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的时代后,唯有黄金色被奉为神圣,悬于半空的浴池如是被万众仰望。
那刻夏、阿格莱雅、穹、白厄,还有姗姗来迟的遐蝶,皆聚于此。
唯独万敌缺席了这场关乎战局的议事——想来是阿格莱雅与那刻夏已将利弊剖白分明,此刻的他,应当已接过纷争的火种,踏入了创世涡心深处。
“我写了封信,雅辛忒丝她会很快来到圣城,希望她不会被过多的患者绊住。”那刻夏平静地陈述,然后又问:“我那群愚蠢的同僚们,安置得还妥当吗?但愿他们那份刻进骨子里的死板与高傲,没给神悟树庭丢脸。”
白厄点点头:“托缇宝老师的福,难民们都已经安顿妥当了,不只是神悟树庭,还有不少别的城邦的人也流离失所,希望圣城能治愈他们颠沛疲惫的身心。”
阿格莱雅问道:“这次除了神悟树庭,还有哪些城邦?”
白厄的声音沉了沉:“……是埃杜利亚,那座信仰瑟希斯的书之城。它与神悟树庭毗邻,不过还是有龙鱼两个门扉时的步程,如今却被疯溃的泰坦眷属搅得天翻地覆,城中万卷藏书,也尽数化为了灰烬。”
“还好那里的人还算聪明,跟上了德米特里引领的队伍。”那刻夏嘴上虽在夸赞,但是对于那些迂腐的、欣赏不来大地兽的学者们,仍然是不屑的态度。
“真是奇怪,既然尼卡多利的火种都已经被取回……可是又有一座遥远的城邦失去联系了。”遐蝶心中还是有些忧虑。
“而且,就算尼卡多利再如何凶恶,也不可能刹那间倾覆整座城池,连一位幸存者都见不到。”
阿格莱雅眸光微凛,瞬间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遐蝶,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并非尼卡多利所为?”
“恐怕是人为引发的大规模黑潮。”那刻夏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的失望,“看来这幕后,还藏着一只搅动风云的黑手。早先我便猜到了些许端倪,只可惜德米特里守口如瓶,半点口风都不肯透露。”
“说起来还有另外一件事,世界的真实现在恐怕不适合告诉公民们,毕竟现在最是乱不得的时候。”阿格莱雅感到有些头疼。
遐蝶与白厄他们意见统一:“我们也这样觉得。”
“还有凯妮斯,我们召集其他的黄金裔的动作明显引起了她的不满──既然不公布世界的真相,自然会让她警惕。”
“毕竟,历代的凯妮斯,对黄金裔的王朝,向来存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一道沉稳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德米特里与张岚正沿着悬浮石梯拾级而上,衣袂在风里轻轻翻飞。
“黄金裔的王朝?”穹与丹恒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好奇。
那刻夏接过话头,为这两位天外来的开拓者细细解释:“曾经的黄金裔,由一位名为凯撒的领袖统领——她亦被称作刻律德菈。那个时代,正是黄金裔最鼎盛的时期,称之为王朝,也毫不为过。”
那刻夏为天外来的开拓者解释,语气稍顿,又补充道:“那个时候的黄金裔压着元老院的人打。”
遐蝶眨眨眼,只觉得那刻夏老师说的还是太保守了。
“可惜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刻律德菈没有办法再干掉一次凯妮斯了。”
德米特里不禁又想到了那个凭借一己之力抹黑整个同类建模的可恶女人。
“额……老师,为何说再干掉一次凯妮斯?凯妮斯是那个元老院的人吗?”丹恒好奇问道。
“数代人继承‘一个人’的记忆,承担一个职位──她、又或者是男性的他,只能作为凯妮斯存在。”
“……”丹恒没来由感到一阵恶寒。
“关键是凯妮斯她每一任都很欠揍。”德米特里耸耸肩,“我早就给她拉进黑名单了,至少这一任的凯妮斯,仍然只是数据。”
凯妮斯有多烦人,几乎是每一个黄金裔都领教过的,一个无耻又政治的生物……
咳、咳……
这不是今天讨论的主题……
德米特里刚想跟自家学生吐槽几句,但是想起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赶紧刹住嘴巴。
“咳、好了,咱们说正事。”
丹恒看着德米特里装正经的样子,心里感到有些好笑,又对他仍然是以往一般的样子感到宽心。
他老师那对外界干扰的免疫能力让他羡慕。
德米特里现在也是放宽心跟大家分享情报了:“吕枯尔戈斯,简称来古士,翁法罗斯的神礼观众,这位便是我们需要对付的人,名义上他只是观察者,见证诸位所做的大事件。”
“而实际上他是管理帝皇权杖的那个幕后黑手,如今仍然在操控着后台,只不过可能他现在能够操控的只有黑潮了。”
“竟然是他?”阿格莱雅显然也是知道来古士的,或许说在场几个黄金裔,凡是去过众神议院,没几个不认识他的。
“这位据说是安提基色拉人的城邦的遗民,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身份。”那刻夏皱了皱眉,“所谓神礼观众,其实就是一个看我们‘演化’的实验者。”
“说起来,这位神礼观众,我也是许久没见到过他了。”遐蝶略略回忆,“来古士……或许是在有意避开德米特里。”
“很明显,这位来古士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因此不敢冒头与我为敌。”德米特里估摸着是自己的力量还是太独特了些,导致来古士根本:不敢出来硬刚。
毕竟这种将数据转化为生命的手段,对于平常的科学家们来讲,多少还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而来古士,只要他愿意分析,一定可以猜出来德米特里的真实身份。
“那他仍然操控黑潮的意义是什么?毕竟翁法罗斯的土地都已经被义父实体化了,虽然现在还能维持权杖的运行,可是只要义父将这片土地迁移到新的星球,他不就成了光杆司令了吗?”穹感到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