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她轻颤嗔道。
“在。”他应着,手接替了她未完的工作,耐心地一颗一颗解开剩下的扣子。
衣服滑落。
温热的水流恰到好处地从头顶的花洒倾泻而下,瞬间打湿了两人的头发和身体。
她闭上眼睛,感受水流抚过皮肤。下一秒,带着他体温的沐浴露泡沫被细致地涂抹在她的肩颈、后背。
他的手掌宽厚,带着薄茧,动作却异常轻柔,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
泡沫滑腻,他的手指打着圈,按摩过她每一寸紧绷的肌肤。
“这里酸不酸?”他按到她后颈,低声问。
他记得她今晚被外头的野男人搭过这个地方。
温甜阖着眼,从鼻腔里懒懒地逸出一声:“恩,有点。”
陆?心中突然酸胀。
但他不敢多话,只能用沾满泡沫的手指,去揉按被陌生人触碰过的地方。
“以后我天天给你按。”
他声音有些闷,按摩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些。
他想让她舒服,想抹掉别人留下的任何一丝痕迹,想让她只习惯他的触碰。
温甜似乎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微微偏过头,掀起一点眼皮看他。
雾气蒸腾中,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睫毛低垂着,沾着细小的水珠,明明是一副极具侵略性的体格和长相,此刻浑身上下却写满了“委屈”和“小心翼翼”。
象个好不容易被捡回家,洗干净,梳顺了毛,却还是改不掉看主人脸色,生怕再被丢弃的大狗。
陆?自己也感觉到了。
那股熟悉的低姿态又冒了出来。
明明今晚温甜不象上次那样强势,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纵容。
明明自己刚刚有点象样了些,可只要一靠近她,感受到她的气息,所有的“象样”就会土崩瓦解。
她的存在本身,就让他控制不住自动矮下身去,把最柔软的腹部袒露出来。
“力道重了?”他下意识地问,声音又软了下去。
刚才那点小小的,带着醋意的强硬,瞬间消失无踪。
温甜没直接回答,反而重新闭上眼,慢悠悠地问:“今天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喝酒?”
陆?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路过。”他干巴巴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在她肩胛骨上划着圈。
“哦——路过。”温甜拉长了语调,带着明显的玩味,“路过到直接带人闯进包厢?”
“”
陆?不吭声了,只是抿着唇,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仔细,从后颈到肩胛,再到脊椎两侧,一点点按开那些细微的酸胀。
沉默在氤氲的水汽中蔓延,只有水流声和他略显粗重的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那个人他碰你这儿了。”
不是疑问,是带着压抑的陈述。
“恩,好象是。”温甜依旧闭着眼,语气平淡得象在讨论天气。
“我不喜欢。”他终于说出了口,手下那块肌肤被他反复摩挲,几乎要发烫,“以后能不能少让别人碰?”
说完,他又立刻后悔。
这要求越界了。
他有什么资格?不过是她一时兴起捡回来的罢了。
预期的冷淡或训斥并没有到来。
温甜忽然轻笑了一声,她转过身,正面面对他。
水珠顺着她的锁骨滑落,没入更深的沟壑。
陆?的呼吸猛地一窒,视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好紧紧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睛。
“陆?,”她叫他的名字,手指抬起,点了点他紧绷的下巴,“你是在吃醋,还是在命令我?”
她的指尖微凉,触感却象带着火。
陆?认命般地低下头,前额轻轻抵上她湿润的肩膀。
“是吃醋。”他闷声承认,声音里有些哽咽,“也是请求。”
温甜侧头,看着那颗抵在自己肩上的陆?,那副全然交付的姿态,与记忆里的季晨,几乎分毫不差。
都是这样,轻易地在她面前卸下所有防备,露出最脆弱的内里。
不过,陆?终究是不同的。
季晨的顺从是天真,而陆?却藏着一股子未被完全磨平的野性。
他很聪明,知道如何用行动证明,“请求”不是一句苍白的话,是需要实实在在的“资本”来支撑的。
这半个月,他出国投入训练,打磨身体,学习那些他曾经不屑或不懂的“规矩”与“技能”。
他想用这具锤炼过的身体,用这半个月的“学有所成”来表态,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不仅要复盖掉别人留下的痕迹,更要让她看见、让她习惯、让她离不开他陆?能提供的,远比外头那些“野男人”多得多,也好得多。
温甜的指尖,从拨弄他的发茬,改为轻轻捏住了他的耳垂,那里滚烫。
“光说不练?天天给我按’,就是象现在这样,趴着撒娇?”
“不是撒娇。”他反驳,声音依旧沙哑,却稳了许多,“是预约。”
他抓住她捏着自己耳垂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预约您接下来…十五分钟,”他顿了顿,视线扫过浴缸边缘带有计时功能的防水电子钟,补充道,“不,二十分钟。检查我新学的按摩手法。如果”
“如果不能让您满意,随您怎么罚。”
他不再纠缠于无谓的醋意,而是用她可能感兴趣的“新技能”作为筹码,为自己争取一个表现的机会,也争取一个更进一步的许可。
温甜挑眉,看着他瞬间从“委屈小狗”切换成“蓄势待发的狼”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兴味。
她抽回手,重新慵懒地向后靠去,将自己完全浸入温热的水中,只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锁骨。
“计时开始。”她闭上眼,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已然是默许。
陆?深吸一口气,所有杂念被强行压下。
他不再尤豫,双手重新回到她的肌肤上,但这一次,力道、角度、节奏,都与之前截然不同。
指腹、关节、掌心,精准地落在几个关键的穴位和肌群上,推、压、揉、捏,带着专业训练过的痕迹,却又因他掌心的薄茧和刻意讨好般的轻柔而显得独一无二。
他是真的下了苦功去学。
水波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蒸汽氤氲。
陆?全神贯注,额角渗出新的汗珠,混合着浴室的水汽。
温甜依旧阖着眼,但原本微蹙的眉宇,在他的手法下,似乎真的渐渐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