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灌满了虚空能量摩擦护罩发出的、仿佛无数张最细密的砂纸在同时打磨金属的、低沉而持续的“沙沙”声。眼前，是无数被拉成模糊光线的、深紫、暗红、幽蓝的色彩，如同被顽童胡乱涂抹后又高速甩动的调色盘，在视野两侧飞速倒退，只留下中央一条相对“稳定”的、不断向前延伸的、涌动着微光的“通道”——那是虚空暗流的主体。
叶辰盘坐在护罩前端，双手虚按在身前，掌心有暗金色的镇狱之力与混沌星力混合的光晕缓缓流淌，如同最精密的舵盘，不断微调着护罩在暗流中的姿态，减少阻力，修正方向。他的神识如同最敏感的触须，以护罩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出数十丈，在狂暴的暗流能量中艰难地维持着感知，警惕着一切异常。
苏清瑶坐在他侧后方，背靠着护罩内壁，林玥平躺在她身边，头枕着她的大腿。苏清瑶一只手轻按在林玥心口，掌心翠绿色的万物母气如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极其温和地注入林玥体内，滋养着她那缓慢恢复的生机。她的另一只手则按在护罩内壁上，翠绿的光晕与叶辰的暗金力量交融，让这层脆弱的屏障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韧性与生机。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但神色专注而宁静。觉醒的万物母气灵根让她对这种“维系”与“滋养”的工作，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天赋。
时间，在这没有日月、只有永恒倒退光线的虚空暗流中，失去了意义。也许过去了几个时辰，也许几天。叶辰只能通过体内力量的消耗和恢复周期，来模糊估算。暗流的流向基本稳定，与金纸指示的“混沌泉眼”方向偏差不大，这让他稍感安心。但长时间维持护罩、抵抗暗流侵蚀、还要分神警戒，对心神的消耗是巨大的。合体期的修为让他有足够的底蕴支撑，但那种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丝毫不能松懈的紧绷感，却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他的意志。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此刻的“自强”，是维持这脆弱的平衡，是在绝对的孤独与危险中，守住心中那点不灭的执念。
“主人，”“弑”的意念忽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前方……暗流能量有细微的紊乱……感知到……不止一道……带有敌意的虚空波动……在快速靠近……速度很快，比暗流本身还快！”
叶辰心头一凛，立刻收回飘散的思绪，将全部神识集中向前方。果然，在暗流前方约百丈处，原本相对平稳的能量流出现了数道不和谐的、如同水底暗礁般的扰动，几股冰冷、贪婪、充满毁灭欲望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尖刺，穿透狂暴的能量背景，牢牢锁定了他这个“外来者”！
是虚空影兽！而且不止一头！从意念的强度和能量扰动的规模看，至少有三头，实力恐怕都不弱于之前在虚空中遭遇的那些，甚至可能更强！它们似乎早就潜伏在暗流中，如同水中的食人鱼，等待着猎物。
“准备战斗！”叶辰低喝，声音在狭小的护罩内显得异常清晰冷硬。他维持着护罩的双手光芒骤亮，更多的力量注入，护罩表面流转的暗金与翠绿符文光芒大盛，变得更加凝实。同时，他心念一动，一直横放在膝上的暗沉断剑，发出低沉的嗡鸣，自动飞起，悬停在他身侧，剑尖微微颤动，指向威胁袭来的方向。
苏清瑶也被惊醒，睁开的眼眸中翠绿漩涡急转，闪过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坚定。她没有停止对林玥的滋养，只是按在护罩上的手，输送的万物母气更加柔和、致密，如同在加固一层无形的藤蔓甲胄。
来了！
前方的光线猛地扭曲、暗淡！三头巨大的、形态各异的阴影，如同从深海中浮起的幽灵战舰，撕裂暗流，出现在护罩前方不足五十丈处！
左边一头，形如放大了千百倍的、扁平而宽阔的怪鱼，通体呈现出与虚空背景融为一体的深灰色，只有边缘勾勒出模糊的轮廓，一张几乎占据身体三分之一的巨口布满螺旋状、闪烁着幽光的利齿，无声开合，散发出恐怖的吸力，仿佛要将前方的护罩连同暗流一起吞下！它的气息，赫然达到了合体初期！
右边一头，则像是一只由无数破碎阴影拼接而成的、多足多爪的诡异蜘蛛，八条长满倒刺的节肢在虚空中划动，速度快得留下残影，头部位置是十几只不断开合、闪烁着冰冷绿光的复眼，死死锁定叶辰，传递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混乱杀意。气息，同样是合体初期！
而正中间那头，最是骇人！它没有固定形态，更像是一团不断翻滚、膨胀收缩的、浓郁到化不开的漆黑阴影，阴影表面，不时浮现出痛苦扭曲的面孔、断裂的兵器、崩碎的山河虚影，仿佛是由无数毁灭与绝望的意念强行聚合而成！一股远超合体初期的、令人神魂战栗的威压，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这团阴影中弥漫开来，让护罩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这头阴影怪物，实力绝对达到了合体中期，甚至更高！而且，其气息中蕴含的毁灭与混乱之意，远比之前遇到的影兽纯粹、恐怖得多！
“中间那头……是‘虚空孽灵’！”“弑”急促的意念在叶辰脑海炸响，带着明显的忌惮，“由虚空乱流中沉淀的、最精纯的毁灭能量和无数负面意念，历经漫长岁月孕育而成！是虚空暗流中的‘清道夫’和‘霸主’！它没有固定灵智，只有吞噬、毁灭一切闯入者的本能！小心，它的攻击能侵蚀神魂，污染法宝！”
三头合体期的虚空怪物，呈品字形封死了前路，恐怖的威压混合着冰冷的杀意，如同三座大山，狠狠压在护罩上，也压在叶辰和苏清瑶心头。
逃？在虚空暗流中，他们的速度远不及这些本土怪物，而且护罩转向困难。战？敌众我寡，实力悬殊，还有苏清瑶和林玥需要保护，护罩一旦破碎，后果不堪设想。
绝境！比面对“大灾潮”时更加直接、更加凶险的绝境！
叶辰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中轰响。但极致的危险，反而让他沸腾的热血瞬间冰冷，思维变得异常清晰、锐利。恐惧、犹豫、退缩，在此刻毫无意义。唯有战，方有一线生机！
“清瑶！”叶辰的声音冰冷如铁，没有一丝颤抖，“护好林师姐，维持护罩，不要管我！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出来，不要停止输入力量！”
“叶辰！你……”苏清瑶脸色惨白，想要说什么。
“听话！”叶辰厉声打断，没有回头，目光死死锁住那三头缓缓逼近的怪物，尤其是中间那头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虚空孽灵”。“我能应付。”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冲出护罩，而是双手猛然在胸前结出一个古怪而玄奥的法印！体内，合体初期巅峰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丹田混沌雷海咆哮，眉心剑心符印璀璨，全部的力量，连同那股不屈的意志、守护的执念，以及“镇岳”道源碎片带来的沉重感悟，尽数灌注于这法印之中！
与此同时，悬停在他身侧的暗沉断剑，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清越剑鸣！剑身光芒暴涨，不再是简单的暗金，而是爆发出一种混沌初开、镇压万古的煌煌剑意！剑中，“弑”的灵性咆哮，主动引动了深藏剑内的、来自“弑道剑”本源的恐怖杀伐之力！
叶辰喉咙里迸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吟唱。他结印的双手，猛地向前一推！
嗡——！！！
以他为中心，一股沉重、浩瀚、仿佛能镇压九天十地、封禁万魔万法的无形“场域”，轰然爆发！这“场域”并非简单的能量冲击，而是一种融合了《镇狱经》镇压真意、不朽剑心守护之念、以及“弑道”斩断之力的独特道韵显化！场域瞬间穿透护罩，无视狂暴的暗流，笼罩了前方近百丈的虚空！
那三头正欲扑来的虚空怪物，动作齐齐一滞！尤其是左边那头“怪鱼”和右边那头“阴影蜘蛛”，它们那冰冷混乱的意念，在这沉重道韵的镇压下，竟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和涣散，扑击的动作变得迟缓、僵硬，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它们体表涌动的虚空能量，也受到了强烈的压制，变得晦暗不定。
唯有中间那头“虚空孽灵”，其翻滚的阴影躯体只是微微一滞，随即发出无声的、充满暴戾的尖啸，阴影翻滚得更加剧烈，表面浮现的痛苦面孔齐齐张嘴嘶吼，一股更加狂暴、更加纯粹的毁灭波动爆发出来，竟硬生生抵住了叶辰“镇封”场域的压制，甚至开始反推！
好强！叶辰心中一沉，这“虚空孽灵”的实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强横！他的“镇封”场域，终究是初成，威力不足以完全压制这等合体中期、且属性特殊的怪物。
但，他本就没指望能完全镇压。
“就是现在！弑——斩！！！”
就在“虚空孽灵”爆发抵住“镇封”，另外两头怪物动作迟缓的刹那，叶辰眼中厉芒爆闪，心念与剑灵“弑”瞬间合一！悬停的暗沉断剑，化作一道割裂虚空的暗金闪电，没有斩向最强的“虚空孽灵”，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斩向左边那头被“镇封”之力影响最大的、形似怪鱼的虚空影兽！
这一剑，快！准！狠！蕴含了“弑道”本源斩断一切的杀伐真意，又得到了叶辰全部精气神的加持，剑光过处，暗流被无声切开，虚空留下久久不散的黑色裂痕！
那怪鱼影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恐惧的意念尖啸，巨大的身躯便被这道暗金闪电从头到尾，一劈两半！幽暗的、蕴含着精纯虚空能量的“血液”喷溅而出，又被狂暴的暗流瞬间卷走。两片残躯抽搐着，迅速黯淡、消散，只留下一颗拳头大小、不断扭曲、散发着浓郁空间波动的灰黑色晶核。
一剑，秒杀合体初期的虚空影兽！
而叶辰在挥出这一剑的瞬间，身体也猛地一晃，脸色白了白。同时驾驭“镇封”场域和发出如此强绝的一剑，对他消耗极大。但他顾不得调息，操控断剑毫不停留，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携着斩杀一兽的余威，狠狠斩向右边那头刚刚从“镇封”迟滞中挣扎出来、惊怒交加扑来的“阴影蜘蛛”！
“阴影蜘蛛”八只复眼绿光大盛，发出尖锐的嘶鸣，数条长满倒刺的节肢如同最锋利的战矛，撕裂暗流，朝着断剑和叶辰所在的护罩狂乱刺来！同时，它张开狰狞的口器，喷出一大团粘稠的、带着强烈腐蚀和混乱意念的幽绿色毒雾！
“破！”
叶辰低喝，操控断剑不闪不避，暗金剑光骤然内敛，变得凝练如针，精准无比地刺入那团幽绿毒雾的核心，然后——剑光炸开！
轰！暗金色的剑气如同万千细针爆散，将幽绿毒雾冲得千疮百孔，迅速湮灭！同时，断剑本体划过一道羚羊挂角般的轨迹，避开了那数条狂乱刺击的节肢，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入了“阴影蜘蛛”头部那十几只复眼的中心！
噗嗤！
幽绿色的、冰冷粘稠的液体溅射。“阴影蜘蛛”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哀嚎，庞大的身躯疯狂扭曲、抽搐，节肢胡乱挥舞，但生机已如潮水般退去。断剑抽出，带出一缕精纯的阴影能量，这头合体初期的影兽也步了同伴后尘，化为逸散的阴影和另一颗灰黑晶核。
电光火石之间，连斩两兽！
但叶辰也付出了代价。强行连续爆发，又分心维持“镇封”场域抵抗“虚空孽灵”，他体内的力量瞬间被抽空大半，经脉传来火烧火燎的刺痛，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而最可怕的威胁，那合体中期的“虚空孽灵”，已经彻底挣脱了“镇封”场域的束缚，带着滔天的毁灭怒火，化作一片吞噬光线的黑暗阴影，朝着叶辰和脆弱的护罩，轰然压来！
阴影未至，那股纯粹的、令人灵魂都要冻结的毁灭意念，已如同亿万根冰锥，狠狠扎入叶辰的识海！护罩剧烈震荡，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苏清瑶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但按在护罩上的手没有丝毫松动，翠绿光芒拼命闪烁，修补着裂缝。
来不及回剑，来不及闪避，甚至来不及调动剩余的力量组织有效的防御！“虚空孽灵”那翻滚的、浮现无数痛苦面孔的阴影，已近在咫尺，张开了无形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巨口！
要死了吗？不！绝不能死在这里！林玥还没救，清瑶还需要他，三年之约还未完成，古路的真相还未揭开！
在这生死一线、意识几乎要被毁灭意念冲垮的刹那，叶辰的灵魂深处，那枚由混沌剑心蜕变而成的立体剑纹符印，猛地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源自葬剑谷不朽金身、历经无数次生死淬炼、早已融入血脉骨髓的、名为“不屈”的至高剑意，混合着“镇岳”道源碎片中关于“守护”与“责任”的悲怆感悟，以及他对自身道路那坚定不移的信念，轰然爆发！
这不再是简单的力量，而是一种“道”的雏形，一种“我道不孤，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意志！
“我之道……乃不屈之道！乃守护之道！乃……斩开一切桎梏、自由于天地之道！区区毁灭意念，也想让我屈服？！给我——滚开！！！”
叶辰猛地抬头，眼中再无瞳孔，只剩下两团燃烧的、暗金色的不屈火焰！他没有动用断剑，没有施展任何法诀，只是凭着这股爆发出的、源自灵魂本源的不屈剑道意志，朝着那压顶而来的、恐怖的“虚空孽灵”阴影，发出一声无声的、却仿佛能撼动诸天万界的灵魂咆哮！
嗡——！！！
无形的、却比任何实质攻击都要恐怖的意志冲击，以叶辰为中心，轰然扩散！
那翻滚扑来的“虚空孽灵”阴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燃烧着不灭火焰的意志之墙，猛地僵住！阴影表面那些痛苦扭曲的面孔，齐齐发出无声的、更加痛苦的哀嚎，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它那纯粹的毁灭意念，在这股百折不挠、誓不低头的不屈剑道意志面前，竟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开始剧烈波动、扭曲、甚至……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趁现在！主人！”“弑”激动到战栗的意念尖叫。
叶辰福至心灵，强忍着神魂几乎撕裂的剧痛和身体的空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操控着刚刚斩杀“阴影蜘蛛”、飞回不远处的暗沉断剑，将自身那股爆发出的不屈剑道意志，尽数灌注其中！
断剑发出前所未有的、仿佛欢欣雀跃的震天剑鸣！剑身不再是暗金，而是变得透明，内部仿佛有无尽的不屈火焰在燃烧！它化作一道煌煌如大日、却又凝练如发丝的火焰剑光，带着叶辰斩断一切、永不屈服的决绝信念，无视了“虚空孽灵”翻滚的阴影和毁灭能量，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那团阴影最核心、那无数痛苦面孔汇聚的一点——那里，是这“虚空孽灵”负面意念和毁灭能量的核心源头！
“嗤——！！！”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仿佛烧红的烙铁插入冰水中的、令人牙酸的轻响。火焰剑光没入阴影核心，那翻滚的黑暗猛地一缩，随即，无数道炽烈的、暗金色的火焰光丝，从阴影内部迸射而出！
“嗷——！！！”
“虚空孽灵”发出了诞生以来第一声、也是最后一声充满了极致痛苦与茫然的、并非意念而是真正“声音”的尖啸！它的阴影躯体如同被内部点燃的纸团，迅速被那暗金色的不屈火焰吞没、焚烧、净化！那些痛苦的面孔在火焰中扭曲、消散，仿佛得到了解脱。
仅仅两三个呼吸，那令合体中期修士都要退避三舍的“虚空孽灵”，便在这融合了叶辰不屈剑道意志的火焰剑光下，彻底化为虚无，只留下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如墨、内部仿佛有细小星河旋转、散发着精纯至极的毁灭与空间本源气息的奇异晶核，静静悬浮在暗流中。
火焰剑光飞回，重新化为暗沉断剑，落入叶辰手中。剑身光芒彻底黯淡，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新裂痕，剑中“弑”的灵性也微弱下去，传来疲惫与满足的波动。
叶辰“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倒。他脸色惨金，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体内力量涓滴不剩，神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和极度的虚弱。但他硬撑着，没有倒下，目光扫过那三颗悬浮的晶核，又看向身后护罩内，脸色惨白、泪流满面却死死维持着护罩的苏清瑶，以及依旧安详昏迷的林玥。
赢了……惨胜。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将三颗价值连城的虚空兽晶核收入怀中。然后，他踉跄着退回护罩中心，盘膝坐下，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便立刻闭上了眼睛，全力运转功法，吸收怀中晶核散逸出的精纯能量，也吸收着暗流中那无穷无尽的、此刻对他已不构成致命威胁的虚空能量，开始疯狂地恢复、调息。
苏清瑶看着他惨烈的模样，眼泪流得更凶，却咬着唇，一声不吭，只是更加拼命地催动万物母气，一边稳住护罩，一边分出一缕最精纯的生机，缓缓渡入叶辰体内，助他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