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带过来的酒是他以前跟着李怀德混招待时候,用机器猫口袋作弊收起来的,这些酒他从来不喝,都当散娄子在机器猫口袋放着。
那个酒瓶是后世超市的,就是个桃花酒的粉色瓷瓶,这种酒瓶子上没印信息,都是贴纸,撕掉就没有任何露馅儿的可能了。
而且这种瓶子带的塑料塞子密封性好,酒装在里边不易挥发。
嘭的一声,关老头拔开瓶塞,立刻凑近瓶口嗅了嗅,这老登自封的酒门提督没白叫,就这么靠鼻子一闻,居然就猜到里面是什么酒了。
“这里边是五粮液吧?我以为你这没见过的瓶子装的是没喝过的酒呢。”
何雨柱乐着道:“五粮液不是好酒吗?我还特意给你换了个好看的瓶子呢,知足吧你,要什么自行车?”
老头眼睛一瞪:“谁要你自行车了?”
说着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瓶子,撇撇嘴不屑道:“这瓶子也是普通货色,样子好看而已。”
“总比玻璃瓶子强吧,将就得了。”
何雨柱说着话拿起关大爷对面那个杯子,当初老头跟他显摆过这个杯子,但何雨柱担心收走破烂侯剩下那三个的时候引起怀疑,就没让老头在自己面前讲故事。
所以,理论上来说,他并不知道剩下那三个碗的信息。
老头见他拿起了自己的宝贝,赶忙叮嘱:“你可小心着点儿,这可是老头子我的念想。”
“我还不至于连个杯子都拿不稳吧?”
何雨柱瞥了对面的老头一眼,又看着眼前的物件儿说道:“珐琅彩小碗儿,我也有一个,不过比你这个要好。”
说完他就把这个碗重新放回老头面前,一副兴趣不大的样子,
关大爷重新拿起这个杯子,满是感慨的道:“就算你有比我这个好的,那也没法儿比,这个对我的意义不一样。”
他看何雨柱刚才那不在乎的样,就好奇道:“你那好的带着没?能否给爷们儿开开眼啊?”
“我可没兴趣开你的眼儿。”
何雨柱笑着回了句,就从那个百宝囊似的包里掏出来个木盒子,放桌上推过去。
“来,品鉴品鉴。”
接着他手再次伸到包里,摸出根儿包着糯米纸的糖葫芦递给怀里的闺女,省的小棉袄怪无聊的。
关大爷看的一愣,疑惑道:“你那包里装多少东西?又是酒瓶又是这么大个盒子的,居然还有糖葫芦?”
何雨柱拍拍自己的大挎包:“我搞这么大个包不就是为了多装点嘛,要不我直接背个绿军挎得了。”
老头撇撇嘴,对何雨柱的品味表示不屑:“人家其他干部都是提着小皮包,你倒好,背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大布袋子。”
“什么叫大布袋子?”
何雨柱提起自己的包跟老头显摆:“你看看这布料,这针脚、这手艺、这设计,我这明明是休旅斜挎包。”
“休什么?”
何雨柱摆摆手,“休旅,就是休闲旅行的意思,你这种老人家不懂。”
关大爷哼了声:“我是不懂,这娶了外国老婆的就是不一样,全是新词儿。”
我擦,你个儿子儿媳妇孙女都在国外的老登还敢阴阳我?
“你要这么说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身子往前凑了凑,挑挑眉道:“我老婆家那是爱国归侨,你儿子跟儿媳妇儿呢?是逃兵。”
不等老头反驳,他又紧跟一句:“而且我听说你儿媳妇儿还有个外号叫大不敬,儿媳妇儿这德行多半你儿子撑不起来。”
眼看老头要发火,何雨柱见好就收,敲了敲桌上的木盒子:“看不看了,不看我收起来了。”
何雨柱丝毫没有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他怕老头较真儿跟他吵架的话,会被气死。
关大爷被打断了施法,气哼哼的运了运气,他发现居然没法反驳何雨柱,他儿媳妇儿的确是有个大不敬的外号。
这么一想,更气了。
老头缓了缓冲上脑门儿的不爽,刚要打开面前的盒子,屋门就被推开了,韩春明领着苏萌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这小子一眼就瞅见了桌上的木盒,赶紧笑着凑过来:“师父,何叔今儿又带什么好玩意儿来给您掌眼了?我也跟着沾光瞧瞧呗。”
关大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还没来得及看呢,正好,你也来瞅瞅你何叔的宝贝。”
韩春明咧嘴一笑:“那感情好,何叔拿出来的,肯定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何雨柱没接话,而是看向一脸不高兴的苏萌,嘴角勾了勾说道:“你俩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那么长一条巷子,怎么就非得贴着拐角站呢?”
苏萌不服气地回嘴:“谁能想到程建军那个卑鄙小人会躲那儿听墙根儿。”
“呵呵,”
何雨柱轻笑一声:“你说你哪儿好?值得韩春明跟程建军俩人儿这么惦记?程建军为这个,暗地里动了多少心眼子?”
苏萌挺起胸脯,不服气的道:“我哪儿不好了?”
“要长相有长相,要文化有文化,我还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呢。”
何雨柱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外在的,性格呢?”
“性格?我性格也挺好的啊。”
何雨柱抬眼看着她,继续说道:“你太容易听信外人的话了,而且总想让别人围着你转,咋的,你是太阳啊?”
苏萌脸蛋微微发红,反驳道:“那春明是我对象,围着我转怎么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算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何雨柱呵呵笑着回了句,突然就失去了跟她掰扯的兴趣,她又不是自己的女人,性格多恶劣也跟自己没关系。
苏萌这人,只要你不跟她搞对象,还是挺不错的,谁要对付韩春明她都能帮帮场子。
周晓白也是这样,你跟她搞对象她就想着控制你,把对方按照她喜欢的方向改变,但你要让她帮个忙啥的,反而好骗的很。
苏萌也不想跟何雨柱起争执,她还想着啥时候能凑到何雨柱家那帮优秀女性的圈子里呢,自己现在虽然也上大学了,但师范学院别说跟北大比了,就连一字之差的师范大学都比不上,尤其白乐菱她们的英语还那么好。
她苏萌就该跟那些既漂亮又优秀的女人玩儿,没错,她认为自己也是那样的人。
这妞气鼓鼓地扭过头,索性弯腰把可可从何雨柱怀里抱下来,转身逗孩子去了。
可可过完年就实打实的七岁了,她是正月二十六的生日,现在除了何雨柱,家里早没人再整天抱着她玩儿了。
对面韩春明师徒俩正在研究何雨柱带过来的那个碗。
关大爷小心的打开木盒,又从旁边拿过个老花镜戴上,这才把碗轻轻捧到手里。
韩春明也凑了过去,一看果然漂亮:“这器型是卧足碗?”
“嗯。”
关大爷应了一声,却没多说,只是把碗微微倾斜,借着窗口的光仔细观察釉彩。
碗外壁绘着杏林春燕,两只燕子灵动如生,杏花用色娇嫩却不艳俗。
韩春明眯眼细看了看,轻声道:“师父,这珐琅彩的发色鲜亮,怕是宫里出来的吧?”
关大爷不置可否,又碗翻过来,摩挲了下碗心的青花款识,是六字楷书写的大清乾隆年制。
关大爷突然问韩春明:“看出什么了?”
韩春明犹豫了下,回道:“画工精,釉水也好,款也正,像是乾隆早年的东西。”
“像是?”
关大爷瞥他一眼,自顾自的解释:“唐窑的款儿,笔锋走势一眼的事儿,再看这底釉。”
他将碗侧了侧,继续教导徒弟:“甜白釉,雍正朝传下来的底子,莹润如脂,你刚才只说彩好,却忘了胎釉本是根基。”
韩春明挠了挠头,表示长见识了。
关大爷不顾这小子快要陷进去的眼神,把碗又小心放回盒里边儿,看向何雨柱说道:“你这碗的确是比我这个强。”
“不过还是那句话,我这个碗,对我的意义不一样。”
何雨柱只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偏不问他那个‘聚朋友’有啥意义。
关大爷看何雨柱没吱声,就继续教导徒弟:“春明,你何叔这件,看器型,是专为掌中赏玩制的。
彩是珐琅彩,画意是杏林春燕,燕子细看,羽翼用赭黄勾边,墨黑点睛,这叫活气。
你方才只看出发色鲜亮,却没说透这彩为什么鲜亮。”
韩春明老老实实听着,知道师父又在借东西点他。
关大爷敲了敲木盒,继续给他上课:“因为底釉够白,够润,彩才衬得出来。
玩瓷器,不能光盯着画工彩头,胎、釉、型、款、彩,少看一样,那都是半吊子。”
何雨柱伸手拿过老头面前那个聚朋友,随手把小碗里的酒倒地上,看着底款那三个字装模作样的问道:“您这个怎么也没写年号?光写了个…这是仨什么字儿?”
韩春明赶忙接话:“那三个字是聚朋友。”
他带着点儿显摆的意思,给何雨柱科普起来:“何叔我跟您说,我师父这个叫非年款,不是御窑常规的制式,它属于定制化的堂名款,也叫吉语款或者纪念款。”
何雨柱点点头,语气平淡的道:“说法还挺多,不过能看的出来,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韩春明急了:“怎么不稀罕呢?我师父这个碗的来历可不一般。”
何雨柱把碗重新放回去,满不在乎的道:“有什么不一般的?我前段儿时间还见过一个呢,除了画片儿不同,其他的跟你师父这个一模一样。”
师徒俩异口同声:“什么?”
韩春明比老头反应快,赶忙追问:“何叔您在哪儿见过跟这个一模一样的?”
何雨柱假装被吓了一跳:“干嘛?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何叔您就说在哪儿见过?”
“在一个外交部副部长家里看见过,怎么了?”
这师徒俩一听何雨柱说出的地方就有点失望,这要是普通人家他们还能想办法买回来,可何雨柱说的那个地方,他们连门儿都进不去。
韩春明想起侯素娥跟他说的情况,自言自语的嘀咕:“还真是为了招待外宾征集走的啊?”
何雨柱适时的装出一丝好奇:“你们师徒俩怎么这么大反应?难道这背后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剧里这个时间,韩春明还不知道那个聚朋友在关老爷子手里,剩下那三个碗的线索也是过几年才知道的。
但是这里被何雨柱乱入打乱了节奏,他先知道了故事跟聚朋友在师父手里的事,但关老爷子却没告诉他剩下三个是被破烂侯家抢走了,直到他在侯素娥家看到了王小波故意留下的收条。
现在那三个碗的线索都丢了,也没什么好瞒的。
师父有事,当然是弟子服其劳,于是韩春明替关大爷把这四个碗的故事说了遍。
何雨柱听完后轻笑一声:“故事性还挺强,要我说啊老爷子,您要是早早的告诉春明,那三个碗说不定早给你弄回来了。”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就算弄不回来,至少也能提醒侯素娥别干那蠢事儿不是?这下好了,四九城这么大,你们上哪儿找另外三个去?”
最后,他还朝着师徒俩不轻不重地捅了一刀子:“你们这些人啊,有事我就不说,非得等着事情不可控才后悔。”
师徒俩的眼角同时抽了抽,偏偏还没法反驳,关大爷不想听他的风凉话,追问道:“说这个都迟了,你见过跟这个一模一样的?能不能给老头子形容一下。”
那三个碗就在自己的机器猫口袋里,何雨柱假装回忆,然后随便挑了一个给关大爷描述了下。
关大爷听罢,沉吟道:“听你这形容,应该是剩下那三只当中的酒罢去。”
他看向何雨柱,语气带上了几分请求:“你再去那位副部长家时候,能不能帮老头子递句话?问问领导能否割爱,我拿其他东西换。”
何雨柱痛快的点头:“行,我回头再去的话帮您问问。”
顿了顿,他又贴心地泼了盆冷水:“不过,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他们那种人手里东西流动快,随手送给哪个外国领事也不一定,没准儿这会儿都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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