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差点气笑了。
胸口好似燃烧了一团火,可她还是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发紧,“所以你要怎样才能放心?”
“或者这样——”林满索性将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语速又快又急。
“你随便找个地方让人把我看起来,你这种人肯定不缺钱,你包我吃喝还有住宿,给我准备我高考要复习的资料还有试卷。”
“我的手机你也可以让人收起来,再让人去学校帮我跟老师请几个月的长假,你可以一直让人看着我,看到你要做的事情结束,我不会有任何传递消息和破坏你事情的机会,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你现在是理智的吗?”吴邪突然问,他觉得林满现在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冷静。
这不就是变相囚禁吗?这能是有理智的人说出来的话吗?
“我觉得我很冷静。”
直到现在她脸上都没有半点发火的迹象,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足够冷静了。
她接着道:“如果这些还不能让你放心,那你说出来,我看看你是哪里不放心,能接受的话,我一定接受,这样行吗?”
吴邪觉得可能是小姑娘突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有点疯了,冷硬的心软了那么一点。
叹了口气,低下头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情绪有些崩溃”
“我没有崩溃。”林满打断他。
目光直直撞进他的眼睛里,一字一句郑重的说,“刚清醒的时候是有点,但后面那么哭完全是因为泪腺发达,停不下来了了,就顺势装了一下,看看你会不会心软。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不会因为那点眼泪就对我心软。”
林满现在已经不管不顾了,语气里多了点破罐子破摔的直白,一张嘴就是大实话。
“你这个人已经是心硬如铁了。我挺笨的其实,比如我现在就已经没招了,所以只能跟你谈一谈。”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放过我?我刚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没有不冷静,我可以对我刚才说的所有话负责。”
“你都没有成年,你负责个屁!”吴邪没忍住骂了一句。
“我”
林满猛然噎住——她总不能说是系统的保障工作做的太全面了,硬生生将自己的生理年龄降了三岁,摸骨都不会被发现。
难道她能说她实际年龄是20岁吗?
吴邪肯定不会信的。
林满没办法,咬著牙犟道:
“这个你别管,反正我家户口本只剩我一个人了,我能对自己的话负责。”
吴邪叹了口气,伸手想摸她的头,“小孩子想太多了不好。”
“我不是小孩!”
林满郁闷的将脑袋上的大手扒拉下来。
“而且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说的都是认真的,还有不准再碰我的脑袋,会秃的,再有就是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吴邪啧了一声,倒觉得她这股突然起来的固执劲儿有点意思:“你说了这么多,我总得消化一下吧。咸鱼墈书 追最芯章节”
林满想了想,认同了,语气缓和了一点,“那那你要想多久?”
“这个啊,我得好好想想,时间上我也说不准。”吴邪故意把话说的模糊。
林满觉得他在敷衍自己,定下规矩,“那就定个最晚的时间,在那之前你必须给我答复。”
“你想定个什么时间?”吴邪挑了挑眉。
“定到”林满想了想道,“定到你下一步计划要实施之前,行吗?”
“行啊,不过你确定吗?”吴邪故意皱起眉,装作为难的样子,“那要好几天我才能给你答复。”
“那”林满卡壳了,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刚才她也就凭著一口气问出来了,也没仔细去想。
但是她知道今天晚上吴邪会设计自己在这片沙漠失踪,所以定下的时间必须在这之前。
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太阳下山之前你告诉我。”
吴邪干脆地摇了头,“那不行,时间太短了。”
林满生气了,觉得这个人就是在耍着她玩儿。
她咬了咬唇,语气冲了点,小发脾气道:“那你说什么时候?”
吴邪却只是耸了耸肩,“不清楚。”
王八蛋!
林满在心中怒骂。
可她对此偏偏没什么办法,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这个情况,毕竟自己的主动权还是太少了。
但凡她能做自己的主,早就一脚将吴邪踹飞,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通通丢掉,大摇大摆地离开这片沙漠了。
最终,林满悄悄叹了口气,到底没忍住率先服了软,抬手轻轻去扯他的袖子,声音低低的,“吴邪”
吴邪没理,动也没动。
林满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好几秒,胸口的火气积攒著,让她不自觉鼓起腮帮子。
她气了好几秒才收拾好情绪,大著胆子,带着点窝窝囊囊的委屈,有些犹豫的抓着他的手晃了晃,“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吴邪却把头撇到一边,手背抵著唇,还是不说话。
林满看他这样,也真的是有些急了。
什么社恐,什么距离感,通通被她抛到了脑后。
直接不管不顾的往前凑了凑,轻轻碰了碰他的腰——没敢真抱,就指尖擦了点边,他稍微一挣扎就能推开。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控诉,还有点发颤,“吴邪,你不能这样!”
吴邪的嘴角还沾著点没藏好的笑意,他摊了摊手,“我哪样了?你一直在说,我都听着呢。”
“你刚才明明答应我了。”林满埋在他的后背,没看到他的表情,气的声音都抖了,压的低低的,反倒听起来更软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吴邪反问。
“就是”林满猛地顿住。
她飞快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吴邪的说的话,发现他确实没说过一句“答应”。
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可就这么算了?她又实在不甘心。
她难得鼓足勇气还放低了姿态,付出这么多,要是就这么失败了,她怕自己后面再想说什么也提不起什么劲跟他谈了。
她索性把脸埋进他的后背,声音嗡嗡的,带着点耍赖的意味,“我不管,反正你就是答应了,你不能耍赖!”
“到底是谁耍赖了?”吴邪无奈地转过身,半蹲下来,伸手把她的脸捧起来,指尖轻轻蹭过她泛红的眼尾,“嗯?”
近距离对着他认真的眼神,林满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刚才那番“撒泼”的样子,脸上的温度都忍不住升了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放得很轻,却格外清晰,认真道:“吴邪,我会死的。”
她垂下眼帘,不敢看他——接下来的话像道德绑架,说出来都觉得羞愤,脸更烫了:
“我太弱了。你要做的事,我一旦卷进去,大概率是活不下来的吴邪,你行行好,就就让我走,行吗?”
越往后说,声音越轻,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吴邪没说话,只是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皱的衣角。
林满看着他的动作,心中忐忑,刚才说出口的话还在耳边打转,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像在逼他似的,紧张得悄悄捏紧了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好半天,吴邪才轻轻叹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还病着呢,想这么多做什么?”
“我”紧张已经没有了,她现在生气的只想把在她脑袋上乱动的手丢掉!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惊怒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