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离火铜枪刚挑飞最后一块幽灯碎片，掌心的青白色光点突然剧烈闪烁，像颗要炸开的星火。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刚才主谋自爆时，一股诡异的黑气顺着枪杆钻进了他的经脉，此刻正像条小蛇般在丹田附近游走，所过之处，灵力瞬间滞涩。
“操，这老东西还留了后手！”周烈的重剑拄在地上，喘着粗气往林渊这边靠，“你体内那黑气……看着眼熟，像幽灯会的‘蚀脉咒’，沾着就甩不掉，能把灵脉慢慢啃成渣。”
林渊没应声，正全神贯注地用三色灵力围剿黑气。那黑气滑不溜丢，每次快要被金色火焰烧死，就突然化作一缕青烟钻进经脉缝隙，等火焰一过又钻出来，甚至还敢往金丹旁边凑。他能感觉到金丹在颤，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盯上的猫，浑身炸着毛。
“你他妈倒是吱个声啊！”周烈急了，伸手想拍他肩膀，却被林渊反手打开——他此刻全神贯注，任何触碰都可能让黑气找到破绽。周烈的手僵在半空，随即骂骂咧咧地转身，用剑鞘把地上散落的幽灯残骸扒拉到一起，“老子先把这些破烂烧了，看能不能逼出点门道！”
火焰“腾”地燃起，幽灯残骸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飘出更多黑气。林渊眼角余光瞥见，那些黑气竟像有生命般往自己这边飘，而丹田内的黑气也跟着躁动，突然加速冲向他的灵根！
“就是现在！”林渊猛地咬破舌尖，借着痛感让精神力飙升，左手捏出母亲玉简里记的“锁灵印”，右手离火铜枪往地上一拄，枪尖插进石缝的瞬间，三色火焰顺着枪杆往地下钻，竟在他周围撑起个半透明的光罩。
光罩内，金色火焰占了大半，青色灵力像藤蔓般缠着金色火焰，而那丝幽蓝灵力最是刁钻，专找黑气逃窜的缝隙堵截。三股力量拧成股绳，将那缕黑气困在光罩中央，像团被猫爪按住的老鼠，只能徒劳地翻滚。
“这招叫什么？看着比你之前那丹炉帅多了！”周烈的声音从光罩外传来，带着点羡慕。林渊没空搭话，他正试着用青色灵力模仿母亲灵魄的气息——刚才光点闪烁时，他分明感觉到黑气有瞬间的凝滞，像是怕这气息。
果然，当青灵力染上青白色光晕，那黑气猛地收缩成个小黑球，瑟瑟发抖，再不敢乱窜。林渊眼神一凛，金色火焰立刻扑上去，这次黑气没再挣扎，被烧得连灰都没剩。
光罩散去时，林渊踉跄了一下，周烈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没事吧？脸白得跟纸似的。”
“没事。”林渊推开他，指尖摸到怀里的地图，“看看这个。”他把地图展开，七处封印地点用朱砂标着，最显眼的是离青竹宗最近的“落霞谷”，旁边写着行小字：“灵眼藏于丹炉裂处，需三灵火融之。”
“落霞谷？”周烈挑眉，“那地方去年塌了半边山，听说埋了个上古丹师的洞府，咱们去过三次都没找到入口……”
“现在能找到了。”林渊指尖点在“丹炉裂处”四个字上，刚才逼出黑气时，金丹突然发烫，脑海里闪过段画面——一个白胡子老道在裂成两半的丹炉前比划，炉口飘出的正是和他一样的三色火焰。
“那还等什么？”周烈扛起重剑就往外走，“早点搞定早点舒坦，我可不想再被幽灯会的杂碎追着砍。”
两人刚走出大殿，就见青禾背着弓箭站在晨光里，身后跟着五六个内门弟子。她弓弦搭着箭，却没对准他们，反而抛过来个油布包：“刚在山门口捡的，说是给你的。”
林渊接住包，打开一看，是罐还温热的凝神汤，底下压着张字条，字迹娟秀：“落霞谷多瘴气，带好清灵丹。”他抬头时，青禾已经转身，只留下句“自己小心”，箭尾的羽毛在晨光里闪了闪。
“嚯，青禾姑娘这是……”周烈挤眉弄眼，被林渊一眼瞪回去，赶紧改口，“汤不错，我闻着就提神。”
林渊把汤罐塞给周烈，离火铜枪在手里转了个圈：“走，去落霞谷。”
落霞谷的山路比去年更难走，塌落的石块堆成了天然屏障。林渊却像是有导航，在乱石堆里左拐右绕，最后停在块半埋在土里的巨大炉壁前——这炉壁裂得整整齐齐，断面光滑，确实像被人从中间劈开的。
“就是这？”周烈用剑敲了敲炉壁，“硬得跟铁似的，怎么弄开？”
林渊没说话，指尖凝聚三灵火，轻轻按在裂缝上。火焰刚碰到炉壁，就听见“咔嚓”一声，裂缝里渗出淡金色的液体，像融化的金水。他立刻加大灵力输出，三色火焰顺着裂缝往里钻，炉壁开始震动，从里面传来类似鼎沸的声响。
“要开了！”周烈握紧重剑，警惕地看着四周。
炉壁突然从中间分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飘出浓郁的药香。林渊带头走进去，洞里豁然开朗，正中央摆着个裂成两半的巨大丹炉，炉底嵌着块拳头大的晶石，正往外冒金色雾气——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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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靠近丹炉时，晶石突然射出道金光，化作个虚影，正是林渊脑海里见过的白胡子老道。
“三灵根者，终至此处……”虚影的声音苍老却有力，“老夫守此灵眼千年，总算等来了能融三火之人。”
“你是谁？”林渊握紧枪杆，随时准备动手。
“老夫乃丹道初代传人，”虚影抚着胡须，“当年设下七处灵眼，本是为了镇压灵脉异动，没想到被幽灯会钻了空子，用蚀脉咒污染了灵眼……”
周烈突然插嘴：“那您老能解蚀脉咒不？刚才那黑气差点把他灵脉啃了！”
虚影看向林渊，眼神复杂：“你体内的咒气已除，但灵脉留下了印记，若不净化七处灵眼，日后恐会复发，甚至……”
“甚至什么？”林渊追问。
“甚至让你变成和幽灯会主谋一样的怪物。”虚影叹了口气，“不过你能以亲魂气息逼退咒气，倒是比老夫当年预料的更有魄力。”他抬手一指丹炉，“这落霞谷灵眼能修复你受损的灵脉，快用三灵火引它入体。”
林渊依言将离火铜枪插进炉底，三色火焰裹着金色雾气钻进他的经脉。那些被黑气啃过的地方传来酥麻的痒意，像是有无数只小手在修补裂痕。他闭上眼睛，任由灵眼之力流转，脑海里突然清晰地浮现出其余六处灵眼的位置，连怎么破解封印都了如指掌。
等他再睁眼时，周烈正对着虚影比划剑招：“老道，你看我这招‘裂山式’怎么样？能不能算半个丹道传人？”虚影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倒是比你同伴活泼多了……”
林渊走上前，离火铜枪的光芒比之前更盛：“下一处灵眼，该去迷雾沼泽了。”
虚影点点头，渐渐淡化：“去吧，记住，灵眼即心眼，守住本心，三火自能燎原。”
炉壁在身后缓缓合上，周烈还在回味刚才的对话：“哎，你说我要是学炼丹，会不会比你厉害？”
林渊没理他，脚步轻快了不少——修复后的灵脉里，灵力奔涌得像条欢腾的河，他能感觉到，离解开所有秘密又近了一步。而远处的迷雾沼泽方向，隐约有黑雾翻腾，像是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走快点，”林渊加快脚步，嘴角勾起抹不易察觉的笑，“晚了怕是要被沼泽里的东西抢先。”
“来了！”周烈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重剑拖地的声响惊起一群飞鸟，翅膀划破晨光，像撒了把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