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的军靴踩碎最后一块头骨时,蜂巢的震颤声几乎要掀翻穹顶。岩壁上嵌满半透明卵囊,每个囊里的“蜂人”翅膀由受害者肋骨改造,复眼嵌着人类眼球,触须倒刺挂着未消化的碎肉。
“左翼卵囊开始孵化了!阿木!你背后三米!”老陈的声音从耳麦里炸响,混着电流杂音。阿木猛地侧身,躲开头顶滴落的酸液——一只半孵化的蜂人倒挂岩壁,腹部口器喷出绿汁,蚀得地面满是小洞。他反手抽出高频锯齿刀,精准劈中其关节,浅绿色体液喷了满脸,怪物翅膀折断,肋骨碎片扎进他小臂,带出一串血珠。
“这些卵囊连接着主巢的血管,核心在中央控制室,被上千只蜂人围着!”老陈喘息着说。阿木抹了把脸,腥臭味刺得鼻腔生疼,踹开脚边幼虫,锯齿刀在手中转了圈,刀柄抵着掌心发黑的伤口——蜂人尾刺的毒素正往心脏爬。“主巢血管?正好,省得我一个个找。”
通道尽头卵囊集体破裂,无数半成型蜂人扑来,翅膀扇动声像千万只苍蝇振翅。阿木迎着虫群冲去,锯齿刀舞成银弧,每记劈砍都带起绿血与碎骨。一只蜂人撞开刀刃,用触须缠住他脖子,倒刺深扎皮肤,他反手抓住其头,硬生生拧断颈骨,绿色脑浆溅在作战服上,瞬间烧出几个洞。
“毒素扩散加快了!我标记了主巢血管位置,用炸药!”老陈大喊。阿木摸出爆破装置,咬开保险栓扔向墙壁。爆炸声震得耳膜生疼,墙体裂开,一股浓稠血浆涌出——主巢血管像变异巨蟒,表皮布满搏动的血管,每收缩一次就喷出带虫卵的血雾,虫卵落地长成半寸幼虫。
血管中央,巨大卵囊蠕动着,表面覆盖着受害者的脸,阿木认出最上面是上周失踪的初中生,嘴角那颗小虎牙还在,却被血管勒得变了形。“那是‘蜂后’的孵化器!它在吸收人脸的生命力!”老陈的声音带了哭腔。
阿木没回话,锯齿刀插进血管壁,墨绿色血液喷了满身,烫得像岩浆,他却像没感觉,双手握刀搅动,硬生生划开三米长的口子。血管剧烈抽搐,无数蜂人疯了似的冲向缺口。
一只体型三倍于普通蜂人的怪物从卵囊爬出,躯干由数不清的人类手臂拼接而成,头颅是完整人类头骨,眼窝跳动红光——是“蜂后”。它嘶吼着挥出手臂,那些手臂像鞭子抽来,指甲缝嵌着碎肉。阿木被抽中后背,脊椎似要断裂,踉跄后退两步,喷出一口血沫,毒素已蔓延到肺部。
他却突然笑了,手里多了颗grenades,用牙齿咬开拉环,在掌心转了两圈,猛地投向蜂后眼窝。爆炸声中,阿木扑向孵化器,锯齿刀切开卵囊,一把拽出那个初中生。男孩身体与卵囊粘连,皮肤下能看到虫卵蠕动,他用刀割开透明丝线,自己的伤口因动作太大撕裂得更深,血顺着裤腿流进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声。
“快撤!主巢要塌了!”老陈的声音几乎被蜂人尖叫淹没。阿木背着昏迷的男孩,挥刀开路,蜂人体液烧穿了他的作战服,露出满身溃烂的伤口,脚步却没停。
当阿木背着男孩冲出蜂巢时,天边已泛鱼肚白。老陈的越野车停在不远处,他把男孩轻轻放在后座,自己靠在车门上喘粗气,扯掉被腐蚀的作战服,露出结痂的伤口与未愈的旧疤——每一道都是复仇的印章。
“蜂后死了吗?”老陈递过一瓶水。
阿木接过水,浇在头上,血水混着水流下来,望着蜂巢坍塌的方向,眼神冷得像冰:“没彻底死透,但它再也别想害人了。”
远处朝阳刺破云层,照亮他手臂上愈合的伤口,也照亮眼底未熄的火焰——只要还有一个受害者没被救回,这场复仇,就不会结束。