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崎素世将指头按在打开了公寓入户门锁上。
“咔哒”一声轻响，玄关感应灯应声亮起，
冷白色的光线瞬间驱散了门外的昏暗，也映亮了她脸上一丝疲惫。
“我回来啦……”
客厅一如既往的寂静，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她甩掉鞋子，赤脚刚踩在微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好凉！
素世连忙从鞋柜里面找到一双棉质拖鞋，穿上
天气转凉了啊
素世怀着这样的感慨，径直走到沙发边将自己陷了进去。
静坐了几分钟，她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有几条未读信息。
最先跳入眼帘的是丰川祥子发来的le
祥子：
「素世同学，到家了吗？」 发送时间是十分钟前。
祥子：
【关于下周的演出场地，我之前跟live hoe的店长先生联系过，简单说明了情况。】
【他说明天下午他会在店里，如果我们方便的话，可以过去具体谈谈，预约时间和商量一些细节。】
祥子：
「另外，关于设备、费用和宣传这些小事情，可能也需要提前确认一下。真希前辈说她会和我们一起去。」
素世看到这个名字，眉头挑了挑。敲击的屏幕。
素世：
【小祥你怎么和真希……】
祥子：
【离开咖啡馆前她问了我的le。】
【幽灵jpg】
祥子：
【那素世同学明天下午有空吗？要不要一起？】
素世快速浏览完，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回复。
她下意识地先考虑到了另外两人：
素世：
「明天下午可以。要叫上灯和立希吗？」
祥子的回复很快传来：
祥子：
【灯和立希那边……我想让她们先缓一缓。】
【尤其是立希，需要时间平复情绪。另外灯要专心构思歌词。】
【这些事务性的沟通，我们处理吧。】
很周到，也很体贴的安排。
倒是很祥子。
素世嘴角弯了弯，回了一个「ok」的表情。
退出聊天框，她下意识地点开了另外一个群聊。
并非为了联系谁，而是习惯性地浏览一下。
这是一个以那位人气化妆主播“喵梦”推广的日用品为主题的交流群，
会有管理员发布一些所谓的“粉丝内部福利”，比如合作日用品的折扣码、限量周边的抽奖或团购信息。
以素世平时的消费习惯和眼光，本不会太在意这些蝇头小利的“福利”。
但今时不同往日啊。
工资要精打细算，给灯的钱才能补上，
而一些日常的护肤品却恰好见了底。
素世蹙着眉，在快速滚动的群消息里筛选着。
很快，她看到一条昨晚由某个群管理员发布的公告，
关于某知名护肤品牌的“内部粉丝专享链接”，正巧包括她需要补充的润肤水和爽肤水。
折扣力度看起来确实诱人。
素世艾特那个管理员的头像，发送
亚麻色头发少女：
【“咨询福利链接”。】
这时突然le上弹出了一个好友申请。
是一个挂着虚拟主播“喵梦”可爱头像、id却是一串乱码的用户，
备注写着：「喵梦粉丝群管理，有内部福利分享哦~」。
她犹豫了一下，指尖落在了“接受”上。
对方立刻发来消息，热情得有些过度：
「晚上好呀！是喵梦的粉丝吗？看你在群里的备注很可爱呢！
「姐妹运气真好！我这边刚拿到一个超级难得的品牌内部合作福利，只有我们核心粉丝群的几位管理有资格发放哦！」
「是xx品牌的护肤线，润肤水和爽肤水套装，内部渠道直接打67折！机会超难得的，数量很少，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紧接着，一个购物链接就甩了过来。「点这个链接，用绑定的账号登录就能看到折扣价了！抓紧时间，半小时后链接就失效了！」
素世微微蹙眉，敲击着屏幕。
点开链接，
页面跳转到一个看起来与那知名品牌官网颇为相似的网站，
商品详情、折扣价格都显示得一清二楚，折扣力度确实诱人。
然而，几乎在她浏览页面的同时，对方的消息就像连珠炮一样追了过来：
「亲，看到了吗？价格是不是超级划算！」
「库存显示只有3套了！要的话得赶紧付款锁定！」
「付款有什么问题吗？我可以教你！」
这种扑面而来的、带着强烈催促和制造稀缺感的话语，
让素世本能地感到不舒服，这让她想到了在话务中心的那些话术。
太急了。
而且，这个所谓的“内部链接”网站，细看之下有些地方略显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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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服对话框点不开，
所谓的“品牌授权证书”图片也有些模糊。
更重要的是，对方那种“生怕你跑掉”的急切。
素世微微眯起眼，天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警惕。
她没有立刻关闭页面，也没有付款，而是迅速将那个链接页面、以及与管理员的对话记录（尤其是催促付款的部分）截图，然后返回那个数百人的大群。
她编辑了一条消息，将截图发出，然后附言：
「 抱歉打扰大家。请问有哪位朋友通过这位管理员发的这个链接购买过东西吗？流程是否可靠？有点担心。」
紧接着，素世就发现自己在那个大群里被移除了——对方动作很快，直接将她踢了出去。
她那双天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冰冷。
转而打开了le上关于“喵梦”的一个公开话题论坛。
这里人多眼杂，信息流通快，且不容易被单一管理员控制。
她将截图上传，附上了一段文字：
【警惕喵梦粉丝群诈骗。】
【有自称管理员的账号以‘内部福利’为名，发送折扣链接，催促尽快付款。】
【链接网站仿冒正规品牌，但细节粗糙，且对方话术急切，制造稀缺感。】
【我已核实该品牌官网并无此活动。请各位粉丝，尤其是学生党，务必谨慎，任何要求直接点击不明链接付款的行为，都请先通过官方渠道核实。】
【附图如下，大家注意甄别。】
发送。
她将手机放到一边，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希望这种消息在粉丝聚集的地方传播会很快，也能起到预警作用。
等她回来重新拿起手机时，发现那条帖子下面竟然有了不少回复。
有感谢提醒的，有吐槽类似经历的，还有人也贴出了自己被类似账号私聊的截图。
而在这些回复中，一个用着清新花朵头像、id叫「anon」的用户留言吸引了她的注意：
「！！我刚刚也被这个人加了！发的是一模一样的话和链接！他还一直催我，说我是幸运用户什么的……
【我差点就信了！谢谢楼主提醒！
看来还有别的目标。
素世点开那个「anon」的头像，发送了好友申请，在备注里言简意赅地写道：
「我是发诈骗警示帖的。看到你也被盯上了，千万别点链接付款。」
过了一会儿，申请被通过。
对方立刻发来消息，是一个心有余悸的兔子表情包，然后是一段带着感激和后怕的文字：
「真的太感谢你了亚麻色头发少女！没有你的帖子我就真的点下去了……
「他催得超级急，说我手慢就没名额了，搞得我好紧张……[兔子擦汗jpg]」
「没事就好。」
素世回复，语气平淡但清晰，
「anon」：
「嗯嗯！记住了！这次真的长教训了！话说回来，亚麻色头发少女你好厉害啊，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了！
「而且还特意发帖子提醒大家！
「可能我比较爱多管闲事吧。」
素世并不想多聊这个，她今天实在累了。
但对方似乎是个热情外向的性格，又发来消息：
「你也是住在东京都吗？我看你le资料卡的地区显示是东京诶，而且你发过的那张街景照片，好像离我学校这边不太远！」
「这次多亏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喝奶茶或者吃甜点！就当是感谢！」
当面感谢？
素世揉了揉眉心。
她可没这个闲情逸致，
也没兴趣和网络上认识的、不知根底的人线下见面。
看着对方活泼又充满感激的文字，以及那些可爱的兔子表情包，一个略带恶作剧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她扯了扯嘴角，慢悠悠地打字回复：
「感谢就不用了。」
「顺便，谁告诉你我是女生？」
「头像和名字都是网上随便找的。」
「我是抠脚大汉。」
点击，发送。
果然，屏幕那头的状态变成了“正在输入…”，
持续了足足十几秒，然后又取消，
又“正在输入…”，反复挣扎。
最终，发过来一条充满巨大问号和震惊的消息：
「……？？？？？？？？？？？？？？」
「真、真的假的？！惊到褪色开裂jpg」
素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继续维持着（自认为）冷淡的“大汉”口吻，回复道：
「网络世界，真真假假。小妹妹，以后别随便相信陌生人，更别随便跟人见面。就这样。」
发完这句，
素世直接退出le，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沙发上，整个人向后靠到进柔软的靠垫里，望着天花板上简约的花纹，长长地、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明天下午，还要和祥子、还有那位椎名前辈，去live hoe商讨演出场地。
睡前，或许还得强打精神，再练一会儿贝斯指法。
但至少刚才，她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一个可能坑害他人的小骗局，顺手“教育”了一个天真的小网友，
心情竟也因此莫名地轻松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