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橙立在原地,目光落在床沿那抹松弛的身影上,先前心底那点莫名的局促悄然消散,只余下几分自在的坦然,她轻轻启唇,唤了一声,声音软乎乎的,裹着深夜里独有的温软,清浅又清晰:“翔哥。”
这一声轻唤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床沿的严浩翔闻声当即抬眸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暖黄的小夜灯光晕落在他眼尾,褪去了白日里的清冷疏离
眼底漾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还藏着一丝难掩的欣喜。他望着立在不远处、周身裹着外套的身影,没有多余的寒暄,只微微侧了侧身,腾出半边床沿的位置,语气是惯常的沉稳低哑,却又带着几分不容错辨的温柔与妥帖,轻声开口道:“过来坐。”
话音落下时,他还下意识地往床里挪了挪,特意给她留出足够宽敞的位置,指尖轻轻将膝头的手机放到身侧,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带着无声的期许,耐心地等着她走近。
孟晚橙顺着严浩翔温和的话音,脚步放得愈发轻缓,一步步朝床沿走近。她刻意放轻了落脚的力道,连带着呼吸都悄然放缓,待走到床边时,更是小心翼翼地在床沿一侧缓缓落座
刻意与身侧的严浩翔拉开了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生怕靠得太近会打破这深夜里的静谧,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松弛。柔软蓬松的被褥被她压得微微下陷一小块,触感温软又舒服,瞬间驱散了几分周身的凉意。
她身上披着的外套还裹挟着深夜走廊里的清冽寒气,触着手心带着几分微凉,与房间里暖融融的气息交织缠绕,那份冷暖交织的触感,倒让方才一路走来略显纷乱的心绪,渐渐安定了下来。
她垂在身侧的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攥住了外套的下摆,布料被捏出几道浅浅的褶皱,心底先前在走廊里想好的措辞,此刻在胸腔里翻来覆去地打转,越思忖,反倒越添了几分迟疑,话到了嘴边,竟莫名有些难以启齿。
这般沉默着顿了几秒,她终是咬了咬下唇,抬眼望向身侧的严浩翔,澄澈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浅浅的斟酌,语气也染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声音轻软得像落在棉絮上一般,细细地开口:“那个,翔哥,有个事想跟你说。”
话音刚落,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般,又微微垂了垂眼睫,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眼底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局促与慌乱。
严浩翔见她欲言又止,还带着几分难掩的局促,当即微微侧过身,面向孟晚橙坐定,上半身稍稍向她倾了倾,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眼底盛着细碎的柔光,语气是深夜里独有的低哑温和
带着十足的耐心轻声问:“怎么了?” 那目光专注又温柔,带着全然的倾听之意,仿佛无论她要说什么,都会认真接住,瞬间抚平了孟晚橙心底大半的局促。
孟晚橙抬眼对上他温和的视线,先前想好的那些关于心意的话反倒先咽了回去,将方才忘带房卡的窘迫先说了出口,她微微抿了抿唇,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懊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好意思
轻声道:“就是我方才过来找你,顺手就把自己房间的门关上了,等走到半路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没把房卡带出来。” 说着还轻轻攥了攥衣角,一副懊恼自己粗心大意的模样,眉眼间带着几分浅浅的窘迫。
严浩翔听完,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他眼底掠过一丝了然,随即轻声挑眉追问,语气里带着几分确认,又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回不去自己的房间了?”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没有半分打趣,反倒透着几分隐秘的庆幸,庆幸这份小小的疏忽,能让她多留在自己身边片刻。
孟晚橙迎着严浩翔的目光,脸颊掠过一丝浅浅的绯红,带着几分懊恼自己粗心的窘迫,轻轻点了点头。那动作轻缓又真切,垂着的眼睫微微颤动,像振翅的蝶儿
方才还攥着衣角的指尖悄悄松开,又不自觉蜷了蜷,声音细弱地补了句:“嗯,方才走得太急,脑子一热就忘了,现在连房门都进不去了。”
暖黄的小夜灯映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将那份小小的无措衬得愈发真切。她本是揣着关于心意的疑惑而来,没成想反倒先被自己的疏忽绊住,此刻点头承认的模样,像只犯了错的小兽,带着几分乖巧的窘迫,全然没了方才独闯他房间时的坦然大胆。
严浩翔将她这般模样尽收眼底,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那笑意藏在温和的眸光里,细碎又柔软,他看着她垂眸蹙眉的模样,心底那份因宋亚轩而起的涩意悄然淡去,反倒漫开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连声音都软了几分:“没事,多大点事。” 语气里的笃定与从容,瞬间给了慌乱的孟晚橙一剂定心丸。
严浩翔看着她垂着睫羽、一脸窘迫无措的模样,眼底漾开的温柔又深了几分,方才那点因宋亚轩而起的烦乱心绪,早已被眼前人的模样抚平。
他静静凝视着她泛红的耳尖,沉默两秒后,终是将心底那句盘桓许久的话轻声道出,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又掺着藏不住的认真,连声音都比方才更柔了几分:“那你要是不嫌弃,今晚就在我这里睡?”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自己的耳尖也悄悄染上浅淡的绯红,指尖在身侧悄然蜷缩了一下,平日里清冷自持的模样瞬间褪去几分,多了几分少年人独有的忐忑。
他生怕这话太过唐突,惊扰了她,又怕被她拒绝,连目光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等着她的回应。
房间里的暖光柔和,将两人的身影映得愈发亲近,他刻意放缓了呼吸,心底翻涌着细碎的期待,明明是随口一提的提议,却藏着他不敢宣之于口的私心——他多想能多留她片刻,哪怕只是这般安静相伴着入眠,于他而言,也是深夜里最难得的馈赠。
孟晚橙闻言猛地抬眼,撞进他眼底满是认真与忐忑的目光里,脸颊瞬间泛起热意,方才的窘迫瞬间被突如其来的慌乱取代,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般局面,深夜与严浩翔独处一室已是意外,如今还要同处一屋歇息,这般亲近的距离,让她心跳骤然加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局促。
孟晚橙听见这话,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方才那点懊恼窘迫尽数被突如其来的羞赧取代,连耳根都泛起了淡淡的绯色。她慌忙抬眼看向严浩翔,眼底带着几分无措的慌乱,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这,这不好吧。”
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迟疑,毕竟孤男寡女深夜同处一室已是不妥,若是再同睡一间房,传出去总归不好,更何况,她心里还揣着对他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这般亲近的距离,只让她心跳愈发急促,乱了方寸。
严浩翔看着她这般手足无措、脸颊绯红的模样,方才鼓足勇气说出口的话,此刻倒显得有些唐突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鼻尖,唇角勾起一抹略显无奈的轻笑,低声应道:“哈哈,好像是。” 话音落下时,他自己也觉得这提议有些冒失,深夜里这般邀约,难免会让她为难。
平日里清冷低哑的烟嗓,此刻因几分局促与赧然,愈发醇厚浓稠,像浸了深夜的暖意,低沉的声线落在空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格外撩人。
他垂了垂眼,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心里暗自懊恼自己方才的冲动,本是想着她无处可去,又私心想着能多留她一会儿。
暖黄的小夜灯将他的身影拉得柔和,指尖还停留在鼻尖处,平日里那般清冷自持的少年,此刻倒显出几分难得的无措与青涩,与平日里那个事事沉稳、默默兜底的模样判若两人。
房间里一时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孟晚橙攥着衣摆的指尖微微发紧,心里乱作一团,而严浩翔则在一旁暗自思忖着对策,只盼着能既不让她为难,又能妥善安置好她,不让她在深夜里犯难。
严浩翔很快从方才的冒失里回过神,目光扫过房间里唯一一张床,又落在角落那张小小的单人椅上,当即有了主意。他抬眼看向孟晚橙,眼底的局促已然褪去,只剩温和的笃定,语气沉稳又妥帖:“没事,你睡床,我睡椅子。”
他说着,视线往角落的方向偏了偏,那里的单人椅小巧玲珑,铺着简单的布艺坐垫,平日里不过是用来临时歇脚,哪能容得下他一米八几的身形。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仿佛那小小的椅子,足以支撑他熬过一整夜。
孟晚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瞧见了那张不起眼的单人椅。她瞬间脑补出严浩翔窝在上面的模样——宽肩窄腰的大男人,要蜷缩在那小小的空间里,连伸展四肢都成了奢望,想来便觉得难受。她连忙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那怎么行!椅子那么小,你根本睡不好的,明天还要开演唱会呢。”
严浩翔却只是淡淡笑了笑,烟嗓依旧醇厚,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温柔:“没关系,我抗造。”他顿了顿,怕她再推辞,又补充道,“总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没地方去。床够大,你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我在椅子上眯一会儿就好。”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可孟晚橙看着他清瘦却挺拔的身形,再看看那张小小的椅子,心里莫名泛起一阵酸涩。她知道他向来这般,凡事都先替别人着想,把妥帖留给旁人,把委屈藏在自己心里,就像从前那些默默的关照一样,从不求回报。
房间里的暖光依旧柔和,却仿佛因为这个提议,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严浩翔望着她眼底的犹豫,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几分浅浅的恳求:“听话,就这么定了。不然你大半夜的,也没别的办法。”
其实这事本有个最稳妥直白的法子——只需下楼找前台补张房卡,孟晚橙便能顺顺利利回自己房间安睡,半点不必这般纠结为难,严浩翔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可方才话到嘴边,他却下意识将这个办法咽了回去,任由私心在心底悄悄蔓延,终究是没提半个字。
他怎会不知找前台就能解决所有麻烦,可他更贪恋这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白日里众人环绕,纵有满心惦念,也只能藏在不动声色的关照里,难得此刻夜深人静,她因一场小小的疏忽留在自己身边,这份独属于两人的静谧,于他而言已是难得的馈赠。
他私心想着,能多留她一会儿,能多与她待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哪怕只是安静相伴,哪怕夜里要蜷在那张窄小的单人椅上熬到天明,也甘之如饴。
方才提议让她留在这里时,他便存了这份隐秘的心思,故意略过了找前台的法子,只摆出睡床与睡椅的选择。他明知一米八几的身形窝在那张小小的单人椅上,定然是辗转难安
一夜下来只会腰酸背痛,可一想到能让她安安稳稳留在身边,想到晨起睁眼便能看见她的身影,那些身体上的不适便都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份私心藏得隐秘,藏在他温和妥帖的语气里,藏在他眼底不易察觉的期许中,连他自己都有些羞赧,却又不愿轻易放弃。他看着孟晚橙蹙着眉、满心顾虑的模样,心底悄悄叹了口气
面上却依旧是从容温和的模样,只轻声劝着她不必纠结,全然不提那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只盼着她能应下,能让自己这份小小的私心,多存续片刻。
孟晚橙满心都在琢磨着他窝在小椅子上的窘迫,倒真没想起找前台补卡这茬,只对着床与椅子反复纠结,全然没察觉身侧少年眼底那份藏得极深的贪恋与私心
更不知他为了这一夜的相伴,刻意藏起了最便捷的退路,甘愿为她委屈自己,守着这份隐秘又滚烫的心意。
孟晚橙望着严浩翔笃定的模样,又瞥了眼角落那张小得可怜的单人椅,眉头依旧紧紧蹙着,心里的顾虑半点没减,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不决,轻声追问:“这样真的好吗?你明天还要扛演唱会的高强度舞台,窝在那椅子上肯定休息不好的。”
她满心都是他明日的行程,倒把自己方才的窘迫抛到了脑后,只觉得这般委屈他太过不妥。
严浩翔闻言,只淡淡勾了勾唇角,语气坦然又笃定,带着不容她再多纠结的利落:“没什么不好的。” 话音落毕,他便直接从床上站起身,刻意放轻了动作
生怕惊扰到她,顺势往床边挪了挪,打算彻底让开床沿的位置,好让她能安心躺下,自己则转身就要往角落的单人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