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声音低沉。
还有夜间行动。
哥谭人第一个想到的身影当然就是黑夜骑士蝙蝠侠。
再加之就算没有谣言，哥谭人都知道蝙蝠侠爱在犯罪巷周围晃荡，隔三差五就来，所以醉鬼男人直接互掐出一个蝙蝠侠的谣言也很符合思维惯性。
黑哥们的语言天赋和说谎天赋一样卓越，即便是压根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们也能够把其说的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
“是的！我想起来了！就是蝙蝠侠！我用我的老爹保证这绝对是我目睹的惨剧！”黑哥们混混拍着胸膛做出了保证。
尽管对于基本上从小见不到亲爹的黑人而言，用亲爹来发誓属实在哪里都没有说服力，但是警察们还是若有所思了起来。
“蝙蝠侠？”
两个警察互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微妙。牵扯到蝙蝠侠————那就不是随便抓个人顶包能应付过去的了。上面那些老爷们对“涉及蝙蝠侠”的案件，态度总是很暖昧，有时候要求严查，有时候又暗示不要深究。
不过。
大多数时候涉及蝙蝠侠的案子，都会直接被转给其他相关人士，用蝙蝠侠当借口的话倒是连抓人和写报告都省了。
醉汉见警察尤豫，还以为他们不信，为了脱身，也是豁出去了，拍着胸脯赌咒发誓：“我说的真的！警官！我亲眼看见的！就是蝙蝠侠！他、他还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可吓人了！我敢对我亲爷爷发誓！”
亲爹都找不到的人，亲爷爷显然更没有说服力。他其实什么都没看见，但酒精和求生欲让他编造得有声有色。
两个警察又交换了一个眼神。高个子警察压低声音：“涉及那个怪胎————要是不小心一点的话可能招惹到他的报复。”
胖警察想了想，也低声道：“但要是我们如实”上报，就说接到报警，有目击者声称看到蝙蝠侠与一名身份不明的少年在此发生冲突，疑似有枪声————然后我们到场勘查无果————这样既交了差，又把皮球踢给了上头和那些整天想抓蝙蝠侠的家伙。咱们也不用担责任，蝙蝠侠也没有理由来找我们。”
“毕竟我们只是在尽职尽责。”他们何尝不知道醉汉说的是谎言，但是对于哥谭警察而言真相在大多数时候都不重要。
高个子警察也觉得有道理。
比起抓个醉汉回去可能引发的后续麻烦（，一份语焉不详、涉及都市传说的报告显然更安全。
“行了！”
胖警察转向还在那指天画地发誓的醉汉，恶狠狠地警告道，“今晚你说的这些话，出去不要乱讲！听到没有？要是让我们知道你在外面瞎嚷嚷，有你好果子吃！”
醉汉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是是是！警官！我保证不乱说！我嘴巴最严了！”
警察们又装模作样地警告了几句，还掏空了黑人的钱包，这才骂骂咧咧地上了警车，闪铄着警灯离开了。
看着警车远去，醉汉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但随即，他眼珠子转了转。刚才的恐惧褪去后，另一种心思活络起来。
“我可不能白白损失我的钱包！虽然里面一分钱都没有！”黑哥们也是缺钱的时候，才会随机去找路人进行抢劫。
不过这不影响他想要挽回自己钱包被抢走的损失，要知道，那可是他趁着上个星期的【0元购】活动亲自去抢的钱包。
劳动力这块的损失当然也要算损失。
如此想着。
醉汉有了决策。
他知道最近《哥谭公报》好象在悬赏征集任何关于蝙蝠侠的“可靠线索”哥谭黑料闻名的“瓦莱丽·维”女记者据说出手也很阔绰————
“反正警察不让我跟别人说————”
醉汉嘀咕着，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又没说不让我跟记者说————而且，我也没瞎说啊，我“确实”看到了嘛————”
他整了整破烂的衣服，朝着记忆中一家夜间还营业的廉价酒吧走去，那里经常有各种小报记者和情报贩子出没。
于是，就在这个雨夜，一条离奇而惊悚的谣言开始悄然滋生、传播，【蝙蝠侠喜欢在犯罪巷生吃小孩】的新闻必然要流传甚远。
当然。
随着记者的添油加醋，或许谣言的版本还得有一些变化。对此，本该监控全哥谭风吹草动的蝙蝠侠却尚目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上新闻头版头条。
韦恩庄园地底，蝙蝠洞。
这里与上方犯罪巷的闹剧和正在发酵的谣言，仿佛是两个隔绝的世界。韦恩或者说，刚刚经历了脱胎换骨般变化，体内流淌着琥珀金色神血的“新”布鲁斯，正全神贯注地站在最先进的分析仪器前进行研究。
这就是他为什么暂时没有关注哥谭其他风吹草动的原因。屏幕上，复杂的基因图谱如同绚烂而诡异的星空般展开。
那是从他自身，以及从旁边另一个医疗舱内、依旧在沉睡但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的达米安身上提取的基因样本对比分析图。两条基因链有着明显的父子遗传相似性，但在某些关键局域，却呈现出令人震惊的异常。
倒不是母系遗传或者某种隔代突变。那是一段全新的、从未在任何地球生物乃至已知外星基因库中出现过的基因串行，如同入侵的病毒，又象是更高层级的编码，深深根植于他们两人的身体dna内核当中。。
这段异常串行极不稳定，表现出一种可怕的可塑性和突变倾向，仿佛可以根据环境、
意志、甚至某种未知的指令或者随机突变，改写成任何需要的形态，表达出任何可能的功能强化肌肉、骨骼、感官；产生能量；干涉现实。
甚至————可能更多。
它们以违背所有已知dna螺旋规则的方式折叠、缠绕、嵌套，形成了一种动态的、仿佛拥有自我意识的复杂结构。
远超蝙蝠侠对生物学的一切认知。
这部分基因串行，其硷基对构成并非自然界已知的四种a、t、c、g，而是至少包含六种以上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奇异“信息单元”。
“这不仅仅是强化————”
布鲁斯低声自语，眼中充满了凝重，“这是一种————一种从根本上改变生命形态，并可能创建某种强制性层级关系的基因奴役。”
“或许，有部分人会将其称之为恩赐，它会将人类改造成另一种生命，基于人类作为底层的新人类————”
布鲁斯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窟中显得格外震惊。
他的目光落在那段异常基因的宏观排列仿真图上。
超级计算机根据海量数据，构建了这段基因在四维信息层面的拓扑结构。那是一个无比复杂、不断变化的光之网络，但在最内核的稳定节点处，硷基对的排列、能量流的走向、信息单元的分布————共同勾勒出一个清淅无比的、充满压迫感的轮廓。
象是一个字母。
一个花体的英文本母—i。
它真的很难不让蝙蝠侠联想到不久前那个名为伊恩的男孩。
毕竟i字母就是其名字的首字母。
这个像征简单、直接，却充满了无可辩驳的宣示意味。它象一个商标，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布鲁斯和达米安的生命蓝图上，宣告着谁是这份“恩赐”或者说“诅咒”的源头，以及谁又拥有最终的解释权和————控制权。
“类似于吸血鬼发展仆从后裔么。”布鲁斯感到一阵冰冷的愤怒，以及一丝几乎被压下去的源自骨髓深处的战栗。
他一直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白获取的力量，如今自己的感受和研究结果都再次验证了这一点。
这力量是有代价的。
有主人的。
他可能从一个黑暗骑士，变成了某个更古老、更神秘、更不按常理出牌存在的“所有物”或“延伸体”。
“奴役的枷锁————以血脉为媒介，以基因为编码。”布鲁斯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他感受的到体内那股新生的、强大的力。
但也清淅地感知到那力量深处，似乎连接着某个遥远而浩瀚的源头。每当他试图深入挖掘这力量的本质，或者思考彻底摆脱的可能性时，一种源自基因深处的、难以言喻的滞涩感和隐隐的“警告”就会浮现。
伊恩成了他事实上的“血脉源头”。
这段“超凡基因”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和枷锁。
“我必须解除它，解析它，掌控它，或者————摧毁它。”布鲁斯清楚后要获得真正的自由，要掌控这力量而非被其背后的存在掌控，就必须彻底解析这段基因，理解它的运作机制，找到它的弱点。
或者————找到改写它的方法。
这不只是为了自由，更是为了安全。
蝙蝠侠不能让这种不受控的、连接着未知源头的力量，潜伏在自己和达米安体内，更不能让它扩散出去。
意识到这一点。
布鲁斯转身走向旁边一个更加精密、布满了分子操控探针和量子计算接口的隔离操作台。福克斯秘密研发的、用于前沿纳米医学和基因编辑的原型机，从未对外公开，而蝙蝠侠则很懂得如何利用他人的智慧结晶。
这就是他和钢铁侠的区别，可以看做是钢铁侠属于特斯拉类型，而蝙蝠侠则是爱迪生，此时的布鲁斯就是打算利用这个机器，冒险一下，在更微观的层面上，尝试与这段“超凡基因”进行直接“对话”。
或者至少找到它的信息读取接口和潜在的逻辑漏洞。
一开始。
蝙蝠侠继续用小白鼠进行了实验。
他首先对一批标准实验室小白鼠进行了注射实验。极微量的、包含该基因片段信息编码的合成纳米制剂被注入小鼠体内。。
无明显攻击性变化，但对外界刺激反应更敏锐。。其行为变得极具攻击性，试图破坏强化玻璃笼。。他在注射的同时，尝试用自己新获得的力量，也就是那源于血脉深处的某种模糊“感应”，向小鼠传递简单的“停止”、“移动”意念。
结果，小鼠在产生皮肤长出倒刺的强化的同时，表现出了对布鲁斯指令的服从倾向，尽管这种服从很不稳定。
夹杂着本能的挣扎。
“果然————他奴役我，我也能根据这种血脉的传承去奴役其他【受血者】。”实验结果让蝙蝠侠不寒而栗。
他不敢想象这种血脉扩散出去后会导致世界混乱成什么样子！
蝙蝠侠开始了记录并且准备尝试编辑这段基因，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控制面板，全副心神都投入这场关乎自身存在本质的隐秘战争时。
嗡————嗡————嗡————
一阵轻微但持续的震动，从他放在旁边工作台上，一部经过层层加密和信号伪装的私人卫星手机中传来。
布鲁斯皱了皱眉。这部手机的号码只有极少数绝对可靠的人知道。
而且，这个号码通常只在极端紧急情况下使用。
如今在这个他刚刚经历剧变、正致力于破解体内“枷锁”的敏感时刻，任何打扰都显得格外不合时宜甚至可疑。
“谁？”他看了一眼屏幕，没有显示来电号码，只有一串不断变化的乱码，显然是一种还算精致的号码伪装。
尤豫了不到半秒。
蝙蝠侠的责任感和潜在的危机预感压倒了对研究的专注。他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但没有立刻放到耳边。
“喂？”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警剔。下一刻，只见，不，是只闻，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正常情况下会给蝙蝠侠打电话的声音。
那是一阵扭曲、尖锐、充满了癫狂愉悦感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晚上好啊，我亲爱的宿敌呀！猜猜我是谁？给你个小提示为什么那么严肃？”
是小丑的半夜来点。
【高潜力对象主动成为了您的眷属】
【其子嗣因父族的行为，被动成为了您的眷属。】
无人可知的地方。
那一切旋涡的中心接收到了来自于系统的提示。他还能接收到这种信息，也证明了所谓的【命定之死】确实宣告了失败。
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