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本来还在逃跑的押运士兵,这时候也都停下了脚步。他们转过身,脸上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带着一种看好戏的神情。萧震更是把扛在肩上的长刀往地上一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一群蠢货,真以为老子的兵这么不禁打?”
黑衣人中间开始出现慌乱。他们背靠着背,手里的兵器都在微微发抖。他们是专业的杀手,可现在被这样包围,根本跑不掉了。
山壁上,一个身影慢慢的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衫,身形笔挺,从高处看着下面这些走投无路的黑衣人。
正是萧文虎。
他没有看那些普通的黑衣死士,目光直接落在了那个带头的蒙面人身上。
黑衣人首领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知道,今天晚上是跑不掉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握着刀的手,似乎想做最后的挣扎。
萧文虎好象看穿了他的想法,只是淡淡的开口,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山谷里的风声。
“户部侍郎,赵大人。”
这简单的六个字,象是一把大锤,狠狠的砸在了黑衣人首领的心口上。
他整个身子都僵住了,那股准备拼命的气势,一下子全没了。周围的黑衣死士们,也都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他们的首领。
萧文虎身形一动,从几丈高的山壁上轻轻的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那名首领的面前。
“深夜到这里来,还蒙着脸,难道是来这西山古道,看月亮的吗?”萧文虎的语气里带着点开玩笑的意思,但眼神却冷得象冰。
被叫做赵侍郎的男人,身体在剧烈的发抖。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萧文虎伸出手,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抗的压力,慢慢的揭下了他脸上的黑布。
黑布下面,是一张保养得很好的脸,但现在这张脸上全是害怕和不敢相信的表情。
正是当朝的户部左侍郎,赵谦。
赵谦的身体抖得厉害,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萧文虎伸出手,不快不慢的揭下了他脸上的黑布。
黑布下,是户部左侍郎赵谦那张保养得很好的脸,此刻上面只剩下扭曲和错愕。
山谷里安静的吓人,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赵大人,三更半夜蒙着脸来这,是来看月亮的吗?”萧文虎的语气很平淡,眼神却冷的像冰。
赵谦脸上的神情变了,他突然开始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在山谷里传开,听着很刺耳,“萧文虎!你赢了!算你有点本事!”
赵谦的笑声突然停了,他死死盯着萧文虎,眼睛里全是血丝:“但你得意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很快就会带着天兵回来!到时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被碎尸万段!”
萧文虎的眼神沉了下去:“废太子,张承谦?”
“拿下。”萧文虎懒得再听他放屁,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反抗的,直接杀了!”
话音刚落,那些装成押运兵的汉子们,眼神瞬间就变了。他们丢掉长枪,从车底下抽出雪亮的钢刀,直接扑了上去。
赵谦那帮手下本来就被吓破了胆,现在更是没半点抵抗的心思,转眼就被砍倒一片。
赵谦自己还想动手,萧震已经冲到他面前,用刀背狠狠砸在他后颈上。这位户部侍郎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
……
审讯没花多少工夫。
当天夜里,耿精忠府上的书房灯火通明。
耿精忠拿着刚送来的供状,看着上面一个个名字,这位老将军的手都开始发抖。
供状上,赵谦招出了一大串朝中官员,有六部的,有地方的,甚至还有两个禁军的副统领。这些人,全都是废太子张承谦的人,一直藏在暗处。
这次,他们跟南疆人勾结,结果被萧文虎给揪了出来。
“里应外合,真他娘的是里应外合!”耿精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红木桌子竟然被他拍出了一道裂纹。
老将军猛地站起来,抓着那份供状,脸上全是杀气。
“备马!老子要连夜进宫!”
皇宫,养心殿。
景帝靠在龙床上,脸色发黄。他听着耿精忠用低沉的声音念出供状上的每一个名字。
每念一个,景帝的脸色就白一分。当听到两个禁军副统领的名字时,他搭在被子上的手,已经抖得不象样了。
这些人,都是他亲手提拔的。
“噗……”
耿精忠刚念完,景帝再也忍不住,猛地坐起来,一口血喷在了黄色的龙被上,看着特别刺眼。
“陛下!”耿精忠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他。
“乱臣贼子……都是乱臣贼子!”景帝眼睛通红,死死抓着耿精忠的骼膊,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他喘着粗气,眼神里全是杀气。
皇帝颤斗着手,从枕头下摸出一块令牌,又解下床头挂着的一把剑,一起塞到耿精忠手里。
“尚方宝剑……兵部虎符……”景帝的声音很哑,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传旨,让兵部侍郎萧文虎,拿着剑,拿着虎符,去抓人!名单上的人,不管是谁,就地格杀,不用上报!”
“京城兵马,全归他管!谁敢拦,一起杀!”
这一夜,京城要出大事了。
萧文虎从耿精忠手里接过那柄沉甸甸的尚方宝剑时,整个京郊大营的兵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萧文虎一句话没说,翻身上马,高举宝剑。他身后,是早就准备好的三千精兵。
“封锁四城!目标,城西赵府!”
命令一下,三千穿着铁甲的士兵,像黑色的潮水一样,冲进夜色里的京城。
这一晚,京城的老百姓都被密集的马蹄声和兵器声吵醒。他们从门缝里往外看,只看到一队队黑甲士兵,拿着火把和钢刀,在街上跑来跑去。
那些平时威风八面的官员府邸,今晚的大门都被人一脚踹开。
“兵部办案!不想死的滚开!”
里面传来哭喊声、求饶声,还有刀砍进肉里的声音。
一个兵部侍郎被从女人的床上拖了出来,官服都来不及穿,就被一刀砍了脑袋。
一个禁军副统领想带着自己人反抗,结果被萧震带着血手帮的人直接冲进府里,连他带几十个手下,像砍瓜切菜一样全给杀了。
萧文虎坐镇兵部衙门,一道道命令从他嘴里发出去。整个京城,都按着他的意思在动。
血,染红了京城深夜的石板路。
天亮的时候,动静才慢慢停了。
十几颗人头被挂在了菜市口的旗杆上,其中就有户部侍郎赵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