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咱们国家有铼矿!”
“什么?!”科委主任一把从椅子上弹起来,
“咱们有矿?我怎么不知道?”
“有。”林卫国点点头,“储量还不少。就在湘省和陕省。”
“只是因为咱们以前的冶炼技术不过关,一直没大规模开采。”
“也就是说……”主任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只要咱们能自己搞定铼的提纯和复合工艺。”
“就能把火箭发动机的命脉攥在自己手里!”林卫国一字一句说。
“好!太好了!”主任激动地在办公室里来回兜圈子。
“卫国,你小子真是咱们的福星!
每次都以为到绝路,你总能给变出条道来!”
“主任,现在高兴还太早。”林卫国给他泼了盆冷水。
“从矿石到合格的喉衬,中间的坎儿比山还多。”
“提纯、粉末制备、复合工艺……每一步都是世界级的难题。”
“那我们现在咋办?”
“两条腿走路。”林卫国的脑子清楚得很。
“一方面咱们自己要马上组人,死磕铼的提纯和复合材料技术,这是根本。”
“另一方面,”林卫国停顿一下,“我们还是要从国外,想办法。”
“可路不是已经断了吗?”
“明路断了,咱们就走暗路。”
“巴统那禁令也不是铁板一块。
总有些人为了钱,什么都敢卖。”
“我需要您给我一个授权。”林卫国看着主任,
“让我能动用一些……非官方的渠道。”
科委主任一下就听懂。
这是要动用他岳父娄振华在海外的那张关系网。
“卫国,这可是要担天大风险的。”主任提醒他。
“为了国家,万死不辞。”林卫国的回答没半点犹豫。
“好!”主任一拳砸在桌上,
“我给你这个权力!需要什么配合你只管开口!”
……
当天晚上,林卫我再一次来到娄家。
他把情况跟岳父娄振华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你是说想让我动用香江那边的关系帮你们买铼?”
娄振华听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是的,爸。”林卫国点点头。
“不是买矿石,是买高纯度的铼粉或者铼的加工制品。
我们现在急需一批样品好摸索工艺。”
娄振华点上烟,一口接一口地抽。
他在香江确实还有几个当年的老伙计。
那帮人路子野得很,在东南那片走私圈里说话都好使。
可这事儿风险太他娘的大。
万一让国那边的人给盯上,不光是钱货两空,
连这些老伙计都得给拖下水。
“卫国,这事不好办啊。”娄振华吐出一口浓烟。
“现在香江那地界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的眼线比蜘蛛网还密。”
“这么敏感的东西想神不知鬼不觉运进来,难于登天。”
“爸,我知道难。所以才来找您。”林卫国看着他。
“这事只有您能出面。您那些老关系只认您,不认我。”
“而且我们也不是让他们白帮忙。”林卫国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我拟的一份单子,除了铼还有些咱们急需的精密仪器和化学品。”
“基金会会拨付一笔巨款。利润,可以给到他们三成。”
“三成?!”娄振华的眼睛都瞪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比谁都懂这个道理。
这三成的利足够让那帮老狐狸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了!
“好!”娄振华把烟头狠狠摁灭。
“卫国,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
爸就豁出这张老脸再帮你走一回钢丝!”
“你放心,香江那几个老伙计当年都欠着我天大的人情。”
“只要价钱给足,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们也敢给你摘下来!”
林卫国明修栈道,在国内他大张旗鼓地组织团队攻关高纯度石墨技术,
摆出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暗地里他却通过娄振华的秘密渠道,
将一份真假混杂的采购清单和一笔巨额的资金,
悄悄地送到香江。
……
香江,九龙。
一间茶楼里,几个头发花白但眼睛依旧精光四射的老人,
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喝茶。
为首的是香江船运界的头面人物,人称“霍老”。
“振华兄这次可是给我们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啊。”
霍老放下茶杯,慢悠悠地开口。
他面前摆着一份从内地辗转送来的密信,正是娄振华的亲笔。
“是啊。”旁边一个做转口贸易的曹老板,也愁眉苦脸。
“单子上别的东西都好说,唯独这个‘铼’,还是高纯度粉末。”
“这玩意儿现在是国人盯得最紧的东西,谁碰谁倒霉。”
“何止是倒霉。”另一个搞金融的杜先生压低嗓门。
“上个月澳门的何家就因为想倒腾几台西德的机床,
船刚出公海就让‘水鬼’给炸了。”
“人货两空,惨得很呐。”
茶楼里的气氛有点僵。
在座的都是在香江能呼风唤雨的大佬,
但他们也清楚,在真正的国家机器面前,
自己这点能量屁都不算。
“可是振华兄这个人情,我们不能不还。”
霍老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当年要不是他,我们这几把老骨头早就填了黄浦江。”
“而且,”他扫了一眼众人,“三成的利……这可不是小数目。”
“做成了这一单,咱们下半辈子就真能躺着享福。”
金钱和情义。
双重的诱惑让这几个老江湖都动了心。
“干了!”曹老板一咬牙,“国人再横,
还能管到我们拉屎放屁不成?这单生意我们接了!”
“好!”霍老一拍桌子,“既然决定干,
就得干得漂亮。这件事不能硬来,得用脑子。”
他摊开一张海图,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航线。
“我的船下个礼拜会有一批从欧罗巴运往日本的常规货物。
我们可以把东西混在里头。”
“不行。”杜先生立马摇头,“从欧罗巴过来要过马六甲,
那里是国第七舰队的地盘,查得最严,风险太大。”
“那从南美呢?”
“也不行,巴拿马运河更是他们的后院。”
几个老江湖商量了半天,都觉得这条路走不通。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霍老嘴角忽然翘了一下。
“谁说我们一定要从海上运?”
众人一愣。
“霍老,您的意思是……”
“南越,西贡。”霍老在地图上点了一个地方。
“那里现在是国人陷得最深的泥潭,
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军用物资从本土运过去。”
“那里的港口乱得跟一锅粥一样。”
“我们的东西完全可以伪装成军用备件,
搭着国人的运输机先飞到西贡。”
“然后再从西贡想办法弄到我们自己的船上,运回香江。”
“这……这招‘暗度陈仓’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曹老板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用国人自己的飞机运国人禁运的东西?
这他娘的是把脑袋揣兜里跳舞啊!
“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霍老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讲。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我负责联系南美的货源和西贡那边的关系。”
“老曹,你负责安排船去接应。老杜,钱的事情就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