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亮果厂胡同的小院子,娃娃脸还没过来。
何雨柱先把屋里收拾了一遍,餐桌上蒙了层薄灰,他在屋内转了转,发现只有书桌和配套的椅子,还有炉子边的凳子上灰尘稍浅,一看就是邱玲上次来时在这两处坐过,其他地方她压根儿没动。
屋里的家具都是老玩意儿,那张紫檀雕花床上盖着防尘的白布,何雨柱小心地把布叠起来,免得灰尘落到床单上。
点着炉子后,他又掀开伪装的地窖入口,下去检查存放在里边的瓶瓶罐罐跟各种杂项,这边没有书画类的东西。
老张跟王小波那边的收购一直没停。风头过去后,一些东西人们也敢往外拿了,何雨柱的收藏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小高潮。
王小波那儿主要还是瓷器、旧书这类,老张那边青铜器的数量却开始翻翻儿的收。
风停之后,各地的东西都开始往京城聚,也不知道哪那么多青铜器,一车一车的,就是大部分东西何雨柱没兴趣,除非是精品或者是带铭文的他才会要。
都是商量好的,老张那边收到的东西他会适当加点价转给何雨柱,按说这事儿属于投机倒把,但买家是何雨柱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老张前边被整过,做事比较谨慎,要不是何雨柱让他收的话,他还真没胆子干这个。
他家庭条件不太好,给何雨柱收东西也算是一笔收入,虽然何雨柱总说自己啥也不懂,可老张也没那个胆子用假货忽悠他,再说老张也不是那种人。
张恒这个人比较古板,就帮何雨柱收东西这事儿,那也是何雨柱费了不少劲才让这个犟种答应。
不过老张以前是不敢在家留着这些东西的,他们这种人比较谨慎,就怕政策会有反复,所以目前还不敢在家里留古董,过两年琢磨过味儿来,估计有好东西就该自己留着了。
王小波跟老张的捡漏工作应该还能坚持个几年,等马未嘟跟李春平那帮人开始下场收集的时候,这活在四九城就不那么好干了。
不对,李春平没啥影响,那个货现在劳教还没结束,得等未来在京城饭店门口挂上富婆,他才会涉足这些。
说起个李春平,这个未来的名人何雨柱也见过,这位软饭王长的的确挺精神的,说话也好听。
这家伙前年一月份儿转业后,去了许大茂他们单位保卫科上班儿,谁能想到未来的软饭大王还当过舔狗呢?他劳教就是因为跟人争风吃醋打架进去的。
何雨柱上辈子专门了解过这个人的经历,所以明面上的还挺了解,不过也没打算多干涉什么。
人家未来好好的富豪生活,就算扇没了也轮不到何雨柱去吃那份儿软饭,还不如让他继续自己的人生呢,未来没准儿还能用的着,不管他的发家是真吃软饭还是欲盖弥彰,至少,一个富豪的作用总比一个保卫科干事大吧。
所以李春平刚上班儿三个月,就按照自己的既定轨迹进去了,后续何雨柱也没再关注过。
在地窖没待多久,何雨柱上来把地窖门关好时候,刚好看到邱玲推着车子从影壁那边进院子。
娃娃脸下身穿着条呢子长裤,脚上是锃亮的棉皮鞋,上身穿着何雨柱送她的连帽小棉袄,棉袄的帽子扣在脑袋上,脖子上围了条红围巾,脸上还戴着个大口罩,只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娃娃脸看到何雨柱相当开心,停好自行车,倒腾几步就扑了过来。
何雨柱一把接住怀里的人,二话不说,一个公主抱将她捞起来,转身就朝屋里走。
两人的互动从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话,因为担心在院子里说话会让外边的人听到,安全第一,何雨柱这么些年都没翻车,主打的就是个谨小慎微。
进屋刚关上门,娃娃脸就急切的问:“柱子哥,你上礼拜怎么没来?我还琢磨要不要去院里找你呢,可一想你八成有事要忙,就没过去。”
何雨柱抱着软软的娃娃脸坐到床上,帮她把口罩摘下来:“怎么,这是质问我啊?”
邱玲往他怀里蹭了蹭,抬头亲了何雨柱一口,糯糯的道:“当然不是,我这是关心你,你要是不想说也没事儿。”
“你想去院子里就去呗,我不在你也可以陪冉老师玩儿啊。”
邱玲小声嘟囔:“跟冉老师有什么好玩的?我就喜欢跟你玩儿。”
何雨柱在姑娘耳垂上亲了下,咬着她的耳朵道:“其实跟冉老师也好玩,比如你俩跟我一起‘斗地主’。”
邱玲的呼吸立刻有点急促,“我…可不敢,我怕小白收拾我。”
何雨柱心说白乐菱的威慑还真是大,娃娃脸、朱崊、宫樰,包括经常跟她耍心眼的沙芮芯,就没有不怕她的。
他不再继续这话头,转而说道:“上周我没过来,是因为要处理些新单位的事,还要假装在家养伤。”
邱玲压根儿没注意到假装两字,光听到养伤了,立刻紧张的问道:“养伤?老公你怎么了?哪受伤了?”
见义勇为被打伤,这么容易让姑娘心疼的事情,何雨柱当然不会瞒着,既然她没注意到自己话里的漏洞,那装受伤的真相就一会儿再说,先让她紧张紧张。
于是何雨柱就跟娃娃脸说了下自己的见义勇为的过程,还把自己的诊断报告跟表扬信拿出来给娃娃脸看了下。
当初医院送自己一封表扬信,一面锦旗,这封信他一直在身上带着,锦旗在书房柜子里。
本来冉秋叶拿回去还挂在墙上来着,但是被何雨柱不由分说的收了起来,太他么羞耻了。
娃娃脸听完自己情人的讲述后,被气的咬牙切齿:“这母子俩太可恶了,那个三泼皮被劳教先给他记着,他们家住哪?我找人把那个老太婆的腿打断。”
何雨柱看邱玲这萌凶萌凶的样,在她肉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下,乐着道:“咱这么可爱的模样就别搞凶残的那套了,大发慈悲放那个老泼妇一马,反正我也没有真受伤。”
邱玲还是有些怀疑,眨巴着大眼睛追问:“没有真受伤?那医院的检查结果都出了,怎么可能没受伤,别人打你都把手指头打断了。”
“那其实是我故意撞的…”
于是何雨柱就把自己在医院故意一个头槌撞断三泼皮的手指头,挑了个地方倒下装脑震荡的细节。
邱玲听完后,嘿嘿笑着道:“老公你真狡猾,那种人就得这么收拾,这跟你见义勇为不冲突。”
何雨柱抱着她躺下,望着天花板道:“有时候做好事也得变通,在多管闲事的那一刻,你就得想好后边的结果能不能控制得住,否则冷眼旁观就行了。”
“嗯,你没有真受伤就好。”
邱玲往他怀里贴了贴,声音软了下来:“不说这个了,你想我没?”
何雨柱侧过脸捏了捏她的小脸,坏笑着道:“想啊,那能不想嘛,一见不日如隔三秋,你数数咱们都几个秋了?”
话说差不多就得,刚都说如隔三秋了。
一日之后,何雨柱跟邱玲窝在被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娃娃脸软软的身子蜷在自己情人怀里,她个子不高,偏偏身材最是丰满,跟个葫芦成了精似的,d杯虽大却不下垂,形状依然姣好。
战斗力跟白乐菱差三个沙芮芯的娃娃脸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懒懒开口:“我前几天跟以前同学吃饭,她们都说我没咋变,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何雨柱笑了:“这不是好事儿吗?她们要说你是小孩儿,你就管她们叫‘老娘们儿’。”
“她们大多都有孩子了,有俩看着跟四十多岁似的。”
邱玲往他怀里贴紧了些,声音软软的:“还是跟着你好,你教我的那些真有用,别说我了,你看秋叶姐,都快四十了,看着也比实际年龄小十多岁。”
何雨柱不想让她在这话题上深究,冉秋叶已经察觉到他的特殊了,他可不想再忽悠一个。
他赶紧接话:“对对对,我教你的可都是独家秘方,千万别往外说,要不别人都跟我家玲玲一样漂亮了。”
邱玲被逗笑了,又换了个话题:“我看我们院儿有人穿喇叭裤,你个子高,穿上肯定好看,可你是干部,穿喇叭裤影响不好。”
何雨柱赶忙摇头拒绝:“就算不是干部我也不穿,我都多大年纪了,还穿什么喇叭裤?”
“我男人才不老。”
邱玲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看你这皮肤多细。”
何雨柱一本正经道:“那也不穿,穿喇叭裤放屁声音太大。”
邱玲一愣,咯咯笑着道:“放屁声儿跟穿喇叭裤有啥关系?”
“喇叭把声音放大了呗…”
两人一下午就这样黏着,中间又返了个场,五点以前,何雨柱把娃娃脸送回到她家大院门口。
看她跟在门口玩儿的两个小姑娘打过招呼进了大院,何雨柱站在原地盯着那俩孩子中的一个多看了会儿。
结合这姑娘长大后的模样,何雨柱很容易就能认出来是谁了,看来这劲儿劲儿的妞绝对没整容,面部特征很明显。
“但愿可乐没机会认识你。”
何雨柱又原地祈祷了一下子,这才蹬上自行车往南锣鼓巷走。
他一点都不怀疑可乐会找那姑娘喜欢,他儿子那模样,那心眼子,那不拘一格的劲儿,再加上夫妻俩这么些年的悉心培养,不喜欢他的小姑娘只有两种,一种是口味独特审美奇葩的,另一种就是根本不喜欢男人的。
他这个当爹的就是这么自信。
回到院子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何雨柱刚到门口,就看倒座房的这一进围着院里老老少少七八口子,都在看着最里边那一间房的方向。
何雨柱有点好奇,推车进了大门后也停下了脚步,六根儿听到身后的动静,夹着根儿烟转过身,一看是何雨柱,连忙打招呼:“柱子回来啦,你不在家好好养伤,瞎跑个什么劲儿?”
“我去医院复查了。”
何雨柱随口一句瞎话,朝人群扬扬下巴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呢?”
“检查结果怎么样?”
“没事儿了,基本痊愈,就是以后再撞到脑袋比别人更容易再得脑震荡。”
“哟,那你以后可得注意着点儿,没事儿少跟人打架。”
“嗯。”
何雨柱点点头,又朝那边看了一眼:“你还没说你们搁这儿干嘛呢?”
六根儿这才回道:“嗨,这不街道办安排的新住户搬进来了嘛,咱们院多少年没来过新邻居了,大伙儿都过来瞧瞧。”
何雨柱指了指那边:“你们就这么看着啊,不搭把手?”
六根儿摆摆手,解释道:“有院里的几个老娘们儿帮忙呢,那女人一个带孩子的小寡妇,我们大老爷们儿的不太好帮忙。”
何雨柱呵呵笑了笑,神情满是不屑:“这大庭广众的,帮忙就是帮忙,谁因为这个传什么那才是心脏呢。”
顿了顿,他继续说:“再说她男人是被劳教了,人家在街道办的主持下办理了离婚手续,不是什么小寡妇。”
六根儿伸出个大拇指:“她男人把你打成脑震荡你还替她说话,真够大度的,是个爷们儿。”
他看着那间房子的方向,无所谓的道:“没什么大不大度的,我受伤跟她没关系,她也是受害者。”
“行了你们待着吧,我回家去了。”
他说完就准备回家,恰好那个沈荷也出来搬东西,朝着这边看了眼,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在医院打了自己婆婆跟丈夫,间接救自己母女俩出苦海的人。
沈荷一下愣在原地,看着何雨柱有点不知所措,好像想道谢又不敢的样子。
何雨柱不想搞个恩人相认的戏码,只是冲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就推车回了中院。
进屋的时候,收音机还在插播那个2月17日电,因为今天就是2月17日。
可乐兄妹俩不在屋子里,刚在前边也没看到那帮小崽子,这个时间估计不是在许大茂家看电视,就是在易中海家看电视。
屋里只有冉秋叶还在苦思冥想的写报告,表情非常痛苦,跟便秘似的,当初何雨柱给她第一个故事大纲,她把故事变成小说时候都没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