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顾青禾吃完早饭,和苏云书抱了一下,便牵着小毛驴出发去镇上了。
后山灌木丛中的刘老三见状,几乎要喜极而泣,浑浊的眼睛里放出饿狼般的光:“老子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这煞星走了!”他强压下立刻冲下去的冲动,又耐着性子在山沟里趴了许久,死死盯着顾青禾离去的方向,确认她没有突然折返的迹象。
这边,顾青禾驾着驴车晃晃悠悠地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秋高气爽,路上并无异状,可她心里的那份不安却越来越浓,像一团湿冷的棉花堵在胸口,沉甸甸的。
她下意识摸了摸莫名有些发慌的心口,右眼皮也突突地跳个不停。
顾清禾皱了皱眉,试图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左眼跳财,右眼封建迷信!对,封建迷信不可取!”她念叨着,试图驱散那不祥的感觉,驾着小毛驴继续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着。
“不行!”没出几步,她低喝一声,猛地勒紧了缰绳,小毛驴不满地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顾青禾脸色紧绷,再无半分犹豫,立刻调转车头,用力一甩鞭子,“还是得回去看一下。”小毛驴吃痛,拉着车飞快地朝着来路狂奔而去。
而此时,小院的门被轻轻敲响。苏云书放下手中的针线,走到门边,并未立刻开门,而是警惕地问:“谁?”
门外传来一个略显油滑的男声:“顾家娘子在吗?我是村西头的,想问问盘炕的事,开下门呗?”
苏云书眉头微蹙。村西头的人家,陈姐这几日几乎都去走访过了,怎会还有人特意上门来问?而且这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套近乎的轻浮,让她本能地感到不适。
她稳住心神,隔着门板回应道:“这位大哥,盘炕的事我不太懂,都是我妻主在打理。她今日去镇上了,不在家。您若有事,不妨晚些时候再来,或者直接去寻陈匠人。”
门外的刘老三一听,心里更是笃定,也越发急切。他好不容易等到顾青禾离开,岂能就这么放弃?
他眼珠一转,语气装得更加焦急:“哎呀,顾家娘子,你就行行好,开开门让我进去说吧!我这大老远跑来,就打听几句,听说你家这炕盘得最好,我就想亲眼瞧瞧,心里好有个数!”
苏云书的心沉了下去。这人言语纠缠,目的不纯。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不方便。我家妻主不在,我一个坤泽不便单独见外客。请回吧。”
刘老三见软的不行,脸上那点伪装的和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淫邪与不耐烦。他左右看看,确认四下无人,终于露出了獠牙。
“砰!砰!砰!” 他不再用手敲,而是开始用身体撞门,老旧的门闩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
“小贱人,给你脸不要脸!识相的就乖乖把门打开,让老子快活快活!不然等老子进去,有你好受的!” 污言秽语如同毒液般从门缝里泼洒进来。
苏云书脸色一白,迅速退到院中,目光快速扫过,寻找着更有利的位置和可以防身的东西。她知道,这单薄的木门,挡不住一个发了狠心的壮年乾元。
她看见院子角落放着平时顾青禾用来砍柴的斧子,想跑过去拿着防护,但来不及了!
一股浓烈的、带着腐烂食物与汗液混合的、极具侵略性的乾元信香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枷锁,肆无忌惮地攻击着她尚未完全恢复的脆弱腺体。
后颈瞬间传来尖锐的刺痛,身体里的力气如同潮水般退去,双腿一软,她几乎要站立不住,只能勉强扶住旁边桌子的边缘。额头上沁出的冷汗瞬间滑落,眼前阵阵发黑。
“我妻主很快就回来!你若不速速离去,她绝不会放过你!” 她强忍着腺体被压迫带来的眩晕与恶心,用尽力气呵斥,声音却带着一丝无法控制的颤抖。此刻,这已是她唯一的武器。
“哼!她回来?老子等她走远了才来的!等她回来,老子早就完事儿了!” 刘老三狞笑着,更加用力地撞门。“哐当”一声,门闩似乎出现了裂痕!
顾青禾还没到门口便闻到浓烈的乾元信香,她没等驴车停下便跳了下来,砰一声推开了门,只见院子里刘老三正压在苏云书身上,伸手扯着她的衣领,苏云书脸色苍白的不断挣扎着。
他们的脸同时看向她,一个惊愕一个绝望,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天地间安静极了,脑子停止了转动,她飞扑过去拉起刘老三摔在地上,彭的一拳打在他身上,一下两下,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不停的打着,她好像听见有人在求饶,又好像没有。
苏云书双眼空洞的躺在地上,听见那个畜生不停的求饶着,慢慢没了声音。
她侧头看了一眼,挣扎着爬起来,艰难的拉住顾青禾将她抱在怀里,“青禾,别怕,我没事了,别打了,打死了你要坐牢的。”她的声音颤抖着,一下一下的拍着顾青禾。
顾青禾再次有意识时,正被苏云书抱在怀里,她明明害怕疼痛的浑身都在颤抖,却在不断安抚着她,苏云书的泪水混合着冷汗从脸侧流下,落到她的身上。
顾青禾的泪水也汹涌而出,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后怕与自责。“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不该留你一个人……我不该去的……”她语无伦次,紧紧回抱住苏云书,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声音哽咽。
苏云书颤抖的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拭去那滚烫的泪,尽管自己的声音也带着未散的惊悸,却依旧努力安抚:“没事了,青禾,没事了。”
就在这时,顾青禾猛地察觉到了苏云书的异样。她的身体不仅仅是害怕的颤抖,更是一种力竭的、带着痛楚的绵软。
顾青禾立刻松开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急切地上下打量:“姐姐,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她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竟没第一时间发现。
苏云书想摇头,想告诉她没事,可腺体处被强行刺激后的剧痛蔓延开来,瞬间抽干了她最后一丝力气。她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
“姐姐!”顾青禾惊呼一声,将她捞进怀里。苏云书靠在她肩上,眉头紧蹙,额头上全是冷汗,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疼……腺体……”
顾青禾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她立刻明白了,是刘老三那充满恶意与侵略的信香,严重刺激了苏云书本就受损未愈的腺体!
“别怕,姐姐,别怕……”顾青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信香,那淡淡的青草味蔓延开来,不是刚才那人那样充满攻击性,而是温和、坚定,如同一个无形的保护罩,轻柔而强势地包裹住苏云书,尤其是她那脆弱的、仍在刺痛的腺体。
那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被迅速驱散、覆盖。苏云书紧绷的身体在这熟悉而安心的气息中,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不再剧烈地颤抖。
她艰难地抬起眼皮,朝顾青禾露出了一个极其虚弱却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仿佛在说“看,我没事了”。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闻到顾青禾的信香,很好闻,让她想要好好夸一夸她的青禾。可是她太累了,身体的剧痛退去后,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惫,眼皮沉重得再也撑不住,她在令人安心的青草气息中,昏睡了过去。
“姐姐?!”顾青禾心头一紧,小心地探了探她的鼻息,确认只是脱力昏睡,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她打横将苏云书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步步走向屋内,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