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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终于,又可以为国作死了!(1 / 1)

第223章 终于,又可以为国作死了!

“薛公,老曾,你们二位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的啊,你们都是路臣,让我一个太守给你们断什么官司呢?坐,坐,元度,倒茶。”

其实从称呼上就能听得出来,王小仙在这两个人中明显是更加尊重薛向的。

薛向是转运使,本身算是路级官员,曾布的这个观察使职位其实是因人设岗的专设中央岗位,说白了就是可大可小,他的真实身份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王安石的贴心小宝贝,代表王安石。

别人给王安石面子,王小仙还真不给。

“介白,可识得此物?”说着,薛向从怀里拿出了一沓纸票。

“这是————啥?这上面写了一个盐字,莫非是盐引么?”

“就算是盐引吧,这是盐钞,昨日我与赵节度使吵架,也是因为如此,介白,军中有人在发行盐钞,敢问介白可知道么?”

“不知,这应该不是朝廷所发。”王小仙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莫非这盐钞,与曾使君是有关系的么?”王小仙看向了曾布,面露不满之色。

所谓的盐钞,就是一种用盐作锚的货币,明代宝钞在经过了开国初期的崩溃之后用的就是这种手段,当然,发了没多久也发崩了。

盐钞这东西不用准备金,而且到底有实物托着,信誉其实是比交子更好的,而且相当于是将发行货币的责任部分甩到了地方上,因此中枢一度是很喜欢的,王安石就曾提出过要用盐钞代替交子,并把交子给废掉。

薛向则是这一政策的反对派,就是因为薛向的反对,这件事王安石才没干成,而曾布本人则是发行盐钞的忠实拥趸,早在京城的时候就因为这事儿跟薛向的关系弄得很糟糕。

历史上这货在干司农寺的时候曾干过一口气挖走三司衙门两百多个帐房小吏,把当时还担任三司使的薛向整个给装里,导致整个三司衙门几乎半瘫痪了。

再后来薛向就成了保守派了么,熙宁变法中之所以保守派的势力怎么也压不下去就是因为所有政见和王安石不和的人最终都会被打成保守派,薛向,元绛,韩维韩绛,这些曾经和王安石志同道合的人都是如此跟他走向分道扬镳的,到最后他身边只剩下吕惠卿和曾布这两个他亲手提拔的人了。

这个时空里俩人倒是还没来得及斗到那么水火不兼容,有你就没我的地步,而且这里是在西北,是王小仙说了算的。

很明显的,至少在这件事情上王小仙是站在薛向这边的,虽然他人不在中枢,但不管老王在这个时空里要不要推行盐钞,反正这东西在西北一定用不了,王安石如果还是要继续废交子,自己就让他的狗屁命令在西北推行不动。

曾布很明显也察觉到王小仙的不满情绪了,连忙摇头道:“此事与我无关,我才刚来朔方,连基本的人事地理都还不熟悉呢。”

王小仙点头,而后道:“当然,这是当然的,我也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曾兄,我听说我那岳父为相这两年,在中枢最主要的麻烦都是在四司,是在钱上的,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但是既然是在西北,您就还是听我的吧。”

“盐钞这种东西倒也不是说就不好,只是对地方上的破坏还是挺大的,盐这玩意本身的产量,质量,本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最关键的是咱们西北这边目前所发展的工商业的规模比较大,光是今年,总体上初步拟定投入下来的资金就要超过一亿贯,明年,后年,也许还会有更多的投入,盐钞这种东西到底是有其上限的,即便是咱们现在收复了夏州,把西夏的盐矿抢来了大半,可是就凭那几个盐矿,又能发几个钱,要是一边发盐钞,一边发交子,岂不相当于是一个市场上出现两种货币,不麻烦么?莫不如还是让盐这个东西,恢复它的商品属性吧,你说呢?”

曾布的脸色看上去有点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薛向却是反而还不依不饶了起来,道:“而且这个盐,是用夏州,亦或者说是老朔方郡,老盐州的盐做的担保,那边的党项人毕竟也都是新降的,上层贵族自然是深受汉化,可是这下边的百姓幺————”

王小仙知道他的意思,说白了这还是牵扯到藩汉矛盾的事儿,朔方,也是西夏的盐州,现如今也一并并入到夏州来了,这还真是他这个夏州知府正管,打断道:“所以这个盐钞到底是谁发的,是节度使么?”

“是,也不是,昨日老夫与节度使之所以吵架,就是因为如此,如今的夏州是大宋的夏州了,怎么能由他这个节度使来发行盐钞呢?就算是要发,这也应该是我这个漕司来发啊。”

“不过节度使跟我说,他的意思是他也有难言之隐,这些盐钞发出来,其实没有一分是他自己用,是他们党项人用的,反而,全都是发给了咱们西军的一些将领,经查,西军中的有些人,甚至是压根就不经过节度使,直接在延安,在庆州,在渭州就发行了这样的盐钞,总共发了多少,那是连他也不知道的了。”

王小仙:“听明白了,西军中的有些将领是在欺负人,嵬名山也是受害者,有些人在用这种纸片子当钱使,却要嵬名山用咱们夏州的盐来做了担保,这应该是夏州刚刚收复的那段时间的事情吧,那这件事和子宣(曾布)兄又有什么关系呢?”

薛向:“这就是我和他的分歧所在了,我认为此事应该要一查到底,而曾使君,呵呵。”

曾布阴沉着脸,这会儿也终于轮到了他说话,道:“师正兄(薛向)此言差矣,此事没那么简单的,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据我所知,此次发行盐钞,滥使盐钞的,是遍布整个西军的,涉及之人极多,极广,不止是西军,驻京禁军在其中亦有参与,甚至和三司衙门也有一定的关联。”

“不管怎么说,此战乃是我大宋大胜,还是御驾亲征的大胜之仗,现在既然仗都已经打完了,何必还要翻这样的旧帐呢?

在下以为,此事一旦追查,必然也会牵扯出许多别的事的,将士们上了战场杀敌拼命,手脚不干净一些,历朝历代从来都是如此,既然要查盐钞,那要不要再查别的?”

“太守,王相在朝中,一直是颇为艰难的,朝中自始至终,守旧之人对于新法都是极尽抵制的,直到此次咱们大宋能够一举收复后土,这才使朝中非议不敢妄言而已。”

“然而紧接着,官家回朝之后又在做军改警,使皇权下乡,重复汉唐故事,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在对此心生愤懑,只是碍于此次大胜,官家雄威正盛,所以才不敢发作而已。”

“若是此时去查此事,所谓拔出箩卜带出泥,最终暴露出来的,绝不会仅仅只是此事,这就必然会给与保守派那些大臣以口舌,借口,到时候非议,攻讦,一定便会宛如潮水一般的涌来,他们不敢攻击官家,太守您坐镇河朔,他们也未必攻击得着,可是恩相在朝堂之上要如何立足存身呢?”

王小仙:“拔出箩卜带出泥,那我把泥也去了不就好了,若是我自身端正清廉,又为何要畏惧人言呢?”

曾布:“此地也没有外人,在下就说一句大实在的话了,太守,这里是西北,此事乃是军事,自古军事无小事,军事上的事,总不能什么都查吧,万一查出点不该查出来的东西呢?

我知道您一向铁面无私,可这里是西军,西军一向痞气极重,万一————到时要是有不忍言之事,又当如何?”

薛向:“其他的事情可以不查,但是盐钞之事必须得查,此物在市场上是直接当钱来用的,我大宋历来金银短缺,到了此番西部股份公司成立之时更是尤甚,我听闻现在整个延安府内,已是八成在使交子了,银钱交易,反是已不足三成,若是这盐钞坏了交子,到时候,此必是灭顶之灾!”

说到这儿,王小仙才大概明白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两人的具体分歧又到底何在了。

这是个军纪的问题。

虽然此次作战王小仙已经是极力约束,已经是尽可能的让宋军少杀人,少造孽了。

但是宋军的军纪是出了名的烂,甚至他觉得很可能是历朝历代中的最烂,比清兵都不如,而且西夏方面因为是全民皆兵的缘故,在打仗的时候,使宋军即便是面对老弱病残,也没什么负担。

王小仙就是这么看着,不也让这些宋军杀了不少平民么。

打仗的时候抢劫,杀人是一方面,打胜之后,欺负人,抢劫点战败方的财物什么的,自然也是应有之义,虽然这些西夏人大多都是投降的。

可难道投降,就不欺负你了?

抢劫什么的,肯定是有的,而西夏这边最值钱的东西肯定就是盐了么,统万城虽然是投降的,是和平接收的,但盐矿又不在城内。

可能是围城的时候,也可能是这些党项人投降之后,宋军这边有人去打秋风去了,也就是抢盐去了。

而西夏那边为了自保,也可能干脆就是被勒索了,给宋军开了一点盐引,这点盐引回去之后又被做成了盐钞,这就很有可能是跟中枢有关了,说不得又有一些人用东部沿海地区的盐引,来换了他们西北这边的青盐盐引,这就好多都是烂帐了。

估摸着嵬名山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到底签出去多少盐引。

再加之朝廷本身也未尝没有用盐钞来充军饷的,军队么,宋军么,就算是御驾亲征,这里面肮脏的事情也一定很多的,青盐又是硬通货,自然也会有很多人打他们的主意。

朝廷不过是几个牌坊几个衙门,饭还是要分锅吃的,这种刚投降过来的,被欺负了也就欺负了。

事实上这事儿在历史上也是发生过的,就是历史上河湟开边之后,同样也发生了军纪不好,军中滥发盐钞的事情,还真就是薛向一力主查,曾布一力主张息事宁人,最后由王安石做主,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这事儿也是历史上薛向和王安石翻脸的众多导火索中的一个。

这不,虽然时空不同,但事情本身区别不大,曾布和薛向还是吵架,只不过这一次做主的不是王安石,而是他王小仙了而已。

“我大概是听明白了,就是说军中有人贪墨,有人欺生,有人搜刮我大宋百姓,曾使君的意思是劝我和薛公都不要去查,否则查到军中去把人给查急了,他们会有不忍言之事,会兵变,会杀我是吧。

“还会牵连恩相。”曾布补充道。

“不重要。”

曾布:

,“薛公的意思是查?”

“这————至少这盐钞之事,还是要查一查的,至少也要做个规划,否则此物遗害无穷啊,我也知道,军中自有情状,大胜之时,不应该再去追究一些细枝末节,可是————”

王小仙连忙打断道:“不不不不不,薛公此言差矣啊,大胜之时不去追查军中的小错小漏,难道还能在大败的时候查么?

凭什么将士们打赢了,就应该去抢东西呢?有没有,亦或者说是有多少的军中贪墨?这盐钞全是青盐的盐钞么?打仗的时候,陕西路有没有增发盐钞,有没有对百姓横征暴敛?”

“大晴天修屋顶,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这个时候不查,那军队永远都不要查了,难道朝廷在此次大胜之后没有给将士们足够的赏赐么?官家和朝廷难道对将士们给的还不够厚么?”

“功是功,过是过,薛公你这个思想就很危险呐,要查,就得全都查,军中人人贪墨,人人抢劫,你只揪着盐引盐钞的事情去追究,他们能服气么?所以啊,要查就得查透,就得要所有人都来过一遍筛子。”

“我已经决定了,上到几位已经调走的经略,郭逵种谔李复圭,该查的都得查,下到烧火的,打杂的,牵马的民夫,不管是谁,都要一查到底,我来查,我亲自查,他们谁要做不忍言之事啊,那就让他们做,千万要让他们做,这朗朗乾坤,难道不是大宋天下了么?我王小仙出来混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害怕过这个?”

说着,王小仙本人却也是心情激动不已,觉得原本因为连续高强度的熬夜工作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突然就仿佛是有了无尽的力量,跟吃了大补丸似的。

终于啊!终于又有机会可以为国作死了啊!

最近这段时间没作死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好象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啊!

本来么,他之前想着到战场上肯定容易作死,但是真到了战场上他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整场战争打的,他几乎就没什么作死的机会。

他的地位太高了。

战场上无甲冲锋是容易死,可问题是他堂堂一个安抚使,真要是死于无甲冲锋的话,后人到底是会觉得他勇敢,还是觉得他傻缺呢?

他堂堂一个安抚使,命又不是他自己的,真要是死得太草率,万一导致战场上出现连锁反应,本来大宋能赢的仗却打输了,这动辄几万乃至几十万人生死的事,他又如何能够胡闹呢?

因此整场大战,这样的一个国战级的战争规模,他除了最开始带领种咏等人去搞的那一次以身为饵之外,就再也没做过任何作死的事儿了。

毕竟那一次,他好歹身份上还真的是敢死队,而且面对西夏的三十万倾国之兵,赵顼本人又还没有到,至少看上去局面还是很危难的,他敢死一点,至少看上去还是比较说得过去的。

但是那次之后大宋就进入到了顺风局,他本人又被正式的任命为安抚使,那还死个屁了啊,好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索性连战场都不上了,一直在做一些战场之外的事情,反而还让他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再然后他现在担任这个夏州知府,实际上整个大西北变法的主事人,那是想作死也没什么能作的地方了,毕竟整个西北他最大么,大宋的知府是真有实权,几乎不受人管的。

而且相应变法的一些大政方针什么的都是京里已经定完,他跟赵顼都已经说完了的。

就连军改警这种事他这头其实都只是负责裁员而已,真正需要安排事务的其实还是王安石,自然,得罪人的事儿也全都是王安石。

听说这一两个月来,民间对于军改警的这种事情已经是有所反应了,又有点要重新再起来搞处处烽烟的那一套苗子了,但这一切和王小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其实也是王小仙想要回东京的原因,也是赵顼不想让他回京的原因,最近这两三年内吧,内地一定会因为这点事几干得很厉害,赵顼这是在保护他呢。

天塌下来有王安石顶着,王安石倒下了赵顼还可以换王小仙,而反动派们一想到他们把王安石打倒的话王小仙就回来了,说不得就不想要打倒王安石了。

所以王小仙在夏州当这个知府就当得特无聊么。

当知府这段时间真的很忙,很累,成就感,责任感也都有,实话实说人活得也充实。

但就是觉得吧————没啥意思,这官当得也没啥激情,新政试点的事情对他来说就是责任重大,压力虽然大但也没就觉得有啥挑战性。

一听说这事儿调查起来有危险,有不忍言之事,王小仙可立刻就爽了,没等干事儿呢就觉得爽了。

以他现在的地位,能让他作死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了,就包括这次,他其实自己也知道,他就算真在军队里搞大纠察,大概率一定会出一些乱子,但真的出现兵变的概率不会太大,他自己本人因此而死的概率就更小了。

但是再小毕竟也还有啊,再说被人搞刺杀这种事的可能性也会大些,一口气得罪几万个职业杀人的兵痞,保不齐这其中就会有几个胆子大敢杀人,也凑巧碰到刺杀他的机会的。

就好象三国时期的孙策一样,只要得罪的人足够多,出门打个猎就能碰上想杀他的,顺手也就给弄死了。

而且他也逐渐的确实是自己意识到了:不管是不是为了上天当神仙,他现在自己本身,已经越来越喜欢做那样的事了。

事儿都还没做呢,只是听了薛向跟自己讲,他就已经先嗨起来了。

“薛公,你是三朝老臣了,本身在西军之内也有足够的威望,你帮去跟嵬名山谈一下,到底有没有明确的,我大宋军中,谁,讹诈过他的盐引,能不能精确到人。”

“另外还有一部分的盐引肯定是从三司里出来,在战争期间充作军饷的,农师,你亲自去一趟延安府去找韩老相公,由他来发起,找一下,来西北的商人中有没有人被这种三司下来的盐引盐钞为难过,能不能精确到人,谁手里有盐引盐钞,不论多少,收上来给我,我来负责给他们一个说法。”

“最后,元度你帮我写一封信,直接写给李宪,让他帮我办两件事,其一,把童贯给我派过来,去年在京东路的时候我和他合作的很不错,我认为他是可以帮助得到我的。”

“其二,你让他在京城查一下,和我也配合一下,此次出征,从枢密院开始到各级衙门,有没有人中饱私囊,所有划拨到西军,划拨到陕西路的帐目,无论是人,钱,物,全都复制一份给我发过来,我要依着帐目挨个,一条一条地去查。”

“先这样吧,总之,薛公,我不怕事,您可以尽管放手去查任何您想查的东西,相信我,其一是有什么罪责我一定都会担着,不会让您来担负责任,其二,您可以尽管用最激进的方式去查办案子,因为我查案的手段,一定会比您更激进。”

“好,介白真不愧是我大宋神剑,这份魄力,老夫自愧不如。”

王小仙笑了笑,算是默认收下了薛向着一并不经意的马屁,又转头看向曾布:“曾使君可有什么意见么?”

“没有。”曾布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却道:“但我要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恩相。”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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