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了一鼻子灰。月月看得很清楚,她知道我和佳佳闹了别扭,对我抿嘴一笑。
三姨喊我,让我下厨帮她做最后一道菜,西红柿炒鸡蛋,她说她总是做不好,佳佳喜欢吃我炒的。
我进厨房,热锅热灶,很快就做好了。
端上桌一看,连同这盘西红柿炒鸡蛋,共六个菜,为迎接月月学习归来特意准备的。
佳佳和月月已经坐在了餐桌前,高高兴兴地说着话,我一进去,佳佳就沉了脸,然后说:“满身的脏味,臭气,凑什么热闹?真扫兴!”
佳佳这是针对我。矛盾升级,她已经公开嫌弃我了。
我尴尬的笑笑,没说啥。月月一看,伸手拉住我的骼膊,说:“表哥,你坐。”
三姨进来了,说:“无酒不成席,月月回来了,应该喝点酒,墩儿,你怎么不拿?”
我刚要起身去拿,三姨已经打开橱子拿出了一瓶白酒。她递我手里让我打开瓶塞。
我打开后,举着酒瓶问:“表姐,喝点吗?”
表姐立即扭过了脸,没搭理我。不过很快开始说一些刺激我的话了:“有人真拿自己不当外人,脏兮兮的,也配出现在我家的餐桌上,真是不自量力,不知廉耻!”
月月听不下去了,说:“姐,好好吃饭吧。”
“有人人模狗样地坐在这里,臭得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了,还让人怎么吃?”佳佳说。
三姨说话了:“佳佳,你闹什么闹,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该说的也都说了,墩儿也搬走了,你还要怎样?”
“我没有怎样,在说有些人怎么这么不自觉,脸皮这么厚呢?还不快点下楼找棵树撞死,活着也是在脏这个世界!”
我没走,也没有感觉下不来台,更没有生气。因为我没有资格生气。那天晚上我实实在在地欺骗了她。
我举起酒杯敬三姨,她喝得不多,算是抿了一口。
月月还是不喝,只是吃菜。她在吃那盘西红柿炒鸡蛋,笑着说:“这道菜一定是表哥做的,我能吃得出来,真香。姐,你不是最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的么?”
佳佳拿起筷子直接去夹别的菜,嘴里还在说着:“闻到身上散发出的臭味我就想吐,再吃这弄脏了的菜,是想熏死我么?”
月月一听,就笑笑,自言自语地说;“不吃正好,省得和我抢了。一坐下就这里臭那里脏的,我咋没有闻到?”
佳佳想反驳月月,三姨说:“谁也不要说话了,吃饭!”
看着佳佳满脸的不高兴,我倒是觉得她即使不高兴也耐看。
我喝了两杯酒,因为还要走,就没有再喝。虽然我感觉现在的开车技术已经相当娴熟,可是,酒后很多出事的,还是要引以为戒得好。
佳佳吃完先去客厅看电视了,我们吃完后,月月让我也去客厅,说她帮三姨收拾。三姨却说:“你们都去吧,我自己收拾就行。”小声对月月说:“你表哥自己过去,你姐又得呛他。”
月月就拉我的手:“走吧,我们去看电视。”
我没动,说:“我就不过去了,还是直接回我住的地方吧。”
月月就问:“表哥,你怎么得罪我姐了?到底咋回事啊,怎么还搬到神都宾馆家属院去住了?”
三姨说:“你姐看到你表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硬是把你表哥撵走的。”
“我的天啊,这得是多大的仇啊。”接着笑道:“表哥,别往心里去,我姐就这脾气,好记仇。有一次我得罪了她,她两个礼拜没和我说话。你们一定是有啥误会,说开就好了。”
我苦笑,三姨也摇摇头。
坐了一会儿,我要走。三姨还没有收拾完,月月要下楼送我,我站在门口,故意很大声地和佳佳告别:“表姐,我走了,再见!”
她还是那样,既没有搭理我,也没有翻翻眼皮。
到楼下,我以为月月会立即回家,她却抢着坐进了副驾的座位上。我问:“你要去干么?”
她说:“开车吧,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看,顺便和你聊聊天。”
我知道,佳佳这样对我,她感到好奇,非得弄清楚原因不可。她有要求,我要是不满足就有些太小气了。于是答应道:“好,咱们走!”
在路上,她忍不住问:“怎么得罪的我姐,说说原因,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只是一点小误会,没想到表姐会生这么大的气。”我说。
“在你来说,可能是个小误会,是我姐把误会放大了。说我听,或许跟我姐一解释,就消除了。”她说。
我把编造的那个理由缓缓地跟她讲述了一遍,讲得很沉重,很严肃,就跟是真的一样。
最后解释说:“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六楼上有做那种生意的,而且在我的印象里,这样的行为是被打击的,怎么能有那样的场合呢?而且、而且带我去的,都是国家工作人员,既然真有那样的场合,他们也不会去的。”
“幸亏我跑了,不然,这一辈子,我都会被这个污点折磨着,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我说得非常痛心,非常真实,就差没有掉眼泪了。
说完后,我沉默着,想听她的想法。她也沉默着,目视前方,似乎是在分辨着我说的这个过程的真伪。
这么沉默着,我把车开进了神都宾馆家属院。
她说:“是这里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好神秘啊!”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后来无意中听说的,一问,还真有一个家属院。想不到,我只问了吴阿姨一次,她就答应了。”
“表哥,不得不说,还是你厉害,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企业,就是在外企,你也能混得风生水起的。”她说。
天冷的原因,院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她说:“好安静,是个适宜居住的地方。等我够条件后,一定也申请一套。”
我说:“好啊,我们住在一起,相互还能有个照顾。”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低头不语了。
落车后,我们一起上楼。月月问:“这个单元里住的都是谁呀?”
“我只知道二楼是高睿家,其它住户还没有见过。反正是还有空着的,也有当时住不着的。”我说。
我开门打开灯,月月跳跃着进来,立即喊出了声:“哇,这也太豪华了吧!”
我让她不要喊。要带她去卧室看看的时候,她却跑在了我的前面。
她又是一阵惊呼:“表哥,你这是布置的新房么?家具和电器全是高档货,你咋来的这么多钱?”
“我没花钱,是我任职的公司老板给我买的,具体花了多少钱,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说。
“你们老板咋对你这么好,是男的还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