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咽下的不止是翻腾的血气，还有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名为“自我”的东西。
所有的感知，所有的力气，所有的神智，都死死凝聚在一点上——取悦她。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再无意义。
动作因此带上了一种献祭般的虔诚，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比之前更卖力，更细致，更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他濒死前唯一能汲取的氧气，是他沉沦黑暗里唯一能看见的光。
如果此刻陆昭能长出尾巴，那毛茸茸的尾巴一定会失控地疯狂甩动。
拍打在地面或沙发上，发出急促的啪啪声响，将他所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急切、渴慕、以及乞求垂怜的卑微，暴露无遗。
可惜他没有尾巴。
温甜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目光落在一旁靠着她的男人的发顶，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发旋。
她的手指缠绕着他微湿的发尾，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圈。
这无声的鞭挞比任何话语都更让陆?心惊肉跳。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抬头，去捕捉她脸上任何一丝可能流露的情绪。
是满意？还是厌倦？
但他不敢。
他只能更卑微地俯低身体，来表明自己的臣服。
发尾被轻轻扯动了一下。
陆?浑身一僵，动作骤然停止，连呼吸都屏住了。
“累了么？”温甜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平平的，却象细小的羽毛，刮过陆?的耳膜。
“不…不敢。”
陆?立刻回答，带着来不及调整的喘息，慌乱地想要重新开始，证明自己的“不累”。
“那就好。”温甜打断了他意图明显的补救，手指顺着他发尾滑下，掠过他滚烫的耳廓。
那一点冰凉的触感激得陆?猛地一颤，几乎要呜咽出声。
他死死咬住下唇，将喉咙里所有不合时宜的声音都堵了回去，只留下更加粗重的鼻息。
“怎么看着没什么精神呐。”温甜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仿佛在评价一件商品，“之前那股疯劲儿呢？耗光了？”
陆?心脏狂跳，血液冲上头顶。
不是耗光，是怕了，怕她不喜欢，怕她觉得粗野，怕任何一个细微的差错会让她收回那一点可怜的注视。
他急急摇头，发丝蹭过她的手，语无伦次：“没有我…我可以的”他急切地想证明自己很棒。
“可以什么？”温甜饶有兴致地问，指尖点了点他的下巴，示意他抬头。
陆?被迫仰起脸。
眼框通红，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还是别的什么，眼尾那一抹红晕艳得惊人，里面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恳求和慌乱。
嘴唇被他自己咬得嫣红，微微肿着，有些狼狈，却奇异地糅合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与艳色。
温甜凝视着他这双眼睛，半晌，忽然笑了一下。
那笑声很轻，却象一把小钩子，挠在陆?最敏感的神经上。
她慢慢俯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陆?能清淅看见她瞳孔里自己卑微倒影的轮廓。
然后，她红唇微后，吐出的字句却让陆?瞬间如坠冰窟，又似被投入沸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