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被梅绍掰着下巴抬高,满脸的惋惜心痛和盈满眼眶的泪全部暴露在他面前。
梅绍的目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破了一直以来勉力维系的外壳,充满汹涌的情感,恶意地渗透出来。他本来就高,这样抱着韩姝,像阴霾一样笼罩在她上方,随时会倾覆下来,将她吞噬。
韩姝强撑着不让眼泪往下掉,鼻尖泛红地说:“我知道,梅宴年是你很优秀的儿子,你的难过我都能理……唔!”
他毫无预兆地亲了下来。
暴虐,凶恶,悍戾,甚至接近残暴,这是韩姝的感觉。
她似乎晕过去了,又似乎是累极困极睡过去了,睡的迷迷糊糊,被照进来的阳光晃醒了。
休息厅只有她一个人,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嗓子难受,咳了咳,哑了。看一眼屋里的立式钟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韩姝用毯子裹住身体,撑着下床,脚一沾地就是一个趔趄,忙伸手扶稳自己。
门在这时开了,好不容易忙完回来的梅绍,一推门便看见站不稳的她凌乱裹住自己。
梅绍快步走过来扶住她,“太忙了,很多事情,没来得及给你清理。是不是生气了?”
韩姝拧着脸不看他,被他捏着下巴,把她的嘴唇从牙下解救出来,“再咬要出血了。”
“……没有你这样的。”韩姝瓮声瓮气,委屈的又要哭,“差点被你弄死掉了。”
“是我不好,我没有控制住情绪。实在是因为……”
因为儿子死了自己绝后的冲击,还是因为她比设想中可口太多,他没有说出来。
“先抱你去洗澡吧,好吗?”
“我自己洗。”韩姝挣动。
“你连站都站不稳,不要闹,听话。”
梅绍推开浴室的门,看了眼发现洗漱用品都齐全,把她放在一边的凳子上,调水温放水进浴缸里。
韩姝抱着毯子,“那群醉汉,找到人或有线索了吗?”
“没有。”
“车出故障的原因呢?”
“被人做了手脚,影响了发动机。”
“梅宴年……”
梅绍不让她往下说,“不要再提他,不要关注,关心,惋惜他。”
韩姝默了默,“我没有……我只是,想知道这场意外的细节,毕竟我也差点被……”
她后怕的声音被他隐没,“我知道,可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他的名字,明白吗?”
韩姝感觉再让他这么亲下去自己又要危险了,别开头微喘着说,“好,我不提,你不要再亲了。”
梅绍解开毯子,把她放进水里。
“是不是受伤了?”梅绍卷起袖子,伸手进来,“洗干净后,给你上药吧。”
韩姝当然说不好,但她好像没有拒绝的力气。
梅绍这家伙,确实不是她以为的老男人,无论体力还是其他,都具备一个长期爱护自己身体不做逾矩之事洁身自好的“好男人”特性。
梅允何说他禁欲,好像真没说错。只是物极必反,有时候越禁越欲。
洗完澡她更虚了,迷糊之间被梅绍抱着七拐八绕,进了另一间卧室,放在一张大床上。
“这是哪儿……?”她强撑着清醒问。
“我的房间。”
梅绍从不回大宅,像个和这里毫无关系的外人,居然有他的住处?
他摸摸她的头发,安抚她焦躁不安的情绪,“我对你的坏已经施展完了,不会做更坏的事了,先放心睡吧,其他事我会处理。”
不会做更坏的事了。
这话,这措辞,真微妙。
不是不会做,而是做的程度不会超过这个界限。
无论哪一种,韩姝当然都不会信。
“你不累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你也……没怎么睡……”
“还好。”他摸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你是在舍不得我?”
韩姝:“……”
倒也不至于温柔缱绻的这么突飞猛进。
他笑着说:“我会很快忙完,回来陪你睡。”
大可不必。那我就会睡不好了。
韩姝不理他,缩进被子里,蜷起来争分夺秒的睡着了。
那些醉汉连她的碎钻高跟鞋都没放过,当然把她的包、手机一起“抢走”了,所以暂时联系不上潘尼和其他人,不过她相信他们的实力,不会让她操心的。
她只需要集中精力,好好对付下一个目标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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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幅删改,原版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