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竟然握住她的脚踝。
沈珞粉唇微张,眼看着男人一只手稳住她的腰,一只手将她的绣鞋除下。
“疼吗?”
男人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右脚轻轻揉按着。
沈珞还在一脸莫名时,男人低沉的嗓音又响起:“日后想踹门吩咐其他人就是,别自己动脚,小心伤到自己。”
楚九昭见沈珞脸上没露出痛苦之色才重新为她穿上了鞋子。
耳边的嗓音温柔至极,沈珞感觉到刚被男人揉捏过的脚都酥酥麻麻的。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正事:“皇上昨儿不是答应妾要好好保养身子吗?怎么睡了一夜就食言,连早膳都不用了。”
沈珞的声音里虽还带着控诉,但经方才那遭怒气已经所剩无多。
“是朕的错,朕应该记得陪你用膳。”
楚九昭抱着人,从善如流地认错。
沈珞:
这男人今日没事吧?怎么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神色微愣地叫了宫人进来伺候两人盥手,接着用了早膳。
“若是无事,留在这里陪朕可好?”
饭毕,楚九昭喂了沈珞几口茶。
“那妾给皇上研磨。”
王璨那边不知如何动作,楚九昭昨日也没同自己说,她的心中总是空落落的,便想趁着这机会多知道一些。
“朕舍不得你累。”
楚九昭却是摇头拒绝,抱着沈珞将她安置在软榻上:“你在这边歇着就行。”
沈珞眸光一暗。
之后连着几日,楚九昭都会未用膳食便早早起身去前边的书房商议政事,沈珞起床梳洗后就让宫人提着食盒去陪男人用早膳。
饭毕,沈珞在软榻上看书,楚九昭则埋头继续处理政务,时常让人宣了唐璟或是大哥或是旁的人进来,让人拿了条陈去行事。
这日,沈珞如常在书房的软榻上靠着,不过这次她没有看书,而是在做绣活。
手里是一条还有几针就能收尾的男子腰带。
“皇上,京城急报!”
就在沈珞用剪子断掉最后一根金线的时候,何进神色匆忙地推门而入,直送到书桌上。
楚九昭沉着脸拿过奏报,一眼瞥过,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皇上,是京城出事了吗?”
沈珞走上前,担忧地问道。
“京城突然出现瘟疫,朕要立刻赶回去。”
楚九昭从书桌后下来轻轻握住沈珞的肩。
朕要回去?
沈珞品味这四个字的意思,心下一沉,楚九昭不准备带着她一起回京吗?
“你先留在永州,朕让你大哥和禁军留下护着你。”
楚九昭下一句话应证了沈珞的疑惑。
“皇上不带着妾走?”
沈珞的声音里难掩艰涩。
楚九昭几次出门都带着自己,那回御驾亲征甘州时她只是稍稍迟疑了一时,男人就露出不悦之色。
为何这次
“妾要同皇上在一处。”
沈珞抬头坚定道,她这次没有多想其他的利弊,只是不想与楚九昭分开。
“皇上若是不让妾一同,妾之后便偷偷走,到时妾要瞒着众人,岂不是更加危险。”
沈珞分毫不让。
“胡闹!”
楚九昭沉下脸,急斥一声,连一旁的何进都被吓了一跳。
“妾就胡闹了,反正到时皇上不在,又看不住妾!”
沈珞颇为有恃无恐。
“娘娘,京城爆发瘟疫,皇上也是为了您的安危才想将您留在江南。”
何进在旁帮口道,他当然明白自个主子有另外的打算,但主子严令过那些事不能让皇贵妃知道。
沈珞不理何进,只是用倔强的眼神看着男人。
“朕答应你。”
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沈珞身前响起。
何进在旁惊讶地抬头,还好此刻高兴的沈珞没注意道。
“妾就知道皇上”
“不过分两路走,朕带着唐璟他们从水路走,你从陆路走,朕让沈璋带着锦衣卫精锐护送你。”
楚九昭打断沈珞的话,见沈珞还要再说,楚九昭的手指覆在那柔软的唇上,不让她开口:“京城里有瘟疫,朕要先去处理,你晚几天再入京朕放心些,若是不依,朕就将你留在永州,到时谁敢放跑了你,朕就砍谁的头。”
沈珞抬眸,男人剑眉微皱,面上也是一副严厉模样,但她偏偏能瞧出男人其实有些色厉内荏。
“那妾”
沈珞抓住楚九昭的手,将其拉离自己的嘴唇:“妾听皇上的就是。”
“不过皇上将杨院判带着,他和白老神医商量着定能想出解决瘟疫的方子,妾这里有茯苓在。”
沈珞暗自庆幸,还好白老神医没跟着一道来,以他的医术定能派上用场。
“好。”
楚九昭这次没拒绝。
京城事态紧急,晌午后,何进和唐璟等就备好圣驾就准备归京事宜。
屋子里,沈珞正在给楚九昭系腰带。
“这是妾这几日亲自给皇上绣的腰带,皇上定要时时刻刻带着,睡时也不准取下来,不然妾定会生气。”
沈珞系完后伸手抱住楚九昭的腰,她偷偷将出云大师送的平安符缝进了腰带里。
大师道行精深,既说了这平安符能帮她消灾解难,那就一定有用。
“皇上不许妾陪着您,戴着这腰带就当是妾日夜伴着。”
为了能让男人听话,沈珞抬手用罗帕压了压眼角,不一会儿就落下泪来。
“别哭,朕答应你,一刻也不离它。”
楚九昭忙温声保证。
“何公公可得帮本宫看着皇上,可别弄丢这腰带。”
沈珞依旧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声何进。
“哎呦,娘娘亲手做的东西皇上定然视做珍宝般,哪能丢了。”
何进忙笑着道,只是眼里有沈珞未觉察出的不安。
“小妹,皇上身边有唐少傅护着,定是会安然到京。”
沈璋轻声安慰了妹妹一句,眼底却隐着担忧,神色间还有些挣扎,但终究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