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窗棂上,我裹紧军大衣往家走。老槐树时,突然听见树洞里传来\"吱吱\"的惨叫。扒开积雪一瞧,只见只黄鼠狼后腿被捕兽夹夹得血肉模糊,雪地上还躺着半截被啃烂的腊肠。
包扎完抬头,发现雪地里站着个穿红棉袄的姑娘。,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我叫胡三娘,谢谢你救了我家老黄。未落,姑娘和黄鼠狼都不见了,雪地上只留下一串梅花状的小爪印。
第二天早上,我家炕头多了筐野山参。袋锅直念叨:\"保家仙显灵了!吓得直搓手:\"听说供错仙家要遭报应的。要说话,门外传来二赖子的嚎叫。
这小子昨儿偷了村东头王寡妇家的鸡,今早被发现冻死在谷仓里,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吃完的鸡腿。村长带着人抬尸体时,我瞥见他后脖颈有串牙印,像极了黄鼠狼的齿痕。
半夜,胡三娘突然钻进我被窝。凉,发梢还沾着雪沫子:\"那混账偷了老黄修炼用的灵芝,我们不过小惩大诫。吓得直往墙角缩,她又咯咯笑起来:\"放心,不会要你命的,咱可是拜过把子的交情。
开春时,村里来了个穿藏青长衫的老道。场摆下七星阵,铜铃摇得震天响:\"此村有妖孽作祟,待贫道收了那畜生!未落,胡三娘骑着头白狐狸从屋顶掠过,尾巴尖上还挑着老道的道冠。
当晚,老道带着徒弟堵在我家门口。着桃木剑直指我:\"说!你和那黄皮子精什么关系?要辩解,胡三娘突然从门帘后钻出来,她换了身月白旗袍,手里把玩着我的学生证:\"哟,还是大学生呢?
雨夜,胡三娘蜷在我家灶台后啃烤红薯。她告诉我,百年前她爹胡太爷本要飞升,却被龙虎山道士打断,如今她娘带着族人躲在长白山深处修炼。处,她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他们说我们是邪祟,可那些道士养的尸傀就干净了?
我正要安慰她,窗外突然传来凄厉的猫头鹰叫。不好,是追魂哨!着我冲进雨幕,只见老道带着四个徒弟围住老槐树,树皮上刻满了血符。
镜子里的我瞳孔变成金色,耳后浮现出狐毛。果然是黄皮子精的姘头!娘突然挡在我面前,后背被铜钱剑划开一道血痕:\"快跑!去后山找老白!
我跌跌撞撞往后山跑,雨水中混着血腥味。在山涧边,我见到了传说中的白仙——一只磨盘大的白刺猬。蘸着溪水在我掌心写字:\"抱元守一,气沉丹田。
当我按照指示调息时,天空突然炸开惊雷。声音从头顶传来:\"闭眼!要渡劫了!天雷劈下来,我感觉全身骨骼都在重组。最后一道雷光中,我看见胡三娘被震飞出去,重重摔在岩石上。
再睁眼时,我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护士说我是被雷劈中送来的,可我身上连块焦痕都没有。我发疯似的跑回村子,老槐树已经枯死,树洞里只留下一截带血的黄毛。
老道坐在村口石碾上,脚下堆着胡三娘的九节鞭:\"那妖孽挨了九道天雷,早魂飞魄散了。信,挖开老槐树下的土坑,里面埋着个檀木盒,盒里是套大红嫁衣和张字条:\"待你金榜题名时,我来做你新娘。
后来我考上大学,在图书馆翻到《东北仙家志》,里面夹着片金黄的毛。这是长白山特有物种,学名\"金毛鼬\"。我摸着那片毛,突然想起胡三娘总爱把尾巴缠在我手腕上当镯子。
窗外又下起雪,我仿佛看见穿红棉袄的姑娘在雪地里转圈,她身后跟着群黄鼠狼,每只爪子上都套着个小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