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拉拢陆怀瑾,统一战线,先把外面的野花野草清理干净。
然而,没等他们达成进一步的“默契”,温甜却轻轻叹了口气,身子往后微微一靠。
陆怀瑾立刻上前一步,坐在了温甜身后的贵妃榻边缘。
温甜自然而然地倚靠过去,将头轻轻枕在陆怀瑾的肩窝,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臂虚虚地环着她,既提供了支撑,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这一幕落在沉策眼里,心里酸得直冒泡!
陆怀瑾那厮!凭什么!他刚才也想让甜儿靠着他来着!
他心里有些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之前早已心照不宣地达成了默契,在甜儿面前,要维持基本的体面,不能争抢得太难看,要“轮流”表现。
沉策憋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最终还是气哼哼地别过脸去,眼不见为净。
心里却暗暗发誓:下次!下次甜儿需要的时候,他一定要抢在陆怀瑾前面!
沉策心里还在嘀咕的时候,靠在陆怀瑾怀里的温甜,轻轻开口了:
“可是看世子刚才那样子,也怪可怜的,他毕竟”
她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意,沉策和陆怀瑾都听懂了。
萧煜毕竟是为她受过重罚,差点丢了性命,如今又看到她与别人“亲近”,那份绝望与打击,确实令人唏嘘。
陆怀瑾感受着怀中人语气里的柔软,心中了然。
他是心思缜密的文人,自然比沉策更能读懂温甜的一些细微举动和未尽之言。
方才温甜往后那一靠,便是示意她想让他来代表她说话。
陆怀瑾心中微暖,又有些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低头看着温甜闭目养神的侧脸,指尖轻轻拂过她一缕垂落的发丝,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温甜靠得更舒服些。
“沉小将军,温姑娘所言不虚,世子确实情有可悯。他今日能偷跑出来,足见其心未死,亦可见王府看守已有松懈。一味排斥,恐非上策。”
沉策皱眉:“那怎么办?难不成真让他也加进来?”
他想到四人行的画面就觉得头疼,尤其是萧煜那副痴情种子的样子,看着就烦。
陆怀瑾微微摇头,眼神深邃:“自然不是简单地加进来。但与其让他心怀怨怼,在外徒生事端,甚至引来摄政王更严厉的追查,不如加以引导,纳入可控的范围。”
他顿了顿,见沉策若有所思,才继续道:“世子身份特殊是最大的麻烦,但若处理得当,也未尝不能成为一层保护。”
他这话说得隐晦,但沉策也不是全然不懂政治的傻子,立刻明白了陆怀瑾的意思。
如果能安抚住萧煜,让他不那么偏激,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缓冲来自摄政王府的压力,甚至利用世子的身份在某些时候提供便利或预警。
他可是知道皇帝也在打甜儿的主意。
“你的意思是” 沉策摸着下巴,眼神锐利起来,“跟他谈谈?让他安分点?别总想着独占甜儿?”
两人嘀嘀咕咕,声音压得极低,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本只是闭目养神,听着他们商议的温甜,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竟是真的睡着了。
察觉到怀中人气息的变化,陆怀瑾率先停下了低语。
沉策也注意到了温甜睡着了,立刻闭上了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醒了她。
他看着温甜靠在陆怀瑾怀里睡得安稳的样子,心里那股酸意又冒了上来,但更多的,却是看到甜儿如此恬静模样时,心头发软的感觉。
他瞪了陆怀瑾一眼:喂!她都睡着了,你还抱着干嘛?快把她放下来,我抱她去床上睡!
陆怀瑾接收到了沉策的眼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他非但没有松开手,还轻轻拉过滑落些许的薄毯,仔细地盖在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温甜的睡颜,仿佛那是世间最值得欣赏的风景,至于沉策要喷火的眼神关他什么事!
沉策被他这明目张胆的无视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真的出声或动手,怕吵醒温甜。
看着这刺眼又莫名和谐的一幕,最终他也只能颓然地坐回凳子上,抱着骼膊生闷气。
时不时用愤愤的眼神剜陆怀瑾一眼,又忍不住偷偷看向温甜,心里一会儿酸,一会儿软,复杂得难以形容。
几日后,沉策和陆怀瑾各自寻了由头,私下找到了萧煜。
地单击择了京城一家极其隐蔽,只接待特殊客人的茶楼雅室。
萧煜见到联袂而来的两人时,脸色极其难看。
他以为这两人是来耀武扬威,或是联手逼迫他放弃温甜的。
然而,陆怀瑾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愣住了。
“世子爷,今日我与沉小将军冒昧前来,并非为了争执,而是想与世子爷商议一事,关于如何更好地对待温姑娘,护她周全。”
萧煜狐疑地看着他们:“护她周全?你们?凭什么?”
沉策最烦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差点又要呛声,被陆怀瑾一个眼神制止。
陆怀瑾不急不躁,将之前对沉策分析过的利害关系,更详尽,更客观地向萧煜陈述了一遍。
他着重强调了摄政王府的态度,朝堂的舆论,以及温甜身为一个风尘女子,一旦卷入更深的权贵争斗中,可能面临的最大风险。
“世子爷对温姑娘的心意,我们二人知晓,也理解,但世子爷也当明白,以您目前的处境,频繁偷见温姑娘,除了能稍解相思之苦外,于她,有百害而无一利。”
“一次两次尚可遮掩,次数多了,焉能保证不被王爷知晓?届时,王爷雷霆之怒,世子爷或可承受,温姑娘又当如何自处?”
萧煜的脸色越听越白。
“那你们说怎么办?”
他发现自己除了满腔无用的爱意和愤怒,在这两个更有能力的男人面前,竟是如此无力。
陆怀瑾与沉策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想的是,” 陆怀瑾缓缓道,“与其让温姑娘继续留在倚红楼那等是非之地,承受各种目光与风险,不如我们为她寻一处更清净,更安全的,只有我们几人知晓的地方。”
萧煜猛地抬头:“你们是想金屋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