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晨雾未散，海风裹着咸腥气漫进药膳馆的厨房。郑淮安提着竹篮从码头归来，篮中蛤蜊青灰带纹，壳上还沾着细沙。潮水刚退时捡的。将蛤蜊倒入木盆，蛤壳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小林端着陶碗进来，碗中鸡蛋橙黄透亮，蛋液稠厚。芦花鸡今早下的蛋。蛋液倒入青瓷盆中，用竹筷轻搅，蛋香扑鼻。我取过一根筷子，插入蛋液，筷子直立不倒。新鲜，液要稠，蒸出来才嫩。
选蛤需要眼力。郑淮安用手指轻触蛤壳，活蛤立即闭紧，死蛤毫无反应。听声，活蛤音脆如磬。将活蛤捞出，死蛤弃之。挑选，指尖轻点蛤壳：\"这个在动！
打蛋讲究手法。蛋液入陶盆，加适量温水。竹筷顺一个方向轻搅：\"腕要柔，劲要匀，不起泡。渐渐均匀，泛着淡黄光泽。筛过滤蛋液：\"去系带，除气泡，蒸出来才滑。
摆盘需要巧思。白瓷碗底铺上蛤蜊，蛤口朝上。过滤后的蛋液缓缓倒入：\"液不过蛤，七分满为宜。在蛋液中半露，如礁石浮海。摆着蛤蜊：\"像不像小岛？
蒸制最考验火候。蒸锅水沸，放入蛋碗。上笼盖，留一缝：\"气要通，不滴水，蛋面才光。转文火，蒸汽氤氲。水响如蝉鸣，火候正好。
调味时机关键。蒸至蛋液凝固，蛤壳全开时，郑淮安执铜勺淋上酱汁。酱汁是酱油、鱼露、香油调成，棕亮透光。热，淋要匀，激出鲜香。渗入蛋羹，蛤肉愈显饱满。
撒料最后工序。青葱切末，姜丝如发。葱花姜丝撒在蛋面：\"葱去腥，姜提鲜，色香味全。声中，香气四溢。
出炉的蛤蜊蒸蛋，蛋羹嫩滑如脂，蛤肉鲜甜弹牙。郑淮安用瓷勺轻舀，蛋羹颤而不碎。差一分则生，多一分则老。细细品味，蛋香与海鲜交融。
小林小心地舀起一勺，吹了吹气送入口中，眼睛倏地亮起来：\"滑得像豆腐！着用蛤壳舀蛋羹，蛋滑蛤鲜，相得益彰。三人就着新焖的米饭，将蛋羹拌入饭中，米粒裹蛋，鲜香满口。
窗外潮声阵阵，厨房里鲜香四溢。郑淮安说起年轻时在舟山吃的蛤蜊羹，小林讲述家乡的虾仁蒸蛋，我则想起师父教的\"鲜嫩二字值千金\"。
炊具洗净时，晚霞映红海面。着蒸碗，忽然问道：\"程教授，为什么非要用温水调蛋？着未尽的蛋液：\"温水易融，蒸出来更嫩，冷水易起孔。有所思地记下。
夜幕降临，我们在厨房继续研究剩余的蛋液。蛋液煎饼，蛤汁煮粥，连蛋壳都被郑淮安说要碾碎肥田。药膳馆的灯光温暖，将这个海边春夜照得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