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日,宇髄天元四人在客栈内休整,鹤见桃叶也没闲着,揣着闲心往周边四公里内的镇子奔走打听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很快就捕捉到了鬼的踪迹,而且这只鬼,绝非寻常货色。
这座镇子坐落在少见的平原上,遍地砂石。
每到夜里,风就刮得格外狂烈,卷起的砂石如同冰雹,时常砸破村民的门窗。
而那些门窗被破的人家,总会有人在次日失踪,毫无踪迹可寻。
最诡异的是,风卷砂石本是震天动地的动静,可只要夜里紧闭门窗,屋内就半点声响也听不见,仿佛外面的狂风与砂石都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鹤见桃叶站在杂货铺前,听老人一边搓着麻绳,一边满脸惊惧地描述。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鹤见桃叶收起了催眠,离开了镇子。
当日夜里,月凉如水,空气也安安静静,根本感觉不到有什么大风的征兆。
鹤见桃叶带着宇髄天元四人,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镇子边缘一户人家的屋顶上。
瓦片冰凉,几人趴在上面,几乎与屋顶融为一体。
得益于忍者的独门绝技,隐匿气息对他们而言小菜一碟,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鹤见桃叶虽然不这么做也根本没有发现的了,但她依然饶有兴致地学着他们的模样,手肘撑着瓦片,脸颊贴得极近,连眼睛都微微眯起,模仿着潜伏的姿态。
时间一点点流逝,渐渐逼近后半夜。
空无一人的街道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牧绪最先按捺不住,她趴在瓦片上,脑袋微微抬起,用只有几人能听见的气音小声问道:“鹤见小姐,我们究竟在等什么?真的会有东西来吗?”
鹤见桃叶没有转头,目光依旧锁定着下方空荡荡的街道:“再等等。”
须磨也跟着凑过来,嘴角微微撇起,不确定地说:“虽然我们之前专门训练过潜伏和伏击啦,但对方今天真的会出现吗?会不会已经察觉到我们了?”
雏鹤轻轻拍了拍须磨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则依旧保持着沉稳的姿态,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街道两侧,轻声道:“别急,鹤见小姐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啪嗒——”
一声轻响打破了几人间的低语。
是砂石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劲风卷起,在路面上跳跃滚动。
接着,是逐渐大起来的声音,犹如下大雨,啪嗒啪嗒杂乱无章地砸在地上,响声不绝。
鹤见桃叶的嘴角瞬间勾起一抹弧度,她迅速抬起手,食指轻轻压在唇上,弯着眼睛。
紧接着,她转动眼珠,无声地冲几人做着口型:“来了。”
宇髄天元立刻凝神,暗红色的眼眸死死盯住下方的街道,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什么?
只见街道尽头的黑暗中,缓缓“飘”出一道身影。
说是身影,却更像一团裹挟着砂石的旋风,里面大概能够看得出一个人影。
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样貌,但正在高处的宇髄天元依然能够发现它最明显的特点——额头上的那只角。
这是什么东西,还长角?难道真的是话本里的青鬼?
那些落在地上的砂石很快就被围绕在那个东西身边的风统统卷了进去。
而对方则是悄无声息地移动。
所过之处,地面的砂石自动卷起,围绕在它周身后就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剩下普通的风声。
“妖怪吗?”须磨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震惊。
雏鹤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双手紧紧握住腰间的武器,呼吸放得更轻。她已经分不出神来说话了。
宇髄天元几乎是下意识进入了备战状态,手已经放到了后腰插着的短刀上。
在场的人除了鹤见桃叶,全部都屏住了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那个风砂之鬼缓缓飘向一户人家,周身的砂石突然变得锋利起来,如同无数把小刀子,朝着木门的裂缝钻去。
不多时,木门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风卷着砂石,有了实体飞进了屋,再出来时,里面已经卷着一个男人了。
男人的口鼻被旋风包围,难以呼吸,缺氧的脸色渐渐发紫。
宇髄天元看向鹤见桃叶。
对方神色平静,俨然一副看客的态度。
他握紧短刀。这个女人什么意思,她不打算出手吗?
但宇髄天元很快转念一想。即使鹤见再怎么厉害也终究只是寻常人类,怎么可能轻易下去和这个不知深浅的怪物对峙?
他暗暗唾弃自己:宇髄,难道多年的压抑生活已经让你丧失了自我判断的能力吗?
宇髄天元在克制自己想要下去阻止的冲动。
因为比起救人,保护妻子对他而言更为重要。
若是他都打不过这怪物,此时贸然出手不禁不能救下那个人,反而还会把己方四条命搭进去。
鹤见桃叶对下面正在发生的事没什么兴趣,她的目的已然达成。
她轻声开口:“那个怪物就是‘鬼’,受伤会自愈,和拥有各种特殊的能力。只有用特制的武器砍下脖子或是阳光照射才能完全杀死。”
宇髄天元张大眼:“开什么玩笑……”
鹤见桃叶继续道:“我说的那个组织就是专门斩杀鬼的组织喔,只要加以特殊训练,即使是人类也能够拥有超越它们的力量。”
她看着下面正物色下一个储备粮的风砂鬼,道:“怎么样,你们的力量也可以成为拯救他人的力量,要不要这么做呢?”
话音刚落,宇髄天元嗖地冲了下去。
他率先朝鬼扔出三枚爆破弹,趁对方被扰乱的时候将那个男人拉出了漩涡。
男人已经不省人事,但命是保住了。
雏鹤她们看到宇髄天元下去了,也想要加入战斗,却被他的喝住了:“不要下来!”
即使再多担心,三人也只能在屋顶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