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也幸好是到了下班的时间,
他灌了一大杯冰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身体里隐隐翻涌的异样。
目光扫过沉棠卿坐着的那个卡座上,已经没有人了。
他忍着浑身发紧的不适,将今天收到的小费装进包里,跟接班的人交接了一下后便拿着包离开了酒庄。
夜风迎面吹来,带着几分凉意,让他有些涣散的思绪清明了一点。
他加快脚步朝路口走去,准备打车回去。
刚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手腕就被一股蛮力攥住,整个人被狠狠拽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他闷哼一声,药效翻涌得更凶,眼前都开始发花。
攥着他手腕的正是酒庄里那个男人,指节用力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跑什么?我给你的“好东西”,还没让你好好尝尝滋味。”
萧钰牙齿猛的咬在舌尖上,整个口腔充斥着一股铁锈味,剧烈的疼痛让整个脑子都清醒了,
他一拳砸在男人的脸上,这一拳,几乎用了十足的力气,
男人直接被打趴在了地上,疼的惨叫了一声。
他没想到萧钰中了药,不仅没软倒,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也没想到他还能保持着清醒,一时大意竟然吃了亏。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萧钰上前一步,抬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男人又是一声惨叫,
“吴老二,别他妈看戏了,给我弄死他!”男人疼的呲牙咧嘴,声音里满是气急败坏。
巷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一切发生的又太突然,萧钰根本没想到男人还有帮手。
心一沉,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个子不高,一脸凶相的男人,手里还攥着根短棍,
眼神扫过萧钰泛红的眼角,语气有些轻挑,看着萧钰象是在看掌心挣扎的猎物,
话音未落,短棍就朝萧钰砸了过来。
萧钰本就是强弩之末,刚刚几乎是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药效让他浑身发烫,力气也象是被抽走了一般,连抬手都有些费力。
想躲,一只脚被地上的男人抱住动弹不得,后背被短棍狠狠砸中,
剧痛顺着脊柱蔓延开来,萧钰眼前一黑,跟跄着跪倒在地上,
手撑在满是灰尘石子的地上,磨出了血痕,混着灰尘粘在掌心。
地上的男人爬起来,一脚踩住他的手背,看着他疼得蜷缩起来的模样,笑的恶心又残忍,
“还敢打老子,老子今晚不弄死你我他妈跟你姓。”
萧钰咬着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他缓缓抬起头,眼底因药效泛着水光,一张脸阴翳惨淡的脸冷的没有一丝人气,
“你要是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男人被萧钰眼底的狠劲儿刺的一怔,随即又被这副“又冷又烈”的模样勾的更兴奋了,
踩着萧钰手背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粗粝的鞋尖碾过磨出血的皮肤,“杀我?
手背上载来钻心的疼,萧钰脸色惨白,
他本来想带萧钰去酒店的,但现在,他已经等不及了,他想看着萧钰像条狗一样求他!
想到这儿,男人更兴奋了。
另一个被他叫吴老二的男人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支烟在抽,但黏腻的目光一直落在萧钰的身上,
———
沉棠卿蹲在离巷口不远的路灯下。
目光落在巷子里,
他听到了里面打斗的声音,也隐约听到了男人那些恶心的话。
按照原剧情,薄念会出现救下萧钰,然后他“无意间”拍下萧钰被薄念抱上车的照片,将照片匿名发到了网上,造谣萧钰被包养。
但现在——
萧钰都要……
薄念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自己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吧?
在心里怒斥了一顿薄念不靠谱后,沉棠卿站起身朝巷子里走去。
刚好听到了衣服撕裂的声音。
他在心里卧槽了一声,这傻逼这么饥渴?连开房钱都舍不得?
他朝里走了几步,
冷冷的开口,“喂!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要是现在走还来得及。”
男人手里的动作猛的顿住,一旁抽烟的吴老二也一脸凶狠的看着巷口的沉棠卿,
“你们俩看着我干什么?如果你们想进警局喝茶可以再等几分钟。”
两个男人都是混场子的,身上还有案底,哪儿敢跟警察打交道?
尤豫了片刻后,男人恶狠狠的瞪着沉棠卿,“多管闲事的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说完,松开萧钰,拽着吴老二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巷子。
临走前,目光还落在沉棠卿身上,满是怨毒。
沉棠卿没理这两人,他沉默了一瞬后,走到萧钰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一身狼狈的萧钰。
尤豫了一瞬,
他用脚轻轻踢了踢萧钰的骼膊,语气带着漫不经心,
“死了没?”
萧钰做梦都没想到沉棠卿会出现在这里救下自己。
阴翳的眼底泛起了一丝光,
他强忍着痛意和身体的那股欲火,抬眸看着沉棠卿,
“沉…沉少爷…”
他嗓子很干,又有些哑。
沉棠卿突然轻笑了一声,象是施舍般蹲下身,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萧钰,你这样趴在地上好象条没人要的流浪狗啊!真可怜…”
萧钰神色平静到诡异,
他并没有被羞辱后的愤怒和羞耻。
指尖微动,
他看着沉棠卿的脸,眼底闪过一丝近乎贪婪的渴望,
他其实很想回沉棠卿,
那你可以收留我吗?不需要你养我,只需要冠你之名。
以后,自己就不是流浪狗了。
是沉棠卿的狗。
但他没开口,
他知道,沉棠卿厌恶他,他不会要他。
沉棠卿不知萧钰心中所想,觉得自己这番话已经很恶毒了。
毕竟是真的把萧钰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
隔了几秒,他站起身,语气冷淡,
“自己爬起来。”
萧钰药效已经彻底发作,
要不是身体的疼痛以及他自己自身的意志力,到现在,早就已经没有理智了,更别说力气了。
他撑着骼膊想站起来,
但手臂软的像没了骨头,
刚抬起一点,又重重摔回到地上。
他挣扎了片刻,最终整个人依旧只能趴在冰冷的地上。
就象沉棠卿所说,
他真的——
很象条流浪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