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之是裴贵妃生的,什么意思?镇国公跟亲生妹妹乱伦?
这不对吧,裴家兄妹不象能干出这样事的人呢?
谢夫人本能的这样想,宁肯揣测兄妹乱伦,都未想过白夫人的不是。
毕竟换太子这事太严重了,而且,白夫人给人留下的印象也太好,贤良淑德,温柔善良。
几个孩子,还有镇国公,甚至是裴贵妃和庆元帝,都对她赞美有加,怀念不已。
谢夫人全然,没往她有问题上去怀疑。
但是,她不想,自然有人去想,裴贵妃眼珠一转,愕然又颤斗地瞪着裴寂之
她可是听见了那句‘我不是镇国公的亲生孩子’!
“寂之,你刚刚说那个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哥哥的孩子,你是我生的,那辉儿,辉儿又是谁?”
“他,他,他”
他又是谁的?
“先太子才是父亲和白夫人的孩子,我是您和万岁爷的骨肉,当年,是白夫人借您生产之时,一时行差相错,把我们调换了!”
既然要说,裴寂之有没有隐瞒和美化的意思,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一遍。
“因为一场意外,我发现我和霜云的血,不能相融,因而产生了怀疑,后来,我又找了九卿,临渊几人,几番尝试,均未成行。”
“自此产生怀疑,那时,我只觉得我不是裴家子,还为此找来了白家舅公,结果”
裴寂之低语。
直把所有的一切,包括他找到的黄氏乳母,以及顺着黄乳母得到的所有证据,全都摆到了家人面前。
“黄氏如今就在我私人庄子里住,随时都可以带来”
裴家众人:“”
他们沉默,沉默,沉默。
许久,裴九卿突然干巴巴,磕磕绊绊的说了一句,“怪,怪不得你那会儿,一直找理由扎我们,取我们的血。”
“老五还被你扎哭了,我们还私下抱怨过你,说你在军营闷出毛病来了,原来,原来居然是这样吗?”
“大哥,你怎么”
裴九卿想问,‘你怎么不早说?’
可转念一想,这样要命的事儿,没有切实的真凭实据,谁会说出来?
“那,那还真是多亏了霜云,要是没有那个意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吧。”
“哈哈哈哈!”
他干裂又迟疑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那气氛,别提多僵硬和尴尬了。
裴贵妃呆呆的坐在那,一双眼睛,怔怔的凝视着裴寂之,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消息太爆炸,信息太多了,一时间,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全然回不过神来,只是本能让她流出眼泪。
谢夫人也愕然。
裴照野更是张着小脸儿,瞪圆眼睛,整个人象个炸了毛儿的猫般。
整有点应激了。
他年纪在小,也是镇国公府的孩子,自幼在权利旋涡里打转儿,大哥哥变成姑姑生的这件事!
呃,呃!
大姐姐说的没错,的确是会影响整个大楚!!
“不,不,大哥,你是被谁骗了?是沉霜云欺骗你的?娘她,娘她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
一旁,怔忡许久的裴寒声,突然崩溃般的吼着,一扫往日温文儒雅,气定神闲的从容。
他眼珠儿都充血了,不管不顾,大步冲到裴寂之和沉霜云跟前,他伸出手来,就想去揪沉霜云的衣领。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怎么嘘弄了我大哥,让他信了你这此荒唐至极的言论!”
“沉霜云,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如此污辱我的母亲!!”
裴寒声几乎是咆哮着,双目赤红,几乎是想上前去撕打沉霜云。
毕竟
裴寂之讲述事情的时候,可一点都没瞒着,白夫人对柳姨娘所做的一切。
人家十几年的冤枉,被挫骨扬灰的委屈。
裴寂之都说了。
白夫人不止胆大包天,用亲生换太子,还诬陷柳姨娘,因失言起杀心,害了柳姨娘的性命,弄丢了沉霜云和沉婉音!
而且,柳姨娘蒙了十几年的不白之冤。
她也不曾看在人家已被她牵连到死的份上,替她澄清,好歹给她个身后名,替她置办块好墓地。
也不曾。
换太子之举,白夫人还能找出理由,她曾替裴贵妃挡灾,她怕亲生子身体太虚弱,自家养不活,甚至,就只是为了皇朝天下,想让亲生子当皇帝。
这也算她胆大有为,敢违天下先。
可是,柳姨娘的身后事,她没有任何的解释借口,害死人家,也能说是保密。
可人家已经死了。
哪怕为了面上好看,哪怕为了心中安宁,怎就不能说一说?
给她个忠心护主而亡的体面,也不防碍什么啊。
白夫人只是没把柳姨娘当个人罢了。
那裴寒声还有什么理由,去迁怒沉霜云呢?
甚至,沉霜云和沉婉音会被弄丢,在沉家吃了那么多的苦,最起码,沉霜云是真的吃了苦,这些,都是白夫人造成的啊。
是她让柳姨娘仓惶逃窜,遇见贼兵,不幸身亡,沉霜云和沉婉音才被沉万里捡走。
沉霜云是无辜的!
他的母亲才是罪魁祸首,他对沉霜云的一切愤怒,一切怨恨,一切针对,甚至连迁怒都算不上。
完全没有任何理由。
他们母子,甚至是对不起沉霜云,是欠她们母女的。
这让恨了柳姨娘半生,至今仍抱着坏主意,打算让沉霜云用下半辈子替母赎罪的裴寒声,怎么接受?
然而,他不接受也不行!
裴寂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强硬的控制住他,不让他伤害沉霜云,他沉声道:“四弟,你冷静一点,若无十分证据,我不会轻易出口。”
“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人。”
“你觉得,这么重林的事,有谁能骗是我了吗?”
“这,这”
裴寒声愕然,挣扎的动作渐渐缓合下来。
他重重喘息着,绝望的停止动作,闭上眼睛。
其实,从大哥把他们聚焦起来,说出这件事的时候,裴寒声就知道,那不可能是假的。
大哥的性情,不确定到十成十,又怎么可能说出口?
而且,回忆大哥取他们血的时候,已经是半年有馀,这么长时间,都未发现破绽?
怎么可能是被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