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看着自己这三个孩子,个个得了重赏,尤其是两个儿子,一出手就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极品后天灵宝,一双美目都快红了。
“兄长!”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酸意。
“我当年跟在你身边那么久,都没得过一件极品灵宝呢!”
昊天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开口。
“你?”
“你修行不努力,整日游手好闲,又没半点上进之心,给你也是蒙尘,白白浪费。”
“他们三个,未来可期。”
“朕这点投资,花得值。”
一番话,直白得不留半点情面,说得瑶姬哑口无言,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却又无法反驳。
杨蛟、杨戬、杨婵三人对视一眼,连忙再次跪倒,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与狂喜。
“臣(臣女),谢陛下隆恩!”
“去吧。”
昊天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五人离去,瑶姬依旧气鼓鼓的,却也知道兄长说的是事实,只能拉着还在发懵的丈夫,气冲冲地直奔首阳山而去。
玉泉山,金霞洞。
当杨戬手持三尖两刃枪,回到自家师尊玉鼎真人的洞府时,这位以护短和“穷”闻名阐教的大罗金仙,正盘坐于云床之上,闭目静修。
“师尊,弟子回来了。”
“恩。”
玉鼎真人缓缓睁开眼,目光随意地落在杨戬手中那杆神兵之上。
只一眼。
他眼皮没来由地狂跳了一下。
玉鼎真人仔仔细细地,从枪尖看到了枪尾,又从枪尾看回了枪尖。
然后,他默默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膝上那柄陪伴了自己无数元会,依旧只是上品后天灵宝的斩妖剑。
剑身古朴,光华内敛。
曾经觉得它低调奢华有内函。
现在再看……
怎么看怎么寒酸。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辛酸与嫉妒的复杂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玉鼎真人默默地,重新闭上了眼。
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难了。
连徒弟的装备,都比师父好了。
以后还怎么为人师表?
这师尊,当得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另一边,西岐,议事大厅。
一股清越之气毫无征兆地穿透殿宇的铁血肃杀,如一缕天外清风,吹入这凡俗的权力中枢。
殿外,青虹散去,现出一道倩影。
那女子一袭淡青宫装,眉眼灵动,赤足立于青石板上,正用一双澄澈的好奇眼眸,打量着这座冰冷的殿宇。
她就象一个误入尘世的精怪,与此地的森严戒备格格不入。
然而,大厅之内,正襟危坐的姜子牙与申公豹,却在同一时间,脸色剧变。
那股若有若无,却浩瀚如星海的威压,让他们这两个仙道中人,神魂都为之悸动!
“来者何人!”
卫士的怒喝声刚起,便被一声清脆如银铃的笑语盖过。
“天庭,九天玄女。”
“奉昊天玉帝与西王母娘娘之命,前来拜会西岐之主。”
这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法度,轻易地穿透了所有喧嚣,在每个人耳边清淅响起。
天庭?
满堂文武,有一个算一个,脑中都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姬发与姜子牙交换了一个眼神,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连忙起身,亲自出殿相迎。
大厅之内,九天玄女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主位的姬发身上。
她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平辈之礼,姿态不卑不亢,自有一股天界神只的雍容。
“玄女此来,是为传达天庭之善意。”
她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
“封神大劫,圣人落子,天庭不便直接出兵干预人道更迭,此乃天规。想必周主与二位仙长,都能理解。”
姬发与姜子牙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火苗,瞬间黯淡了下去。
不能出兵,这善意,又能有多少分量?
“不过……”
九天玄女话锋一转,那双灵动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狡黠。
“天庭虽不能调拨天兵天将,但让西岐治下,风调雨顺,还是能做到的。”
她伸出一根白淅如玉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我听闻西岐军马,常受瘟疫之苦?”
“再比如,大军粮草转运,总会遇上些天灾人祸?”
“甚至,在某些关键时刻,让殷寿的后院……起一场不大不小的火,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句句,一件件!
全是西岐眼下最头疼、最要命的难题!
姬发与姜子牙的呼吸,瞬间急促。
这哪里是善意?
这分明是雪中送炭,是釜底抽薪,是足以扭转整个战局的无上助力!
姬发的眼中,爆发出灼人的光亮。
他沉声问道:“仙子,或者说,天庭需要西岐付出什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很简单。”
九天玄女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姬发身上,那眼神大胆而直接,看得这位西岐之主都感到了一丝灼热。
“天庭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气运与西岐,彻底绑在一起。”
她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联姻。”
“只要周主愿娶我为妻,让我成为西岐的女主人。那么方才所说的一切,便都好商量。”
“天庭,将给予西岐,除派兵之外,一切形式的支持。”
话音落下,满堂死寂。
姬发与姜子牙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份难以抑制的狂喜。
而坐在客座首位的申公豹,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准圣?
昊天玉帝派来当说客,还要亲自嫁给姬发,当西岐的女主人?
他带来的那七十二路仙家,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太乙金仙,在这位面前,恐怕连当个侍者都不配。
那他这个统领仙家、专为西岐处理仙神战事的护国国师,算什么?
一个笑话吗?
申公豹端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只觉得满嘴都是化不开的苦涩。
他甚至能想象到,日后西岐若有仙神来犯,姬发的第一反应,绝不是找他这个国师,而是回家问自己的夫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与屈辱,堵在他的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可他偏偏一个字都不能反对。
拒绝一位准圣的加盟?拒绝天庭的善意?
他要是敢说个“不”字,怕是立刻就会被满堂的西岐重臣用眼神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