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是岚月都城有名的酒楼,以香醇的葡萄酒和妖娆的舞姬闻名。华林和随从换上一身普通的商人服饰,走进酒楼时,里面已经坐满了客人,喧嚣的人声和悠扬的乐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公输行早已在二楼的雅间等着,见华林进来,连忙起身:“来了,坐。”
华林点头,“情况怎么样?”
公输行是秋沐的师兄,也是南霁风最信任的手下之一,一手机关术和医术出神入化。
他指了指隔壁的雅间:“沈墨池的人已经到了,正在里面喝酒。南焊锡的人还没到,但据我们观察,酒楼周围已经多了不少生面孔,应该是他们的护卫。”
华林透过雅间的门缝望去,只见隔壁的雅间里坐着几个穿着锦袍的男子,为首的正是岚月三王子,他正搂着一个舞姬,笑得不怀好意。
“他们在说什么?”华林问道。
公输行指了指墙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孔:“我在墙上装了听声的机关,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
华林凑近小孔,只听里面传来沈墨池嚣张的笑声:“……那批粮草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就运去南灵,看上官惗那个小贱人怎么应对!”
一个手下附和道:“殿下英明。只要秘阁动起来,南灵必定大乱,到时候咱们和北辰联手,定能一举拿下南灵!”
沈墨池冷哼一声:“拿下南灵?那是北辰的事。咱们要的,是西燕的旧地。等南灵乱了,我就以帮助西燕复国为名,出兵占领那些地方,到时候,整个南疆都是咱们岚月的!”
“殿下高见!”
华林听得心头火起,正要说话,却被公输行按住了。
“嘘……南焊锡的人来了。”公输行低声道。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了隔壁的雅间,正是南焊锡的贴身护卫,黑煞。
“三王子,我家殿下让我来问一句,粮草和兵甲,何时能送到?”黑煞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沈墨池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黑煞护卫放心,粮草明日就到。兵甲……还要等些时日。”
黑煞皱眉:“三王子,我家殿下说了,不能再等了。南霁风那个老狐狸,已经开始怀疑了,若是再拖延,恐生变故。”
沈墨池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还是耐着性子道:“稍安勿躁。兵甲的事,我已经催了王叔,他说很快就好。”
“最好如此。”黑煞冷冷道,“我家殿下说了,若是三王子办不好这件事,那之前的约定,可就不算数了。”
沈墨池脸色变了变,却没敢发作,只是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二皇子,我自有安排。”
黑煞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雅间。
华林和公输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没想到沈墨池的王叔也掺和进来了。”华林低声道,“看来这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公输行点头:“沈煜伦是岚月的摄政王,手握重兵,他若是支持三王子,那岚月的局势就危险了。”
“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华林道,“若是粮草和兵甲真的送到了南焊锡的手里,北辰就麻烦了。”
公输行沉吟道:“我倒有个主意。”他凑近华林,低声说了几句。
华林听完,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夜幕降临,醉仙楼的喧嚣渐渐平息。沈墨池带着手下,醉醺醺地走出酒楼,正要上马车,突然从暗处射出几支冷箭,直取沈墨池的要害!
“保护殿下!”手下们惊呼着,连忙护在三王子身前。
箭支被挡了下来,却有一支射中了沈墨池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锦袍。
“是谁?!”沈墨池又惊又怒,捂着伤口嘶吼道。
黑暗中传来一阵冷笑,几个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夜色中。
“追!给我追!”三王子气急败坏地喊道。
手下们连忙追了上去,却哪里还有黑影的踪迹。
沈墨池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气得浑身发抖:“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干的!”
而此时,华林和公输行正坐在一辆马车上,快速离开醉仙楼。
“刚才那几箭,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华林笑道,“沈墨池肯定会以为是沈煜伦干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公输行也笑了:“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咱们要做的,是让那批粮草和兵甲,永远也到不了南灵。”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很快消失在岚月都城的街道尽头。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南霁风收到华林和公输行的密报时,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他展开密信,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沈煜伦……”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深邃,“没想到他也掺和进来了。”
苏罗站在一旁,担忧地说:“王爷,岚月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咱们要不要……”
“不必。”南霁风打断他,将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华林和公输行做得很好。让他们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可是……”苏罗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南霁风语气坚定,“南灵现在不宜与岚月和北辰同时为敌。我们要做的,是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出手收拾残局。”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空,那里月明星稀,却仿佛藏着无数的阴谋诡计。
“夫人那边,有消息吗?”他忽然问道。
苏罗摇了摇头:“还没有。德馨公主离开秘阁后,就失去了踪迹,应该是已经进入岚月境内了。”
南霁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让影卫加派人手,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是。”苏罗应声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南霁风一人,他看着窗外的月光,眼神复杂。秋沐,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而此时的秋沐,已经进入了岚月境内。她坐在商队的马车里,听着外面的驼铃声,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前方等待她的,将是更加凶险的挑战,但她别无选择。为了西燕,为了南灵,也为了她的孩子们,她必须勇往直前。
马车在沙漠中缓缓前行,夕阳将天空染成了一片金黄,远处的沙丘像金色的波浪,连绵起伏。
岚月的风,带着戈壁特有的粗粝,卷着沙砾打在商队的帆布上,发出簌簌的声响。秋沐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指尖捻着一枚磨得光滑的玉棋子,目光透过车帘缝隙,落在远处起伏的沙丘上。
车外传来兰茵压低的惊叹:“公主,您看那片胡杨林!树干歪歪扭扭的,倒像是故意摆出的阵仗。”
秋沐掀帘望去,只见戈壁边缘立着一片枯槁的胡杨,枝桠虬结,在暮色中张牙舞爪,确实透着几分诡异。她指尖的玉棋子轻轻叩了叩膝头:“那是‘迷魂林’,岚月人都绕着走。据说进去的人,十有八九找不到出路。”
古灵夕正对着舆图标注路线,闻言抬头:“按原计划,咱们要从林边过?”
“嗯。”秋沐点头,将玉棋子放回锦袋,“沈墨池在官道上布了暗哨,迷魂林是唯一的捷径。”她看向兰茵,“把备好的‘引沙香’拿出来,每隔三里埋一撮,别让人看出痕迹。”
兰茵应着去了。古灵夕望着舆图上蜿蜒的墨线,指尖点在“月泉城”三个字上:“沈墨池的粮草营就设在月泉城以西的粮仓,咱们的人已经混进去三个,只等时机。”
“时机要等。”秋沐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水映出她沉静的眼眸,“沈煜伦疑心重,沈墨池又急功近利,这对叔侄迟早内讧。咱们先去月泉城外围的沙窝子,那里有西燕旧部留下的据点。”
马车碾过碎石,发出咯吱的声响。秋沐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在复盘着棋局——沈墨池的粮草、沈煜伦的兵权、南焊锡的暗线、还有北辰那只始终按兵不动的“黄雀”。
每一颗棋子都藏着杀机,而她手中的棋子,只有古灵夕带来的二十名秘阁死士,和兰茵从苗疆带出的三箱蛊虫。
三日后,沙窝子的废弃驿站里,秋沐正对着沙盘推演。沙盘上插着密密麻麻的小木牌,代表着各方势力的布防。
兰茵从外走进来,拍掉身上的沙尘:“公主,引沙香的痕迹没断,看来后面没人跟。”
古灵夕却指着沙盘西侧:“但月泉城的守军比预想中多了三成,粮仓周围更是三步一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她拿起一枚刻着“沈”字的木牌,“沈煜伦的人,比咱们预料的到得早。”
秋沐指尖在沙盘上划了道弧线,将一枚“蛊”字木牌埋在粮仓北侧的沙丘标记下:“沈墨池急着立功,定会催促粮草起运。咱们在运粮队必经的‘断水谷’做文章。”她看向古灵夕,“让沙窝子的人备五十坛‘醉沙酒’,酒里掺三分‘眠蛊’,设法卖给粮仓的守军。”
古灵夕点头记下,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昨日去月泉城打探的人说,城里最近多了些陌生面孔,既不像沈墨池的人,也不归沈煜伦管,行事很是隐秘。”
秋沐眉峰微挑:“查清楚来历了吗?”
“只知道领头的是个姓公输的,据说一手机关术出神入化,还有个副手叫华林,剑术不错。”兰茵补充道,“他们在城西租了个货栈,整天关着门,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公输?秋沐指尖一顿。这个姓氏让她想起师兄公输行,当年在秘阁,他的机关术曾让师父都赞不绝口,只是后来不知去向。
她摇了摇头,将这念头压下:“不管是谁,只要不碍咱们的事,暂且别动。”
五日后,月泉城粮仓。
守将赵虎正搂着小妾喝酒,忽闻帐外喧哗,怒冲冲地掀帘而出:“吵什么?!”
一个小兵捧着坛酒跑过来,脸上堆着笑:“将军,这是城西‘醉仙酿’的新酒,说是孝敬您的。小的尝了一口,那叫一个醇厚!”
赵虎接过酒坛,拔开塞子闻了闻,果然酒香四溢。他眯着眼灌了一大口,咂咂嘴:“不错不错,赏!”
小兵领了赏钱,转身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这坛酒,正是沙窝子送来的“醉沙酒”。
入夜,粮仓的守军大多醉倒在帐中,连巡逻的士兵都东倒西歪。秋沐带着五名死士,借着月色潜入粮仓。兰茵放出几只萤火虫大小的“引路蛊”,蛊虫发出微弱的绿光,照亮了堆放粮草的库房。
“按计划,只烧西侧的粮仓,留东侧的。”秋沐低声下令,“动静要大,让沈墨池以为是沈煜伦下的手。”
死士们领命,很快在西侧库房浇上火油。就在火把即将接触火油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几声爆响——粮仓东侧的草料堆竟先一步燃起了熊熊大火!
秋沐瞳孔骤缩:“谁动了手?”
兰茵也愣住了:“不是咱们的人!”
火光中,隐约能看到几个黑影从东侧翻墙而出,动作迅捷,显然是高手。
秋沐当机立断:“撤!”
众人刚退回暗处,就见沈墨池带着亲兵冲了过来,看到火光,他气得拔剑砍断旁边的旗杆:“沈煜伦!你敢阴我?!”
混乱中,秋沐等人悄无声息地撤离。回到沙窝子驿站,古灵夕脸色凝重:“是公输行的人。我留在城外的眼线说,他们傍晚时分就潜进了粮仓附近。”
“他们烧的是东侧?”秋沐沉吟道,“那里堆的是给南焊锡准备的粮草,西侧是沈墨池自己的储备。”她忽然笑了,“我这个师兄,倒是帮了咱们大忙。”
兰茵不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和咱们目的相同,或许各有算计。”秋沐走到沙盘前,将代表沈墨池的木牌往西侧挪了挪,“沈墨池现在肯定认定是沈煜伦想独吞功劳,叔侄反目,指日可待。”她看向古灵夕,“让沙窝子的人散布消息,就说看到沈煜伦的亲兵在粮仓外鬼鬼祟祟。”
古灵夕领命而去。兰茵看着沙盘,忽然道:“公主,公输行他们会不会也是冲着沈墨池来的?要不要……”
“不用。”秋沐打断她,拿起一枚“秘”字木牌,放在月泉城中心,“他们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烧了粮仓,本事定然不小。与其与之为敌,不如借势。”她顿了顿,“派人盯着他们的货栈,看看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月泉城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连戈壁的星子都被染得发暖。秋沐站在沙窝子驿站的了望台上,望着那片跳动的光海,指尖缠绕着一缕从粮仓带回的焦麻。
兰茵递来一碗温热的羊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脸上的表情:“公输行的人动作够快,烧得比咱们还彻底。”
“不是彻底,是精准。”秋沐接过羊奶,却没喝,只是任由热度透过瓷碗渗进掌心,“他们只烧了南焊锡的粮草,沈墨池自己的储备一根草都没动。这手挑拨,比咱们的法子更狠。”
古灵夕正对着密信誊抄,笔尖在羊皮纸上划过沙沙的声响:“刚收到消息,沈墨池已经带兵围住了沈煜伦的府邸,说是要讨个说法。摄政王的亲兵也动了,月泉城的东西两门都封了。”
秋沐转过身,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沈煜伦怎么应对?”
“还没动静。”古灵夕吹干墨迹,将密信卷成细筒塞进铜管,“但咱们的人看到,昨夜有北辰的信使进了睿王府。”
“北辰……”秋沐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指尖的焦麻突然被捏碎,“南霁风倒是沉得住气。”她看向兰茵,“让沙窝子的人把‘醉沙酒’的账,算到沈煜伦的军需官头上。”
兰茵一愣:“公主是想……”
“沈墨池本就疑心重,再让他看到沈煜伦的人喝着和粮仓守军同款的酒,你说他会怎么想?”秋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咱们要做的,就是往他们的火堆里,再添把柴。”
月泉城西的货栈里,公输行正对着一堆拆解的零件皱眉。
华林擦着剑上的沙砾,剑刃映出他眼底的疑惑:“公输行,你说那伙人到底是谁?咱们烧粮仓的时候,明明看到有人在西侧布置,怎么最后没动手?”
公输行将一枚铜制齿轮嵌进木轨,咔哒一声轻响:“不是没动手,是被咱们搅黄了。”他拿起一张草图,上面画着复杂的引火装置,“他们原本想用‘火龙炮’,引线都埋好了,却被咱们的烟火惊了,仓促间撤了。”
“那他们是敌是友?”华林追问。
“不好说。”公输行放下草图,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火光,“但他们的目标和咱们一致,都是沈墨池。”他忽然笑了,“不过他们比咱们更狠,连‘眠蛊’都用上了,粮仓守军醉得像滩烂泥,倒省了咱们不少事。”
华林想起一事:“对了,方才去打探的人说,沈墨池在查‘醉沙酒’的来源,好像查到了沈煜伦的军需官头上。”
“哦?”公输行挑眉,“这倒省了咱们再费心挑拨。”他转身拿起一个巴掌大的铜哨,递给华林,“按原计划,你带三个人去断水谷,把这个‘惊蛇哨’埋在必经之路的沙丘下。只要沈墨池的运粮队经过,一吹就会引来沙蝎,够他们喝一壶的。”
华林接过铜哨,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那你呢?”
“我去会会那伙用蛊的人。”公输行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能在月泉城神不知鬼不觉地用‘眠蛊’,还懂得布置‘火龙炮’,倒是个妙人。”
沙窝子的风带着沙砾的腥气,秋沐正在整理从粮仓带回的布防图。图上用朱砂标着守军的换岗时间,角落还有一行小字:“西北角暗哨,每刻换一次。”
兰茵从外面进来,肩上落满了沙尘:“公主,公输行的人动了。华林带了三个人往断水谷去了,看行装像是要埋什么东西。”
秋沐抬眸:“断水谷?沈墨池的运粮队改道了?”
“嗯。”兰茵点头,“咱们的人听到沈墨池的亲兵说,要避开月泉城的混乱,从断水谷绕行,明日一早出发。”
秋沐指尖在布防图上敲了敲:“师兄倒是会选地方。断水谷两侧是悬崖,底下是流沙,确实是伏击的好地方。”她看向古灵夕,“让沙窝子的人备二十只穿沙鼠,今晚就送到断水谷的东侧悬崖。”
“穿沙鼠?”古灵夕有些不解,“那东西虽能打洞,却没什么杀伤力。”
“要的就是没杀伤力。”秋沐嘴角微扬,“公输行想引沙蝎,咱们就帮他一把。穿沙鼠打洞的动静,能把沙蝎从更深的沙层里引出来,到时候……”
她没说完,但古灵夕已经明白了。到时候,断水谷只会比公输行预想的更热闹。
断水谷的夜色比别处更浓,两侧的悬崖像巨兽的獠牙,将月光切割得支离破碎。华林蹲在沙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惊蛇哨”埋进一个不起眼的沙丘,上面覆了层干枯的骆驼刺。
“埋好了?”公输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华林点头:“嗯,只要运粮队的马蹄踏过这片沙地,哨子就会被触发,沙蝎闻着味就来了。”
公输行却望着东侧的悬崖,眉头微蹙:“你有没有觉得,这谷里太安静了?连虫鸣都没有。”
华林侧耳听了听,确实静得诡异:“可能是沙蝎太多,别的虫子不敢来?”
公输行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铜制罗盘,指针在沙地上转了几圈,最后指向东侧的悬崖。他脸色微变:“不对劲,那上面有活物的气息,而且……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东侧悬崖突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沙层里钻动。
华林拔刀出鞘,警惕地望着声音来源:“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一阵密集的沙粒坠落声。无数只拳头大小的沙鼠从悬崖的缝隙里钻出来,顺着岩壁滚落,落地时发出“噗噗”的闷响,转眼就钻进了沙地,只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