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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戏台阴魂(1 / 1)

一、封箱的老戏台

咱们村东头有座老戏台,青砖黑瓦,飞檐翘角,看着气派,可村里人从不去那儿听戏。老辈人说,那戏台民国年间就封箱了——唱戏的行话,封箱就是再不开了。

为啥封箱?因为那戏台底下埋着东西。

我叫赵小山,小时候听我爷爷说,民国二十七年,村里请来个戏班子唱大戏,连唱七天七夜,热闹得很。唱到最后一场《锁麟囊》,扮薛湘灵的花旦唱着唱着,突然在台上一头栽倒,再没起来。郎中来了一看,说人已经死透了,身上没伤没病,就是心脉断了。

蹊跷的是,那花旦死时脸上还带着妆,嘴角向上翘着,像在笑。更怪的是,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铜钱,不是普通的铜钱,是唱戏用的“压箱钱”——班主压在戏箱最底下,镇邪用的。

戏班子草草埋了人,连夜跑了。从那以后,戏台就邪性起来。夜里常能听见里头有人唱戏,唱的正是《锁麟囊》那段“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村里请道士来看,道士说那花旦的魂困在戏台上了,得封台。

怎么封?用七枚铜钱,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钉在戏台七根柱子上。再用朱砂在台口画一道符,从此不许任何人上台唱戏。

这规矩传了六十多年,直到我们这群孩子出现。

二、七星铜钱

1998年夏天,我十岁,有两个最铁的伙伴:铁蛋和栓柱。我们仨成天在村里野,哪儿不让去偏去哪儿。

七月初七那天,铁蛋神秘兮兮地说:“我昨儿晚上路过戏台,听见里头有动静——不是唱戏,是敲锣打鼓,还有好多人在拍手叫好!”

栓柱不信:“吹牛!那戏台封了多少年了,老鼠都不进去。”

“真的!”铁蛋急了,“要不咱们去看看?我听说那七枚铜钱还在柱子上钉着呢,要是能撬下来,能卖不少钱!”

我一听就摇头:“我爷说了,那铜钱动不得,动了要出大事。”

“你爷吓唬你呢!”铁蛋撇嘴,“都啥年代了,还信这个?”

最后我们抽签决定——短的竹签去撬铜钱。我做了手脚,抽到最长的。铁蛋抽到短的,脸都白了,可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上。

那天傍晚,我们溜到戏台。夕阳把戏台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只趴着的巨兽。台口的朱砂符早就褪色了,只剩淡淡的红痕。七根柱子上的铜钱还在,锈成了墨绿色,深深钉进木头里。

铁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改锥,哆哆嗦嗦地撬第一枚铜钱。铜钱钉得死紧,他撬了半天才松动一点。就在铜钱快要被撬出来时,戏台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叹息——女人的叹息,幽幽怨怨的。

我们都听见了。铁蛋手一抖,改锥掉在地上。

“快快走!”栓柱声音发颤。

可铁蛋像是着了魔,捡起改锥继续撬。这回铜钱很容易就出来了,“叮”一声掉在地上。他捡起来,铜钱在他手心里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尖叫一声又扔了。

铜钱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台口那道朱砂符上。就在这时,我们清楚地听见戏台里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是一群人的,由远及近,走到台口停住了。

可台口空无一人。

三、第一夜:梦游唱戏

铁蛋把铜钱揣回家了。那晚,怪事就开始。

先是铁蛋家养了三年的老猫,半夜突然炸毛,对着空荡荡的墙角嘶叫,叫了一整夜,天亮时死了,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

接着是铁蛋自己。第二天晚上,他娘起夜,看见铁蛋直挺挺站在院子里,面对戏台的方向,一动不动。叫他也不应,拉他也不动,像尊石像。

他爹出来一看,吓坏了——铁蛋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抹了两团腮红,嘴唇也用红纸涂得鲜红,活像个戏子。更诡异的是,他手里拿着根筷子,当水袖甩,嘴里咿咿呀呀地唱,唱的正是《锁麟囊》那段: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那声音根本不是铁蛋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又尖又细,带着戏腔。

村里人都被惊动了。我爷爷也去了,一看铁蛋的样子,脸色大变:“坏了!铜钱被撬,那东西出来了!”

他让铁蛋爹赶紧把铜钱找出来。铁蛋娘翻箱倒柜,最后在铁蛋枕头底下找到了那枚铜钱——铜钱变得滚烫,把枕头烧了个黑洞,而铜钱上的锈迹不见了,变得金光闪闪,像新铸的。

爷爷接过铜钱,手一抖:“这这上面有字!”

我们凑过去看,铜钱正面是“光绪通宝”,背面本该是满文,可现在却刻着几个小字:陈凤仙,庚午年生,戊寅年卒。

“陈凤仙”爷爷喃喃道,“就是那个死在台上的花旦。”

四、第二夜:栓柱失踪

爷爷把铜钱带回戏台,想重新钉回去。可奇怪的是,无论怎么钉,铜钱都钉不进去了——不是钉不进去,是钉子一碰到柱子就弯,像是柱子变成了铁做的。

更可怕的是,戏台上剩下的六枚铜钱,一夜之间全不见了。柱子上只剩七个黑洞洞的钉眼,像七只眼睛,冷冷地看着下面。

爷爷说,这是陈凤仙在收回她的“压箱钱”。七枚铜钱集齐,她就能“还魂”了。

第二天晚上,栓柱出事了。

栓柱娘说,栓柱晚饭后说去茅房,就再没回来。他们在茅房外头找到了栓柱的一只鞋,鞋尖朝着戏台方向。顺着方向找,一路找到戏台,在台口看见另一只鞋。

鞋旁边,用树枝在尘土上划了几个字:还差一个。

“还差一个什么?”栓柱爹哭着问。

没人敢回答。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当年死在台上的是花旦陈凤仙,她需要三个人“配戏”:一个生角,一个旦角,一个丑角。铁蛋已经被“上了身”,算是旦角。秒璋洁晓税旺 勉费越犊栓柱失踪,怕是成了生角。还差一个丑角。

而那天去戏台的,正好三个人。

村里人打着火把找了一夜,最后在戏台后的荒草丛里,找到了栓柱。他蜷缩成一团,浑身冰冷,怎么叫都不醒。抬回家后,郎中号脉,说脉象微弱,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

“少了哪一魂?”栓柱娘问。

郎中摇头:“怕是‘胎光魂’——主性命的那一魂。少了这魂,人就像个空壳,能喘气,能睁眼,但不是活人了。”

果然,栓柱第二天醒了,能吃能喝,可眼神空洞,谁都不认识,整天就坐在门槛上,一遍遍唱《锁麟囊》里生角的戏词:

“当日里好风光忽觉转变”

五、神婆作法

村里请来了八十岁的王神婆。王神婆瞎了一只眼,剩下那只眼白多黑少,看人时直勾勾的。

她在戏台转了三圈,又去看了铁蛋和栓柱,最后摇头:“晚了。七枚铜钱已齐,陈凤仙的魂已经醒了。她现在要凑齐一台戏,好‘还阳’。”

“怎么还阳?”我爹颤声问。

王神婆那只独眼看向我:“一台戏,生旦净末丑。生和旦有了,还差丑。丑角最苦,插科打诨,逗人发笑,其实心里最苦。陈凤仙当年就是唱花旦的,她恨唱戏,恨看戏的人,恨这戏台。她要找三个人替她唱完那场没唱完的戏,唱完了,她就能离开这戏台,去投胎。”

“那那被替的三个人呢?”

王神婆沉默了很久,才说:“就成了戏台上的‘角儿’,永远困在那儿,一遍遍唱那场戏,直到找到下一批替身。”

我爹娘当场就给我跪下了,求王神婆救命。

王神婆叹气:“只有一个法子:在七月十五鬼门开之前,找到陈凤仙的尸骨,好生安葬,再请戏班子来唱一场《锁麟囊》,把这场戏唱完,送她走。”

“可陈凤仙埋哪儿了?”我爹问。

“戏台底下。”王神婆说,“当年戏班子根本没把她埋远,就埋在戏台底下了。所以她的魂才困在这儿。”

六、挖出台下棺

挖戏台是大事,得全村同意。村长召集族人,好说歹说,最后答应:挖出尸骨后,村里出钱重修戏台,再唱三天大戏。

动工那天是七月十三。十几个壮劳力,从戏台侧面开始挖。挖了三尺深,铁锹碰到了硬物——不是棺材,是一口大水缸,倒扣着埋在地下。

掀开水缸,底下是一具薄皮棺材,已经朽烂不堪。棺材盖一掀,所有人都愣住了。

棺材里没有尸骨,只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戏服:大红帔,绣着金线凤凰;一顶点翠头面,宝石早就被人抠走了;还有一双彩鞋,鞋尖缀着绒球。

戏服下面压着一本泛黄的戏折子,翻开第一页,写着:《锁麟囊》,陈凤仙饰薛湘灵,民国二十七年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正是我们撬铜钱的日子,也是六十年前陈凤仙死的日子。

“尸骨呢?”有人问。

王神婆蹲下身,仔细查看棺材底部,忽然脸色一变。她用指甲抠了抠棺材底板,抠下一块木屑——底板是双层的,掀开上层,底下是一层薄土,土里埋着零零散散的骨头。

不是完整的人骨,是碎的,像是被人故意敲碎后,撒在这里的。骨头颜色发黑,像是中过毒。

“怪不得怨气这么重”王神婆喃喃道,“这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死,分了尸,镇在戏台下的。”

她从那堆碎骨里,捡起一块小小的骨片——是喉骨,上面有道深深的裂痕。

“她是被毒哑后,窒息而死的。”王神婆说,“死前唱不出声,活活憋死的。所以死后才要找人替她唱。”

七、当年的真相

村里最老的李太公被请来了。九十岁的老人,听完来龙去脉,老泪纵横:“造孽啊凤仙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他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陈凤仙不是外乡人,就是本村陈家的闺女。家里穷,从小被卖到戏班子学戏。她嗓子好,人又俊,很快成了台柱子。民国二十七年,戏班子回村唱戏,陈凤仙的爹娘想赎她回来,可班主不肯——陈凤仙能赚钱。

!唱到第七天,村里来了个军阀的副官,看上了陈凤仙,要强纳她做小妾。陈凤仙不从,班主怕得罪军阀,就在她的茶水里下了药,想生米煮成熟饭。

没想到药下重了,陈凤仙嗓子哑了,人也昏死过去。班主怕她醒了闹事,一不做二不休,用枕头把她捂死了。然后伪造了她在台上暴毙的假象。

“那分尸”有人颤声问。

李太公闭上眼:“班主怕她冤魂索命,听了道士的话,把她尸骨敲碎,埋在戏台底下,用七枚铜钱镇住。说这样她的魂就永远困在戏台,不能报仇。”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戏台上,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破败的帷幕哗啦哗啦响,像许多人在叹息。

王神婆长叹一声:“这就说得通了。她恨戏台,恨看戏的人,恨所有和戏有关的一切。她要找替身,不是要投胎,是要报仇——让更多的人体会她当年的痛苦。”

我爹问:“那现在怎么办?”

“唱戏。”王神婆说,“找真正的戏班子,唱一场《锁麟囊》。但丑角得是当年戏班主的后人——只有血脉相连的人,才能化解这怨气。”

可当年的戏班子早就散了,班主姓什么、去了哪儿,没人知道。

八、最后一个丑角

就在大家绝望时,栓柱突然开口了。他坐在门槛上,眼睛望着戏台方向,用生角的腔调唱道:

“班主姓胡名三贵,祖籍沧州东南村”

王神婆眼睛一亮:“他在指路!陈凤仙的魂借他的嘴在说话!”

村里派人去沧州打听,果然找到了胡三贵的后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光棍,在县城澡堂搓澡。听说这事,他连夜跑了,最后是被族人押回来的。

胡老三跪在戏台前,磕头磕得额头出血:“祖上造的孽,我认!可我一不会唱戏,二没害过人,凭什么要我抵命?”

王神婆说:“不要你抵命。只要你穿上丑角的行头,在台上跪一夜,磕头谢罪。陈凤仙要的不是命,是一句道歉。”

七月十四晚上,戏台被清扫干净。从县里请来的戏班子开始唱《锁麟囊》。胡老三穿着丑角的衣服,画着白鼻子,跪在台口。

戏唱到薛湘灵出嫁那场时,奇怪的事发生了——台上的旦角突然不会唱了,张嘴发不出声。而跪着的胡老三,却开口唱了起来,唱的是旦角的词,声音又尖又细,正是陈凤仙的嗓音!

他一边唱一边哭,眼泪把脸上的油彩冲得一道一道的。唱到最后“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时,戏台上所有的灯突然全灭了。

黑暗中,响起一个女人的哭声,凄凄切切,从戏台深处传来,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灯再亮时,胡老三昏倒在地。而台上的旦角又能唱了。

从那以后,戏台清净了。铁蛋和栓柱慢慢恢复了正常,只是每到阴雨天,铁蛋会无意识地翘起兰花指,栓柱会哼两句戏词。

而我,虽然没被缠上,却落下一个毛病——再也不能看戏。一听见锣鼓声就头疼,一看见戏台就心慌。

如今戏台重修了,年年唱大戏。村里人都说,陈凤仙的怨气散了,戏台干净了。

可我知道不是。

每年七月初七晚上,如果你一个人路过戏台,仔细听,还能听见里头有细碎的脚步声,像有人在台上走台步。有时还能看见台口站着个人影,穿着大红帔,戴着点翠头面,静静地望着台下空荡荡的座位。

她在等。

等下一个懂戏的人。

等下一场,永远唱不完的《锁麟囊》。

而当年那七枚铜钱,其实一直没有找全。我们只找回六枚,第七枚——最开始被铁蛋撬下来的那枚,至今下落不明。

有人说,那枚铜钱被陈凤仙带走了。

也有人说,那枚铜钱还在村里,在某个角落,等着下一个好奇的孩子把它捡起来。

然后,戏台深处的脚步声会再次响起。

帷幕会再次拉开。

那场六十年前没唱完的戏,会再次开锣。

只是下一次,会轮到谁上台?

会轮到谁,成为新的“角儿”?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那以后,我再也没靠近过那座戏台。

有些地方,封箱了,就该永远封着。

有些戏,没唱完,就该永远让它没唱完。

因为一旦开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场。

也许永远散不了场。

就像陈凤仙,她在戏台上死了一次,就在戏台上活了一辈子。

而我们这些听过她故事的人,也将在心里,为她搭一座永远不落幕的戏台。

那台上,红帔飞扬,水袖曼舞。

那台下,空无一人,只有风声。

风声里,隐约有唱词: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

一遍,又一遍。

永远,唱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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