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三品炼药师
巨大的厚翼鸟缓缓降落在帝都巨大的飞行运输行广场，宽大的羽翼扇动，掀起阵阵尘土与强劲气流，引得周围熙攘的人群纷纷侧目，低声议论。
萧炎牵着依旧有些怯生生的青鳞，与气息内敛的海波东一同走下鸟背。
踏上加玛帝国最为繁华的土地，一股远比乌坦城乃至漠城更为磅礴喧嚣的气息扑面而来。放眼望去，高耸的城墙巍峨矗立，城内置筑鳞次栉比，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尽显帝国中心的宏伟气派。
站在这片土地上，萧炎心中不禁涌起万千感慨。
两年多前，他背负着“废物”之名，被人强势上门退婚；一年多前，他那份沉重的三年之约，毅然离开家族，前路漫漫，痛苦常伴，唯有咬牙前行。
而如今，他已成功吞噬两种异火，实力跃升至九星斗师，肉身强度更是堪比四阶魔兽，身边不仅有一位曾经的冰皇相伴，更身负诸多足以逆转局面的强大底牌。
尽管前路依然艰难，云岚宗如同悬顶之剑，魂殿的阴影更是遥远而恐怖，但他的内心，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仅有满腔愤懑的少年，而是多了几分历经生死磨砺后的沉稳与内敛的自信。
一旁的海波东深吸了一口帝都熟悉的空气，苍老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复杂难明的神色。
被封印隐居漠城二十年，如今重归这片权力与繁华的中心，虽物是人非，但冰封已久的血液，似乎也随着实力的逐步恢复而悄然加速流动，那份属于冰皇的傲气与锋芒，正在一点点重新凝聚。
“时隔多年，重返此地，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海波东轻声感叹，随即偏过头，看向身旁神色平静无波的黑袍青年。
不知不觉间，他已将这位看似年轻的伙伴，视为了可以平等对话，甚至在某些方面需要仰仗其力量的存在。
这般也不错，至少这小子基本信任自己了，两个人说话也随意了许多，“小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炎目光从远处那标志性的皇室建筑群上收回，略作沉吟，道：“先前往炼药师公会，考取一个正式的炼药师等级徽章。有了这层身份，无论是搜集信息、购买药材，还是日后行事，都会便利许多。之后再去帝都最大的拍卖场看看，查找炼制复紫灵丹以及其他一些必需丹药的药材。”
他的计划清淅而明确。
实力是根本，而丹药则是快速提升实力、恢复伤势、招揽强者的关键资源。炼药师的身份，在这片大陆上，更是一张极具分量的通行证，能省去无数麻烦。
海波东闻言，眼中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艳羡，叹道：“炼药师——当真是这片大陆上最受上天眷顾的职业。一名高品炼药师，其能量与号召力，足以让无数强者甘心为其驱策，甚至能影响一国运势。”他顿了顿，似是无意，又似有意地提及：“说起炼药师，加玛帝国如今最负盛名的，自然是云岚宗的那位丹王”古河了。此人当年便是以上上届炼药师大会冠军之名崭露头角，一鸣惊人，其后更是被云岚宗上一任宗主看中，邀其添加。凭借云岚宗庞大的资源倾斜和其自身惊人的炼药天赋，方才一步步奠定了这丹王”的赫赫声名。”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既有对古河机遇的感慨，也隐含着一丝对云岚宗那深不可测的资源底蕴的忌惮。
萧炎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古河这个名字，他自然不陌生，这位丹王，与他那“未婚妻”纳兰嫣然以及庞大的云岚宗，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将这个名字默默记于心底，并未多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边随意交谈，一边带着好奇打量四周繁华景象的青鳞，一路向着位于帝都内核局域的炼药师公会走去。
虽然萧炎是首次前来帝都，但海波东多年前可是名副其实的帝都地头蛇，对炼药师公会这种标志性建筑的位置自然是了如指掌。
临近那座即使在一片宏伟建筑中也显得格外醒目、塔尖高耸入云的炼药师公会时，萧炎手上纳戒微光一闪，一张质地普通、毫无纹饰的灰色金属面具出现在他手中。
他仔细地将面具戴在脸上，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遮挡住了他大半的容貌，只露出一双深邃平静的黑眸。
海波东见状，不由疑惑地挑了挑眉，不解地问道：“这是何意？以你之能，以及你身后老师的通天手段，何需在这帝都如此遮掩行事？堂堂正正，岂不更显威风？”在他看来，拥有那般底牌，完全可以在加玛帝国横着走了。
萧炎调整了一下面具的位置，声音通过金属面具，显得略微低沉而漠然：“海老，谨慎无大错，古语有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这点底牌，用一次便少一次，远未到可以肆意挥霍、无所顾忌的程度。考取这炼药师徽章，本就是为了方便行事，而非招惹是非。隐藏身份，也能省去许多无谓的关注和麻烦。”
他心中还有更深层的顾虑未曾明言。
药老曾多次严肃告诫他关于“魂殿”的存在。那个神秘而恐怖的庞大势力，对于捕捉强大炼药师的灵魂有着近乎偏执的渴望。
谁又能知道，魂殿的触角是否早已悄然伸入了加玛帝国？他天生灵魂力量异于常人，凡境圆满的灵魂在真正强者眼中尤如黑夜明灯，过早暴露，无异于引火烧身。
所以，在拥有绝对自保之力前，藏拙是最好的选择。
海波东听完，却是摇头失笑，内心腹诽：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怪胎？以他背后那疑似斗尊甚至更高级别的老师，在这加玛帝国明明足以横着走，为何行事却总是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考个炼药师徽章都要藏头露尾。
但转念一想，他多年的阅历和经验却告诉他，萧炎的这份谨慎，恰恰是其最可怕和可贵的地方。回想自身，当年若非在被美杜莎女王封印后当机立断，隐姓埋名，龟缩于漠城一角，恐怕早就被以往的仇家找上门来，死无全尸了。
天才固然难得，但懂得隐藏锋芒、韬光养晦的天才，才能活得更久，走得更远。除非拥有绝对强大的家族势力作为后盾，否则过早的张扬，往往是夭折的先兆。
萧炎这般行事，将真正的实力和背景隐藏于迷雾之下，只显露冰山一角，既能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又能从容应对大多数麻烦。
这，分明是在弱肉强食的斗气大陆上生存的最高智慧。
“罢了，随你吧。”海波东最终笑了笑，不再多言，眼中反而多了几分赞赏。
炼药师公会坐落在帝都最繁华的局域，其建筑之宏伟气派，远超周遭的商业楼阁与贵族府邸。
高耸的塔楼以一种深沉的暗红色调为主，古朴而威严，塔尖直插云宵，仿佛在彰显著炼药师职业的——
超然地位。
公会那由千年精铁木制成的大门厚重而宽阔，其上雕刻着繁复的药鼎、火焰以及各种珍稀药材的图案，历经风雨，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门前广场开阔，人流如织，但往来者大多步履沉稳，神色间带着对炼药术的敬畏与向往，与外界街市的喧嚣浮躁截然不同。
走进公会，一股混合了无数种药材的浓郁药香便扑面而来，沁人心脾，令人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海波东指着那气势恢宏的建筑，对萧炎介绍道：“这里便是加玛帝国所有炼药师心中的圣地，炼药师公会总部。里面藏龙卧虎，即便是皇室成员乃至斗王强者，在此地也需保持谦恭。你要进行等级考核，需从正门进入，里面有专门负责此类事务的大厅。”
萧炎点了点头，对躲在自己身后，小手紧紧抓着他衣角的青鳞柔声道：“青鳞，跟紧我，不要怕，这里很安全。”
小丫头仰起脸，碧绿的眸子看了看那宏伟的大门，又看了看萧炎，用力地点点头，小手将他的衣角攥得更紧了些。
三人迈步走入公会大门，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敞恢弘。高大的穹顶绘着星空壁画，柔和的光线从四周特制的窗棂中洒落，将大厅映照得明亮而肃穆。
大厅内分布着数十个不同功能的柜台，许多穿着代表不同品级的炼药师长袍的人穿梭其间，或低声交谈，或查验药材，或交接任务，秩序井然，却又充满了一种繁忙而专业的氛围。
平日里在外界难得一见的炼药师，在这里竟是随处可见。
萧炎目光扫过，甚至看到一位看上去年仅三十出头、胸前却佩戴着三品炼药师徽章的男子，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脸上带着矜持而受用的微笑，虽一语不发，但眼中的得意之色却几乎要满溢出来。周围众人的吹捧之声不绝于耳。
穿过略显纷扰的人群，萧炎径直走向一个标识着“等级考核”的柜台。
柜台后的工作人员是一位身着公会制服的年轻女子，容貌清秀。她看到戴着古怪灰色面具、身形挺拔的萧炎，以及他身后那位气息看似平凡的老者和一个怯生生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迅速收敛情绪，露出程式化的微笑。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声音清脆悦耳。
萧炎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稍微低沉沙哑一些：“你好，我想进行炼药师等级考核。”
“好的，先生。”女子熟练地从柜台下取出一张表格和一支笔，“请您先填写一下这份基本信息登记表。另外，按照公会规定，所有考核者需从一品炼药师开始逐级考核，无法越级申请。请问您之前是否在其他地方的分会获得过炼药师品级认证？”
“没有，这是第一次进行正式考核。”萧炎接过表格，略一思索，便开始填写。
姓名：药岩。
年龄：二十九岁。
导师：药老。
申报考核等级：一品。
女子接过表格，看到年龄一栏写着“二十九岁”，才来考核一品炼药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想必是哪个小地方来的、天赋一般但坚持不懈的散修炼药师吧。
不过她的态度依旧保持良好：“药岩先生，一品炼药师的考核费用是五百金币，考核内容随机分配，通常是在数种基础一品丹药中选择一种进行炼制。公会提供三份材料，您只要成功炼制出一枚成品丹药，且药性达到公会规定的合格标准，即可通过考核。”
萧炎爽快地支付了五百金币，这点费用对他如今的身家而言，微不足道。
女子递给他一枚写着号码的木质令牌：“请您持此号牌到左侧的一号考核大厅等侯休息。轮到您的号码时，会有工作人员引导您进入指定的考核密室。”
“多谢。”萧炎接过令牌，声音依旧平淡。
与海波东、青鳞来到一号考核大厅，这里已经坐了不少等待考核的人，大多年纪在十七八岁到二十七八岁之间，脸上无不带着紧张、期待以及不安。看到戴着面具、气质沉稳的萧炎进来，都不由投来好奇与探究的目光。
海波东带着青鳞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看着眼前这群紧张的年轻人，不由低笑一声，对萧炎传音道：“啧啧，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会来这种地方给人当陪考护卫，真是新鲜体验。”
萧炎无奈地耸耸肩，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则寻了个空位坐下，闭目养神，静心等待。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约莫一炷香后，一名身着公会服饰的工作人员便来到厅前，叫到了萧炎的号码。
“药岩先生，请随我来。”
萧炎起身，对海波东点了点头，便跟着工作人员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间独立的考核密室。
密室面积不大，陈设简洁。中央放置着一尊看起来颇为普通的制式黑铁药鼎，旁边的小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三份相同的药材，以及一张卷起的丹方。
工作人员熟练地解释道：“药岩先生，您本次随机分配到的考核题目是炼制一品丹药凝血散”。这是丹方，您有三份材料，意味着有三次尝试机会，考核时间限为一个时辰。只要成功炼制出一枚成丹，并达到药性标准，即视为通过。您准备好后，随时可以开始。”说完，他便退到密室角落，以示公正。
“凝血散？”萧炎拿起丹方扫了一眼，这是一种最基础的治疔外伤、促进凝血的一品丹药，难度极低，堪称新手入门首选。对于他而言，更是毫无挑战性可言。
他并没有立刻开始，而是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三份药材。药材品质都属常见，年份普通，但用于考核绰绰有馀。
然后，他伸出手掌，心念微动，一缕淡紫色、显得颇为灵动的火焰，自他掌心袅袅升起，缓缓跳跃着，散发出一种不同于普通斗气火焰的炽热能量。
这火焰并非异火，而是他利用吞噬伴生紫晶源后掌控的一种紫色兽火。
其温度虽远不及青莲地心火或阴阳双炎霸道，但比寻常大斗师乃至普通斗灵催发的斗气火焰要强上许多，且更易于精细操控，正好用来掩饰真实底牌。
“就用你了。”萧炎屈指一弹，紫色火焰精准地射入药鼎火口之中，呼的一声，火焰升腾而起，均匀地包裹着药鼎底部，开始预热。
他熟练地控制着预热温度，待药鼎温度达到最佳时，便按照最标准、最基础的流程，依序将处理好的药材投入药鼎之中。
强大的灵魂力量悄然探出一缕，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精准地掌控着紫色火焰的温度变化，时而文火提炼，时而武火淬炼——药材中的精华被一丝丝萃取出来，杂质则在高温下化为虚无。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流畅自然，没有丝毫迟滞尤豫，甚至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韵律感。对于一位能够独立炼制四品丹药的准大师而言，炼制这种一品丹药，如同呼吸一般简单随意。
仅仅一刻钟不到，一股淡淡的、带着一丝血气味的药香便从药鼎中飘散出来。
萧炎手印一变，鼎盖弹开，一枚龙眼大小、圆润光泽、透着淡淡血红色的丹药便飞射而出，精准地落入他早已准备好的玉瓶之中。
丹药表面光滑，色泽均匀，药力内蕴，品质赫然达到了上乘水准。以萧炎的水准，即便随手炼制，一品丹药也绝不会差。
一旁的工作人员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他见过不少考核者，但像眼前这位如此快速、沉稳且一次成功的，却是不多。而且其手法看似基础，却有种难以言喻的老练和精准。“此人基本功相当扎实，或许有冲击二品的实力？只是这年龄——二十九岁的一品，可惜了。”他心下暗自评判。
他上前接过玉瓶，仔细检查了丹药的成色、圆润度，又刮下少许药粉品尝感应药力，随后点头道：“恭喜您，药岩先生！一品凝血散炼制成功，品质上佳。这是一品炼药师徽章，请您收好。”他递过一枚刻有一道银色波纹的徽章，随后询问道：“您是否要继续考核二品炼药师？”
“是。”萧炎接过那枚徽章，看都未看便收入纳戒中。
缴纳了二品考核所需的一千金币费用后，萧炎被引导至二品考核区域。
这里的密室稍大一些，中央的药鼎品质也明显比一品的黑铁药鼎要好上不少，乃是用更为耐热的青铜所铸。
他这次抽到的考核题目是“蓄力丸”，一种能在短时间内小幅提升服用者力量的二品丹药，难度中等。
同样的流程，同样的紫色兽火。
萧炎依旧保持着稳定而精准的节奏，灵魂力量对于火候的掌控妙到毫巅，每一次温度转换都恰到好处。
二品丹药的炼制比一品繁琐不少，药材提炼和融合的步骤更多，但对萧炎而言，依旧没有任何难度可言，甚至显得有些——枯燥。
小半个时辰不到，一股浓郁的药香从药鼎中溢出。鼎盖掀开，一枚通体淡黄、圆润饱满的丹药跃入玉瓶。
“恭喜您，药岩先生，二品蓄力丸炼制成功，品质依旧上乘！这是您的二品徽章！”工作人员的态度明显比之前更加躬敬了几分。
能如此快速且轻松地连续通过两轮考核，证明其实力绝非普通二品炼药师可比，值得尊重。
“继续，考核三品。”萧炎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工作人员眼中闪过更大的惊讶。二十九岁的三品炼药师，在加玛帝国虽然不算顶尖，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天赋不错了，足以在帝都获得不错的地位。
他不敢怠慢，连忙躬敬地引导萧炎前往三品考核区域，并提前通知了负责三品考核的正式考官。
三品考核密室更加宽明亮，中央的药鼎换成了更为高级的暗钢材质，鼎身铭刻着简单的聚火纹路，能更好地凝聚火焰热量。
一位头发花白、面容严肃、胸前佩戴着三品徽章的老者已经等在里面，他正是本次的监考考官。
“药岩？”老者目光如电，上下打量了一下戴着面具的萧炎，声音平淡而带着一丝威严，“我是三品考核官，霍克。三品考核非同儿戏，难度远非前两品可比，失败率极高。你需要炼制的丹药是风行丹”，这是一种能够短时间内显著提升身法速度的三品丹药，对火焰控制的精细度和灵魂感知力要求都极高。规矩不变，三份材料，考核时间三个时辰。”
“风行丹么？没问题。”萧炎点了点头。这丹药他虽未亲手炼制过，但其丹方早已烂熟于心，炼制原理也清淅明了。
他再次召唤出那团紫色兽火，开始了炼制。
三品丹药的药材处理明显更加复杂，主辅药材的提炼顺序、火候要求、融合时机都极为考究。
萧炎依旧没有显露任何花哨或惊人的手法，只是严格按照最稳妥、最标准的流程进行操作。
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仿佛经过千百次计算，火候控制稳定得令人发指，那紫色火焰在他手中温顺得如同自己的身体一部分。
那名为霍克的老考官原本只是例行公事地观察着，但看着看着，他原本严肃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惊疑之色，眼神也越来越亮。
眼前这个二十九岁的考核者，其手法之老练沉稳，对火候的掌控之精妙，尤其是那奇异紫色火焰的操控力，完全不象是一个前来考核三品的炼药师所能拥有的！那份举重若轻的从容和绝对的自信，他只在公会里那些浸淫炼药术数十年的老家伙身上见过！
“此子——究竟是何来历？这身炼药术，绝非野路子能练就！还有那紫火——能量凝练，温度奇高且稳定，绝非普通斗气火焰，倒象是某种罕见的兽火？”霍克心中暗暗吃惊，收起了最初的些许轻视。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就在霍克考官专注的目光注视下，一股清新而浓郁的药香从药鼎中弥漫开来，预示着丹药即将成型。
萧炎手印变幻，鼎盖掀开，一枚通体青翠欲滴、圆润无瑕、表面隐隐有风纹流动的丹药飞射而出，被他精准地收入玉瓶之中。
霍克快步上前，接过玉瓶，先是仔细观其成色、闻其丹香，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粉末置于舌尖细细感知药力。
片刻后，他眼中精光一闪，脸上忍不住露出赞叹之色：“丹药圆润光洁，药力凝聚饱满，丹香内蕴而不散，成丹速度极快，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毫无滞涩——药岩先生，你这身炼药术，可不象只是三品的水准啊？不知师承哪位大师？”他忍不住探询道。
萧炎略一拱手，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以沙哑的声音解释道：“霍克前辈过誉了。晚辈只是跟随老师在山野间学习多年，埋头钻研，未曾出山，亦不曾考核。近日因需为一位长辈炼制丹药，急需几味药材，才来到帝都。却不想没有这炼药师品级的凭证，竟是处处碰壁，寸步难行——唉，不得已才来考核，让前辈见笑了。”
霍克闻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大陆广阔，奇人异士众多，确实有很多淡泊名利、隐世钻研的炼药师存在，他们的弟子往往基础扎实，却不为人知。
听到萧炎是因寻药受阻才来考核，心中那点疑惑尽去，反而生出一丝理解。
在这帝都，尤其是炼药界，没有等级徽章，确实很多事情都难以办理。先敬罗衣后敬人，自古皆然。
他点点头，取出一枚刻有三道银色波纹、造型更为精致的徽章，以及一件像征着三品炼药师的黑色镶银边袍服，郑重地递给萧炎：“恭喜你，药岩先生，成功通过三品炼药师考核。从今日起，你便是炼药师公会正式注册的三品炼药师，享有公会成员的一切权利与福利。至于寻药之事，既是我公会之人，一切自然好说。公会内部有专门的交易渠道，无论是用金币购买还是以物易物，都比外界方便可靠得多。”
萧炎接过徽章和袍服，连忙道谢：“多谢霍克前辈！”
“以你方才展现的水准，冲击四品炼药师也未必没有可能。你是否要继续考核四品？”霍克考官带着些许期待询问道。他发现一个不错的好苗子，倒是很想再看看他的极限。
萧炎摇了摇头，谦逊地说道：“多谢前辈好意，晚辈学艺未精，还需回去向老师多多请教。此次出来，也只是为了获取一个方便行事的身份，老师他老人家不喜张扬，特意叮嘱过。”
霍克这才注意到登记表上“导师”一栏填的是“药老”，这显然不是一个正式名字，更象是一个尊称或代号。他心下更是了然，这必然是一位隐世的炼药大师，不愿弟子借其名头招摇。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不过看着眼前这个沉稳得不象年轻人的考核者，还是忍不住提点了一句：“年轻人，尊师淡泊名利，固然令人敬佩。但炼药术一途，闭门造车终有极限，与其他炼药师交流切磋，博采众长，方能走得更远。三个月后，公会将会举办八年一届的炼药师大会，届时帝国乃至周边国家的年轻炼药天才都会汇聚于此，切磋技艺，奖励也极为丰厚，甚至会有难以想象的机遇。以你的年纪和实力，完全可以一试，对你开阔眼界大有裨益。”
面具下，萧炎的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来了些兴趣：“哦？炼药师大会？不知大致是什么级别的比拼？”
“主要是针对年轻一辈的盛事。”霍克解释道，“虽说年轻，但据我所知，这一届也有几位天赋卓绝者，年纪不过二十左右，便已达到了三品炼药师境界！虽不及当年古河那般惊艳，但也堪称天才了。你若参加，必不会寂寞。”
“二十岁的三品么——”萧炎喃喃道，旋即对霍克拱手道：“多谢前辈告知，届时若是有暇，晚辈会考虑的。”他将三品徽章收起，袍服放入纳戒，再次道谢后，便告辞走出了考核密室。
一直在外面等侯的海波东见他出来，迎了上来，笑问道：“如何？一切顺利？”
萧炎微微一笑，指尖夹着那枚刻有三道银色波纹的徽章，在他眼前晃了晃。
“啧啧，三品炼药师徽章——你小子，藏得可真够深的。”海波东咂了咂嘴，虽然早已预料到结果，但亲眼见到这枚像征着在加玛帝国已能获得尊崇地位的徽章，还是忍不住再次感慨。
如此年轻的三品炼药师，却如此低调，真是异数。
“有了这个，接下来去淘换药材，应该能省不少力气了。”萧炎说着，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他招呼了一下正乖巧坐在一旁和一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小绒兔“对视”的青鳞，“青鳞，走了。”
青鳞连忙站起身，小跑着跟上，再次紧紧抓住萧炎的衣角。自墨承之事后，青鳞显然对萧炎的依恋多了很多。
拥有了正式的三品炼药师身份，他接下来查找复紫灵丹以及其他所需药材的计划，无疑会顺利许多。帝都的繁华与资源的集中，将为他接下来的修炼和计划，提供巨大的助力。
更何况，身边还有海波东这位曾经的冰皇。
有复紫灵丹这个目标吊着，想必他也不会介意在查找药材之馀，给自己当一当陪练。
一位斗皇强者的实战指点，这可是无数人求之不得的“经验大礼包”。何况自己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云岚宗和纳兰嫣然，他们只是自己前行路上最微不足道的一道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