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村后的老桑林里,有一棵千年桑树,树干上天然长着一个女子侧影,村里人叫她“影织娘”。据说每逢月圆之夜,能听见织布声从树中传来。
我叫林小织,在省城学纺织设计。这次回村,是因为接到了阿婆病危的消息。
“小织,影织娘的影子淡了。”这是阿婆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
一、归乡
老宅里飘着淡淡的药味。阿婆躺在床上,满头银丝散在枕上,像极了蚕丝。
她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我:“桑树里的织娘要消失了,村里的蚕都要死了”
我这才知道,从去年开始,村里的桑蚕接连死亡,结出的茧都是空的。更诡异的是,村民们开始做同一个梦——梦见一个古装女子在月下哭泣,手中的梭子断成两截。
那晚,我独自去了老桑林。月光下的桑树确实不同往常——树身上的女子侧影淡得几乎看不见,而树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无数断裂的蚕丝。
二、异影
正当我俯身查看蚕丝时,树中突然传来细微的织布声。那声音时断时续,像是在诉说什么。
“救救蚕”一个虚弱的女声从树中传来。
我吓得后退一步,却见树身上的影子动了——她缓缓转头,虽然五官模糊,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看我。
“三日之内,找到金梭”声音越来越弱,“否则永绝丝路”
话音刚落,树身突然渗出琥珀色的汁液,散发着桑叶和某种异香混合的气味。
第二天,我把夜间的奇遇告诉了阿婆。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是织女!《山海经》里记载的蚕神!”
三、蚕经
阿婆让我从阁楼取下一本用蚕丝装订的古籍——《蚕经》。书中记载,我们林家是织女的后人,世代守护蚕桑。而那棵老桑树,是织女留在人间的化身。
“织女每百年要重生一次,需要后人用金梭为她续命。”阿婆喘息着说,“你阿公去世得早,没来得及告诉我金梭的下落”
我翻遍《蚕经》,终于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幅简图——金梭就藏在桑树的根系中。
那晚,我带着铁锹来到桑树下。挖到三尺深时,铁锹碰到了硬物。是一个檀木匣子,里面放着一把金光闪闪的梭子,梭身上刻满了蚕纹。
四、续命
月圆之夜,我按照《蚕经》记载,将金梭贴在树身的影子上。金光大盛,影子渐渐清晰起来。
但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林中蹿出,抢走了金梭!
“终于到手了!”那是个蒙面人,声音嘶哑,“有了金梭,我就能控制天下丝路了!”
我正要追赶,树中传来织女的哀鸣:“小心!他是”
话音未落,蒙面人已经消失在密林中。而树身上的影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
更可怕的是,我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蚕丝状的纹路,像是某种印记。
五、真凶
回到村里,我发现阿婆的病情急剧恶化。她的手臂上,竟然出现了和我一样的蚕丝纹路!
“这是织女的诅咒”阿婆苦笑着,“如果找不到金梭,所有织女的后人都会”
她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我仔细回想那个蒙面人的身形和声音,突然想起一个人——村西的蚕商赵老板!他一直想垄断村里的蚕丝生意,但阿婆始终不答应把祖传的养蚕秘方卖给他。
我冲到赵家,果然在他家的地窖里找到了蒙面衣和金梭。但赵老板已经死了——他被无数蚕丝缠住,窒息而亡。
而金梭,不翼而飞。
六、迷雾
赵老板的死让村子陷入恐慌。更诡异的是,所有村民手臂上都开始出现蚕丝纹路。
我在赵老板的手中发现了一缕金色蚕丝——这不是普通的蚕丝,而是《蚕经》中记载的“金蚕”所吐!
金蚕是织女的坐骑,早已绝迹百年。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我在省城的导师陈教授。他说是来做蚕桑研究,但我注意到他看老桑树的眼神异常热切。
“小织,我研究织女传说多年,”陈教授意味深长地说,“也许我能帮你解决村里的麻烦。”
七、真相
那晚,陈教授带我去了他的临时实验室。桌上摆满了关于织女传说的古籍和——那把金梭!
“是我拿了金梭。”陈教授坦然承认,“但我是为了救大家。”
他告诉我,织女重生需要纯洁处子的鲜血滴在金梭上。而赵老板想用这个方法控制织女,被他及时发现并阻止。
“你是织女唯一的后人,”陈教授眼神炽热,“只有你的血能救她。”
我犹豫之际,手臂上的蚕丝纹路突然剧痛。恍惚中,我看见了真相——
陈教授才是幕后黑手!他根本不是要救织女,而是要利用织女的力量实现永生!
八、反转
我假装同意献祭,趁陈教授不备抢回金梭,冲向老桑林。
陈教授在后面紧追不舍:“别傻了!织女重生需要活人献祭,你愿意为这些村民牺牲吗?”
!我这才明白阿婆病情恶化的原因——她一直在用自己的生命滋养织女!
树身前,我举起金梭,却犹豫了。用阿婆的命换织女重生,真的值得吗?
“孩子”树中传来织女虚弱的声音,“我从未要求过献祭那都是谎言”
陈教授狂笑:“现在知道太晚了!”
他挥刀刺向我,千钧一发之际,阿婆突然出现,挡在了我面前!
九、献祭
刀刺入了阿婆的胸膛,鲜血染红了金梭。
“不!”我和织女同时惊呼。
金梭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阿婆的血被尽数吸收。树身上的影子瞬间清晰——一个古装女子从树中走出,接住了倒下的阿婆。
“傻孩子”织女泪如雨下,“何必为我”
阿婆微笑着:“守护您是林家的使命”
织女将手放在阿婆伤口上,蚕丝纹路从我们手臂上飘出,化作无数金蚕丝,缠绕在阿婆伤口上。
陈教授见状想要逃跑,却被金蚕丝缠住,化成了一个蚕茧。
十、新生
阿婆的伤奇迹般愈合了,而织女的身影却渐渐透明。
“我的时间到了”织女微笑着,“小织,你愿意接替阿婆,成为新的守护者吗?”
我看着恢复生机的桑林,点了点头。
织女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桑树。树身上出现了新的影子——这次,是我和阿婆并肩而立的侧影。
如今,我回到省城完成学业,但每个月都会回村。村里的蚕桑业重新兴旺,织出的丝绸带着特殊的流光。
而最神奇的是,每当我坐在织机前,总感觉有一双手在引导我,织出的图案格外精美。
阿婆说,那是织女在守护我们。
月光下,老桑树的影子轻轻摇曳,仿佛在织一匹永远织不完的锦缎。
而这匹锦缎上,绣着守护与传承的永恒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