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只留姬婵月,也是陈阳的考究。一来姬婵月进过姬水,肯定已经有所熟悉,能为自己指路;二来姬婵月在姬水中蒙受如此大难,固然现在青春暂时恢复,重拾信心,但陈阳觉得唯有再度直面困境,才能真正破解她心中的恐惧;三来,陈阳也有信心保护好她,同时也给两人增加单独相处的机会。
听闻陈阳的话,众女惊讶,却没有反驳。
她们人多了陈阳保护不过来,但只有姬婵月一人,陈阳保护起来却是没有问题的。
一眨眼,众红颜们纷纷进入万古重阳墟空间。
外面就只剩下了陈阳和姬婵月。
姬婵月莫名地脸蛋嫣红起来,她知道接下来是自己和陈阳的二人世界,同时内心又感动怦然。
“婵月,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陈阳紧握她的柔荑,嗓音温润柔和,目光望向姬水入口,“你体内的时间力量残留不能彻底根除,仍是隐患,这次入姬水,我定能找到办法帮你解决。”
“你相信我吗?”陈阳微微低头,与姬婵月目光相对。
“恩。”
姬婵月蚊子般轻嗯一声,不论结果如何,能和陈阳携手,她已没有遗撼,哪怕死在姬水中也没甚所谓。
象是猜到姬婵月的一些想法,陈阳温柔一笑,尽量去抚慰她内心的那种决绝。
随即,二人联袂闯入了姬水。
……
踏入姬水,眼前并非滔滔江水,而是一片被无形力量开辟出的奇异信道。
两侧是流动的、闪铄着银色空间波纹的“水壁”,脚下是坚实却仿佛不断流淌的淡金色“河床”。一股沛然的空间之力无处不在,让陈阳感觉象是行走在一条被固化、却又暗流涌动的时空走廊中。
“这是姬水的外段,主要由先祖大帝遗留的空间法则构成,守护着姬家祖地,也隔绝了更深处的危险。”姬婵月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她紧紧挨着陈阳,目光警剔地扫视四周。
“再往前,空间会变得极度不稳定,然后……就会进入内段。”
果然,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前方“河床”与“水壁”的交界处开始模糊,银色空间波纹变得混乱而扭曲,一股深入骨髓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混杂着更加玄奥莫测的波动,隐隐传来。
姬婵月的娇躯难以抑制地颤斗起来,脸色微微发白,那深入骨髓的恐惧记忆再次被唤醒。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陈阳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
陈阳停下脚步,反手握紧她冰凉的小手,另一只手轻轻揽住她微微颤斗的肩头,温热的体温与沉稳的气息将她包裹。
“婵月,看着我。”他声音低沉而平缓,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还记得我们在岸上说的话吗?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这一次,有我。”
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如同寒夜中最亮的星辰,驱散着她心头的阴霾。
姬婵月抬起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那份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恐惧,竟真的被这股温暖与力量抚平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重重地点头:“恩,我不怕。”
陈阳微微一笑,不再多言,牵着她,一步踏入了那片扭曲与寒意交织的局域。
眼前景象骤变!
身后相对稳定的空间信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仿佛独立于世的冰雪世界。
天空是白茫茫的,不断飘落着鹅毛般的大雪。
这雪,并非洁白,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泛着奇异微光的灰白,每一片雪花落下,都带着一股无声无息、却能侵蚀万物生机的冰冷意志——那是时间被冻结、被剥夺的寒意!
“时间大雪……”姬婵月声音发颤,“之前我们就是在这里……初时不觉,只觉得冷,等发现寿元与生机在无声流逝时,已经深入了一段距离……往回逃时,这雪……变得更急了,像刀子一样……”
陈阳能感觉到,那灰白的雪花落在护体灵光上,并未立刻融化,而是如同附骨之疽,试图渗透进来,带走一丝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时间”。
即便以他如今的修为和体魄,也感到皮肤微微发紧,血液流速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拖慢。
“婵月,靠近我。”
陈阳心念一动,不再保留。
“吼——!”
苍茫厚重的龙吟响彻这片死寂的雪原。
【龙城镇河山】的巍峨巨城虚影轰然降临,将他与姬婵月笼罩其中。城垣之上,无数岁月史诗流淌,无数古老历史中的人族先辈虚影若隐若现,散发着守护人族文明薪火、万劫不磨的不朽意志。
几乎同时,另一股超然物外、缥缈若仙的意境升腾而起。
【天上白玉京】的仙宫琼宇显化,仙气缭绕,道韵天成,仿佛独立于时光之外的无上仙境。
两大无敌异象,此刻并非为了攻伐,而是全力展开其蕴含的“守护”、“不朽”、“超然”之道域,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双重屏障。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蕴含着时间侵蚀之力的灰白大雪,飘落到异象道域范围时,仿佛遇到了无形的消融力量。
【龙城镇河山】的守护意志将其“排斥”,【天上白玉京】的超然道韵则将其“淡化”。虽然无法完全隔绝,那冰冷的时间侵蚀感却被极大地削弱了,落在身上,只剩下些微的寒意。
姬婵月惊愕地看着周身环绕的恢弘异象,感受着那几乎消失的时间侵蚀,美眸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与更深的崇拜。
她仰头望着陈阳如神只般的侧脸,心中被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暖意填满。
“婵月。”陈阳低头,对她温言道,同时将她往怀中带了带,用身体为她挡住更多可能漏进来的风雪,“若有我无法抵御的危险,我会立刻将你送入【万古重阳墟】,那里绝对安全。”
姬婵月依偎在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特有的阳刚气息,所有的恐惧仿佛都消散了。
她伸出双臂,紧紧环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心口,泪光在眼框中打转,声音却无比清淅坚定:“不,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是时光尽头,是永恒寂灭,婵月也愿与你同行,不离不弃。”
陈阳心中一荡,手臂收紧,将她牢牢护在怀中,不再多言,迈开坚定的步伐,迎着漫天灰白的时间大雪,向着这片冰雪世界的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漫长,又仿佛一瞬。周围单调的雪景终于开始变化。
灰蒙蒙的天空似乎亮了一些,前方隐约出现了连绵青山的轮廓,山间雾气朦胧流淌,宛如一幅静谧的山水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