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见桃叶被童磨稳稳抱在怀里,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他白橡色的发丝有些韧,脑袋在她颈窝处蹭来蹭去的时候像只撒娇的小狗。
有几缕翘起的发梢调皮地轻轻挠着她的下巴,痒得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别蹭了,痒。”她笑着偏过头,干脆用下巴在那颗作乱的脑袋上轻轻蹭了回去,带着点报复性的意味。
可这一下反倒像点燃了引线,童磨蹭得更起劲了,手臂还收紧了些,将她抱得更紧,鼻尖蹭过她的锁骨,声音黏糊糊的:“白鸟身上香香的,忍不住嘛。”
鹤见桃叶无奈:“哪有什么味道。”
童磨哼哼两句,耍起无赖:“你自己习惯了才闻不到的,我可以闻到!”
原先只有那股淡淡的,贴身触碰才能嗅到的冷香,而在他变成血族之后,那层苍白皮肤下的味道则更加香甜。
童磨喉结偷悄悄滚动了一下 ,嘴唇试探着在那块地方磨蹭。
见鹤见桃叶没有拒绝,他的动作开始偷悄悄大胆了些。
动用的不再只是嘴唇。
不过没有得到允许他不会贸然越界,于是只能像是得到一根骨头的小狗,只能眼巴巴守着骨头,嗅嗅闻闻,再含在嘴里舔一舔,试图能得到更多的肉味儿。
距离他品尝过那种令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美妙滋味后,已经过了整整两百二十年。
但即使过去这么久,他依然能记得那鲜红的液体是如何甘甜令人陶醉。
但更令人着迷的,是他不敢表露的欲望在那时可以得到稍稍慰藉与满足。
不过自那之后白鸟就严令禁止他再吸她的血了。
“刚成为血族是不可以频繁摄入同一个人的血液的,这样会让你变得上瘾,上瘾可不是好事,等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难道你还要绝食吗?”
白鸟的贴心他是理解的,但是过了这么久应该可以了吧?他都表示这么明显了,白鸟怎么还不明白呀
得不到回应的童磨只能委屈巴巴继续舔着“骨头”。
而鹤见桃叶的心绪早已飘回一分钟前。
从她推开书房门到被童磨抱在怀里,前后不过三四秒,这一套动作实在太丝滑了。
白天的行宫静悄悄的,按惯例,童磨要么在引乐台布教,要么就在书房处理事务。
门口的弥生看见她来了,只是垂头无声行了一礼,眼神都没多余停留,显然对她的神出鬼没习以为常。
木门没反锁,鹤见桃叶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刚瞥见书桌后低头批阅文书的童磨,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视角就猛地拔高,直直冲向天花板。
她被人举起来了。
紧接着天旋地转,她像个被摆弄的玩偶,在他怀里转了两三圈,接着视角回归正常的时候已经是面向着刚刚才跨进来的那道门了。
门还大敞着没来得及关上。
门外的弥生面无表情地走上前,轻轻一带,“咔哒”一声就关上了。
时间回到现在。
见鹤见桃叶迟迟没有反应,童磨从她颈窝里抬起了头,转而直起身,用自己脸蹭着滑滑凉凉的白色发丝。
他终于停下了蹭来蹭去的动作,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七色的眼眸亮闪闪的,里面藏着细碎的光:“你这次可有八年没回来了喔!”
鹤见桃叶仰起头,抬起两只手捏住他的脸颊,向两边轻轻扯:“你还记得挺清楚。”
童磨的脸颊被扯着,说的话有些含糊到好笑:“因为里根本都不想着飞来的。”
鹤见桃叶眯起眼睛:“这是在怪我不顾家咯?”
“家”这个说法立马打散了童磨的所有委屈。
他笑着把那两只作乱的手握在手里:“嘿嘿~能知道回来就是好白鸟~”
童磨到底还是没能品尝到那令他日思夜想的美味。
因为鹤见桃叶问起了月的近况。
童磨不满地偏开头,故意嘀咕:“你都不关心我,偏心。”
鹤见桃叶觉得好笑:“你都这么厉害了,还有什么我好担心的?”
童磨把人提溜起来掉了个个儿,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他观察着鹤见桃叶的表情,这才发现对方真的是这样想。
于是他低沉着嗓音,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架势,认认真真地看着鹤见桃叶的眼睛:“再厉害的人也是需要人担心的,因为没有人是完美的,世界上也没有事情能够十全十美,这些都能够让看似厉害的人感到挫败或是其他的负面感情。”
曾经是鹤见桃叶教导童磨认识什么是情感,现在轮到童磨来教她了。
童磨继续说:“每天听教众们倒苦水很累,看那些交上来的杂七杂八汇报很累,正是因为我厉害,所以这些才只有我能够处理。但没人会想这些对我来说可能也是一种负担。”
“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让童磨张大了眼睛。
鹤见桃叶从他怀里跪坐起来,双臂环上他的脖子抱上了他。
她道:“原来会这样,我之前不知道。”
瑟维尔没教过她这些,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
强大的人无需别人担心,她行走在世间的时候几乎人人都这样说。
原来是那些人在强撑——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但她很高兴,童磨能够如此坦然地说出自己的需求。
“我会记住你说的话。”她双手捧起童磨的脸,轻声道:“看来我们忙碌的教祖大人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你想做些什么?我可以陪你。”
童磨立马喜笑颜开,惊喜来得太突然!
“那我想要一个奖励。”
鹤见桃叶看着他嘴角探出的两颗尖细的獠牙,鼻腔哼笑一声,抬手敲了下他的脑门,“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于是小狗终于吃上了他心心念念的肉。
期间肉一直都乖乖的,他咬的重了或是舔的重了还会发出好听的声音。
这是一顿足以刷新原先那次进食的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