去。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寂静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将昏迷的雨宫白塞进汽车后座,用准备好的绳索和胶带仔细固定好,两人再次化身阴影,沿着原路返回,从那个监控死角的窗户翻回了依旧喧闹的排练室。
稍作整理,平复呼吸。
然后,椎名立希“恰好”结束了狂暴的鼓点,高松灯也停下了歌唱。
五人像是刚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练习,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自然地走出排练室,再次与那位前台粉丝道别,甚至又寒暄了几句。
这进一步巩固了“一直在排练”的不在场证明。
离开排练室后,五人分别乘坐两辆事先备好、用现金购置的二手车,朝着与城市相反方向的“新家”疾驰而去。
当两辆车前一后驶入那个荒草丛生的院落,停在那座孤零零的二层建筑前时,除了早已知情的长崎素世,其他几人都不由自主地沉默了。
椎名立希第一个推开车门下来。
她环顾着这座明显新建不久的水泥建筑,脸上浮现出一种交织着震惊、难以置信与一丝惊悚的复杂情绪。
同时,她走到建筑前,伸手摸了摸那没有任何装饰的墙面,又抬头看了看那些明显是手工焊接的加固钢架
最终,目光落回到长崎素世那平静到诡异的脸上,声音干涩地开口:
“没想到……长崎,你才是我们之中……最疯的那个。”
她的语气里甚至带着点荒诞的敬佩
“两年……徒手……你就造了这么个……‘东西’?”
“呵……”
此刻,长崎素世正小心翼翼地将再次昏迷的雨宫白安置在提前准备好的房间中央。
闻言,她只是回过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了疲惫、狂热与满足的奇异笑容:
“我只想……和白在一起。永远。”
“为了完成这个目标,就必须要有一个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跟在最后面的高松灯,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微微颤抖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怯生生地、带着巨大的不安开口:
“那……那个……祥子……祥子她呢?我们……我们这样做……要不要……告诉她?”
这个问题让空气微微一滞。
空气瞬间凝滞了一下。
椎名立希皱了皱眉,若叶睦擦拭着雨宫白额头冷汗的动作也微微一顿。
要乐奈则是无所谓的坐在沙发上调试着吉他
而长崎素世脸上的笑容淡去,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虚空某处,眼神深邃:
“当然。我会去找她‘聊聊’的。”
“毕竟,她也是‘我们’的一员,不是吗?只是需要……用合适的方式让她理解。”
就在这时,一直如同旁观者般悬浮在空中的幽灵素世,目睹着这疯狂计划一步步变成现实。
看着“自己”那偏执到极致的眼神,看着昏迷不醒的雨宫白,看着这一个个曾经鲜活、如今却因扭曲爱意而踏入黑暗的少女们……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无力感淹没了她。
她刚想如同往常一样,发出无声的叹息时……
“呃啊——!”
一阵突如其来的、仿佛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烈头痛猛地袭击了她!
这痛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就像有无形的大手抓住她的意识,粗暴地拖拽撕扯。
周围的景象开始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剧烈闪烁,一切都在疯狂地加速旋转、
“怎么回事……?!!!”
幽灵素世在心中惊骇地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感觉自己的存在形态正在变得不稳定,仿佛要被从这片时空中硬生生拔除。
如同电影被按下了万倍速快进键,又像是跌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旋涡,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声音片段在她“眼前”飞掠而过,模糊不清,只留下令人眩晕的色块和噪音。
紧接着,是仿佛穿越无尽隧道般的失重感和拖拽感!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伴随着木头碎裂的声音,强行将她的意识拉扯回来。
幽灵长崎素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彻底变了!
不再是月夜下的荒野和冰冷建筑,而是一个陌生的,有些凌乱的房间
看起来像是……客厅?
而她正以一个诡异的半透明状态,飘在这个客厅的中央。
可还没等她弄清楚状况,一个沉重的实木沙发,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力操纵,呼啸着从房间另一头朝她猛砸过来!
与此同时,一个充满了狂暴怒意,尖锐到几乎破音的女声,如同炸雷般在这个空间里轰然响起:
“把白还过来!!!”
这声音……有点熟悉,却又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刚刚恢复些许感知,还在试图理解眼前飞来“沙发”和一片狼藉场景的幽灵长崎素世,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震得心神剧颤。
她本能地朝着声音来源、客厅入口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人影如同复仇的恶灵般矗立在门口,挡住了外面可能透入的微光。
是三角初华。
但,那绝不是平日舞台上光芒四射的suii偶像,也不是医院里温柔陪伴、含蓄告白的金发少女。
此刻的她,双目赤红,周身散发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刺骨的杀意与疯狂。
往日总是梳理得精致漂亮的金色短发凌乱地散开,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苍白的额角与脸颊。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粗重得如同拉风箱一般,紧握门框的手指深深地嵌入了坚硬的钢材里。
“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你们这些……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